初为人母,江楼月是喜悦的,压根睡不了多久,便想起身去看看孩子,逗逗孩子。
但稳婆都拦着,千叮咛万嘱咐的讲坐好月子的重要性。
谢尧也担心她。
因为生产的时候着实太可怕了。
谢尧觉得,江楼月就是躺在床榻上休息一两年都不过分。
不过,她想看看孩子,自然也不是不可以。
稳婆每日会把孩子抱过来,放在床榻上,陪着江楼月休息。
月子里的孩子,瞌睡都很重。
尤其是那两个双胞胎哥哥,每日只要吃完拉完,那便睡得眼也不睁咂巴着小嘴流口水。
但是那个妹妹,却是一点都不困的样子。
吃完拉完就睁着眼睛滴溜溜地乱看,日子渐渐过去一些,孩子渐渐大一些了之后,她每日更是好多时候都是咿咿呀呀叫喊个不停。
这会儿,晌午刚过,两个哥哥都已经吃饱喝足睡着了。
小女婴却还根本一点困意都没有,眼睛一直眨巴眨巴个不停。
江楼月靠在靠垫上,抱着她低声笑:“小念儿,你怎么不困呢?”
孩子出生三天之后,她和谢尧便一起给孩子定了名字。
女儿定的最早,叫做谢念,小明就叫念念,儿子呢,大的叫做谢子恒,
小的叫做谢子哲。
半个多月的练习之后,江楼月抱孩子的姿势已经熟练了很多,知道怎么样抱着稳,怎么样让自己舒服点,让孩子也舒服点。
水云也在一旁逗着孩子,笑眯眯地说:“兴许是心疼少夫人,知道少夫人现在也不困,所以陪着少夫人一起逗个乐子。”
“是吗?”江楼月听着,忍不住笑意加深,“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懂得这个。”
她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笑容骗不了人,心里早乐开花了。
她现在的确很无聊呀。
可那两个小子已经睡死了。
还好,有小念儿能让她逗。
她曲着手指,用指节轻轻触碰着小孩子的脸颊,只觉得那滑腻的触感实在是让人爱不释手。
“楼儿。”
就在这时,谢尧从外面走了进来,顺手便将江楼月手上的孩子抱了去。
“嗳——”
江楼月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做什么,我才刚抱起来。”
“胡说。”谢尧说道:“我方才过来的时候,你就抱着在逗了,这都好一阵子了。”
“月子都没坐完,可别把你累着。”
“……”江楼月有些遗憾地看着谢尧怀中的小宝贝,好想过去把她抢过来。
她一个女将
军,还是身经百战的那种,又不是一般普通女子,身上力气多的是,一个几斤重的小娃娃怎么能把自己累着?
最近这段时间,她想着孩子的时候,便吩咐人把三个小宝宝都抱过来,放在床榻上,江楼月睡在外侧。
然后,床被占满了。
谢尧大半时间都只能睡在隔壁的厢房。
为了这个,谢尧心里有那么点不太愉悦,觉得孩子抢了他的位置呢。
昨晚还跟江楼月说,要专门辟几个房间出来给孩子们住!
别说,他这么大的人,做父亲了,吃醋的时候还跟当年在京城的时候一样。
江楼月很是懂得怎么哄他,在这种时候,她虽然很想从谢尧手上把孩子抢过来继续逗,但还是忍了。
小念儿又发出呜呜哇哇的声音,在谢尧怀中伸着胳膊腿,还拽住了他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一拉一扯起来。
谢尧原本是把她放回摇篮就要起身,去和江楼月说会儿话的。
可瞧着女儿实在可爱的像是个粉团子,放下孩子后,反而半蹲在摇篮那儿也逗了她一会儿。
江楼月笑着说到:“看吧,你自己对她也没抵抗力,看到她就挪不开脚了。”
谢尧没吭声,逗了孩子好一会儿,孩
子饿了,才把孩子交给乳母带走。
谢尧到江楼月床边来坐下,温声说道:“她长得像你,你小时候也这么可爱吗?”
“我小时候什么样,我哪儿知道?”江楼月噗嗤一声笑,懒懒地朝着谢尧歪过去,脑袋枕在他的肩头,说道:“阿尧,我什么时候能下床?我已经在床上窝了半个月了,眼看着今晚就是上元,我还不能下床吗?”
“我每天好好吃饭好好休息,还喝了不少补药,我气色已经好多了啊。”
“你瞧我这脸色红润的,我这辈子气色都没这么好过。”
“我在床上窝着,真的快要生锈了。”
说到最后,江楼月都难得撒起娇来:“让我下床透个气吧,我得走动啊,不走动窝在床上哪能成?”
谢尧陷入沉默,片刻后才说:“不是我非要把你捆在床上,而是……岳父大人写来的信中,岳母便是如此。”
“……”江楼月无语地沉默下去。
好吧。
生产那日正好是年初一。
谢尧被那修罗场吓到之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要报喜,所以洋洋洒洒给汾阳写了封信。
可巧初三那日,汾阳那边又来了一封信,是江震问候他们夫妻的,顺便问候江楼月的肚
子,写了十几页的内容。
江楼月因为刚生产,气血不足,只能在床榻上躺着,谢尧便体贴的帮她读信。
然而读着读着,内容就变成了当初王婵生产时候的可怕,如何调养,如何休息,巨细无遗。
谢尧本就是亲眼目睹,如今看到这些调养休息的法子,又当了真,果然盯着江楼月吃吃睡睡,硬是半个月没下床。
谢尧又说:“岳父大人的信上还说了,总要休息足了月才能下床,你就耐心一点,多躺半个月,这都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江楼月额角抽动了两下,忍不住说道:“可是阿尧,母亲是一向身体不好,所以坐月子才要那么仔仔细细,休息一整个月。”
“我不一样,我练武,一向身体好的很,我不需要——”
谢尧低头,慎重无比地看着她:“你虽然练武,但受了那么多次伤!”
“我哪有——”江楼月还想狡辩,“我基本就没怎么受过伤的好吧。”
“你有。”谢尧却极其认真地说道:“柔然人进京的时候,因为大黑熊在围场忽然出现,你受伤了,后背血肉模糊。”
“呃……”江楼月讪讪:“这么久远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