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小半晌说不出话来。
江楼月又说:“他知道之后,如果态度恶劣,那么我们是要杀还是要剐,从长计议,如果他知道之后,是别的态度,或许……你不必这么伤心。”
金小小陷入纠结之中:“可是、可是——”
“如果不去,不让他知道,你自己若想处理了这个孩子……”江楼月吸了口气,叹道:“怎么也是一条小生命啊,哎,不过一切都看你自己的选择。”
金小小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只“嗯”了一声。
江楼月也不好再多说,带着水云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水云低声说道:“金姑娘和南宫奇之间的事情,不像那么简单。”
“你也看出来了啊。”江楼月说。
“属下可不是看出来的。”水云跟上江楼月的步子,小声说道:“属下是去询问了金姑娘贴身的人才知道的。”
“金姑娘十六岁就和贡城方面有生意交涉了,据说,金姑娘和南宫奇的关系有些微妙。”
“南宫奇府上姬妾成群,与旁人谈生意都免得不——免不得召女子作陪,但每次金姑娘去的时候,别说是作陪的女子了,连谈事情的地方,都选的非常清幽雅静。”
“金姑娘身边的贴身婢女还说,一年多前,金姑娘去
贡城联络南宫奇,为小姐改造玄月的时候,南宫奇为难金姑娘,让她进山找一种矿料。”
“结果金姑娘进去之后,两日都没有踪迹。”
“是南宫奇亲自带人入山找人的,后来抱着金姑娘出来。”
江楼月一怔,喃喃说:“原来为改造玄月,她还吃了这份苦。”
当时的自己,算起来还是金小小的情敌吧。
这么一想,江楼月越发的想帮金小小做点什么。
她再未说话,只听着水云说金小小和南宫奇之间的诸多事情,等到了自己院子门前的时候,江楼月忽然说:“你去想个办法,我们自己进贡城去看看。”
“啊?”
水云呆住:“我们、我们要进到贡城里面去?可是那里防卫森严,盘查更严,我们不可能进得去的!”
“最近贡城不是来了大生意吗?还找了舞乐,我们乘机混进去。”江楼月一拍水云的肩膀,“你很能干的,我相信这点事情难不倒你,对不对?”
“……”
水云无言以对,半晌,默默点头说:“好。”
江楼月一笑:“宜早不宜迟,快些准备,去吧。”
水云便退了下去。
江楼月活动了下手脚,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生锈了一样。
嗯,好像好几日没活动筋骨了?
江
楼月便直接往武馆方向走,并且吩咐附近的小厮:“去请五宫首过来一趟。”
“是。”
不多时,宫五到了。
江楼月招呼他过了过招,舒缓了一下筋骨,便吩咐人把午膳送到八仙亭去。
水云办事效率极高,到了第二日的晚上,她已经把这一次贡城接待的人都查了个清清楚楚。
“外邦的客人,一共七八人,因为这单生意大,所以破了一次只能进五人的规矩,这一次会大开城门,迎那些贵客进去,还请了一些胡地的舞姬表演舞乐。”
水云说道:“只是咱们想混进去,机会却不好找。”
“……”江楼月的手指点着桌面,轻轻说道:“舞姬啊。”
水云愣了愣,“小姐的意思是,我们扮做舞姬混——”
话还没说完,水云立即摇头:“绝对不行!”
“怎么不行?我觉得很合适。”
江楼月跃跃欲试:“我知道那些胡地舞姬,她们表演都是带着面纱只露着两只眼睛的,我们假扮她们还是比较容易的,你说呢?”
“可是您若假扮舞姬让公子知道了,恐怕公子要扒了属下的皮!”水云想想就觉得可怕。
江楼月也皱起眉头。
想要假扮舞姬混进贡城去,本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怎么能瞒
着谢尧?
这事要让谢尧知道了,他必定二话不说把自己捆起来也不能让自己出去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江楼月回过神说:“你先下去吧,等我把你家公子安排妥当,咱们再议。”
“……”水云心里头发憷。
公子怎么可能被安排妥当?
她还没来得及行礼,外面就传来谢尧的低笑:“安排什么,又再议什么?”
谢尧从外面大步而来,看起来稍有些疲惫。
江楼月上前拉他,顺势帮他宽了外袍,还给水云丢了一个“你先走”的眼神。
待到水云离开后,江楼月才说:“也没什么,就是想着母亲过几个月就生产,提前准备写要紧要用的东西。”
“虽说王家家大业大不缺这些,但我的心意,与母亲来说应该不同,她看了会喜欢的吧。”
“那是自然。”谢尧一笑,“也好,你想准备什么便去准备,地库里有不少好东西,我明日让人把钥匙给你送来,你仔细去挑。”
“地库?”
“地底下的一处库房。”谢尧言简意赅地说着,叹息着把人拉过来:“我累死了,还饿。”
“你干什么了这么累……”江楼月低声说着,吩咐水云备饭,顺势到了谢尧身后去站定,轻轻帮他捏着肩
胛和脖颈。
她忽然又好奇地问:“你做什么了这么累?”
“没什么,就随意走了走,转了转,看了看自己的产业。”
“哼。”
江楼月明显是不信的。
她环着谢尧的脖子,从后面抱着他,唇就凑到了谢尧的耳朵那儿,声音很低地咬着牙说:“阿尧,你是不是外面有人,晚上在这儿哄我,白天跑去那儿哄小妖精?”
“……”
谢尧眼角微抽:“哪来的小妖精?”
谢尧说着,手往后一抓,准确无误地抓到了江楼月的肩膀,将人提起。
江楼月身形有些不稳地跌到了谢尧怀中去。
谢尧沉声说:“你这脑子,想的东西倒是丰富!”
“那不然呢?”江楼月眨眨眼,“你最近真的很忙啊阿尧,每天都鸡鸣出门,日落回家——”
“以前那么多杂事繁琐,让你劳碌的时候,你都没有这样忙过,我哪能不怀疑你爬墙?”
“……”
谢尧再次无语。
爬墙?
这都什么词。
谢尧认真且慎重地说道:“注意你的措辞江楼月,惹毛了我,可有你好看!”
“哦,好吧。”江楼月笑眯眯地凑近他,轻轻说:“那你是不准备告诉我,你都在忙什么了,对不对?”
“我说了。”
谢尧别开脸不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