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江楼月抬起头来,笑眯眯地,还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我家阿尧,怎么会和旁的女人有什么?我只是觉得她能干。”
谢尧松了口气:“那就好。”
恰逢此时扶桑带人送了食物过来,江楼月便拉着谢尧一起去用饭了。
谢尧仔细地观察了江楼月好一阵子,她还是问了金小小一些事情,但神色自然了许多,谢尧原本提着的那口气逐渐松了下去。
毕竟江楼月的性子一向直来直往,直白地说出来,便证明是真的不介意了。
江楼月手撑着下颌,说:“原来我的金丝兽皮软甲和机关镯,都是她帮忙联络打造的。”
“嗯。”谢尧说,“她在卞南坐镇,和贡城那城主时常有生意往来,有些交情,所以东西都是有她去联络的。”
“快吃吧。”江楼月低头看着手上的镯子。
“楼儿。”
谢尧眉心微拧,握住了她的手,“还在想?”
“嗯。”江楼月点点头,“我是在想,这机关镯做的很是精巧,也不知道那贡城是什么样厉害的地方,要是能去看看就好了,我有点想法,希望能把这个机关镯做一点改良。”
“当真?”
“当然是真的。”
江楼
月与他说了一些,自己对于机关镯改良的想法来。
谢尧听了后,缓缓点头,说:“等此处的事情定一定,或许有时间到那贡城去,便能做改造了。”
“好。”
江楼月拿了一只玉盏,给谢尧盛汤,说:“喝点。”
谢尧看着江楼月的态度,不知道今夜是第几次松了口气。
但心里却又还有一根弦紧着。
因为江楼月一开始对这个事情反应太过,现在又太平静了。
谢尧暗暗想,她这人,倒是霸道,只不过与旁人多说两句话,便能让她这般反复。
只是想想她的这种反复和霸道极少遇见,又是因为自己,谢尧倒觉得很是受用,有一种甜蜜纠结的感觉,倒是新鲜。
谢尧也笑了。
“好,喝汤。”
他想,以后他都不会穿紫衣了。
既然她这么介意的话。
谢尧将汤喝完了,江楼月已经洗了湿帕拿给他。
待到他净了手之后说:“我陪你睡吧。”
“……”谢尧静默了一下。
江楼月拉着他,不用他再说什么,直接翻上了榻去,安安分分地躺在谢尧的身边儿,喃喃说:“快睡。”
“……嗯。”
谢尧应了一声,把她揽了过来,有心想问问她,是当真不气
了吗?
又觉得自己今晚已经说了太多,问了太多。
谢尧便压下心中那点念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在自己怀中安置了个舒适的姿势。
江楼月被他浑身温热的体温包裹着,半垂的眼帘之下,其实真是百感交集。
她以前真的所有心思都在要紧事上,从未关心过一些细碎的琐事。
比如谢尧的穿戴,比如谢尧身边的人,比如为谢尧办事的人。
她因着前世的了解,对这些总有些下意识的自信,更因着谢尧两世对她的痴心不改,她……其实心底更加含着几分笃定。
她觉得她的阿尧,不论过几辈子,对她都不会变。
哪怕她昨日因为谢尧和金小小那副样子心里有些恼,有些醋,但其实就是生气,觉得有了危机感。
她是觉得,这个金小小分去了谢尧的注意力。
但从根上是没有怀疑过谢尧对她的心思的。
否则也不会谢尧一生气,她立即便追了出来。
只是……
只是。
或许谢尧对金小小没有那份心,只是普通的儿时情谊。
但金小小却未必。
女人有的时候都是十分敏锐的。
虽然昨日只是和那金小小对了一眼,但江楼月却分辨的很清楚。
宫
五和扶桑甚至是金伯、宋先生,这些人看着自己的时候,充满恭敬,是以手下之人看待主子的眼神。
但金小小不是。
金小小尽管在脸上堆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笑意却始终没有到达眼底。
她的眼神,含着一半复杂一半打量。
是那种只有女人之间才能明白的打量和复杂。
江楼月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看着眼前那白色滚金边的交领中衣,暗忖道:从小闭门不出的待在宸王府,怕是只接触过宋梨和金小小这么两个适龄的女子,竟然都把他隐晦的放心上了。
真是招蜂引蝶啊。
那些年,他要是常出去晃荡,多参加些许京中宴会,不知道又要惹的多少少女春闺梦随?
“又在想什么?”
此刻,谢尧略有些无奈的叹息声响起来。
他一把捏住江楼月的下颌。
“想你。”
江楼月顺势抬头,窜了上去,给他一个扎扎实实的吻,直到气喘吁吁地,才说:“阿尧,你知道的,我爱你。”
“……”谢尧怔住,不知道她为什么又说这个,但心却砰砰砰乱跳。
江楼月半伏在他身上,眼神晶亮的发光,“我知道你也一样。”
说完,她侧着脸,轻轻靠在了谢尧的心
口那处,听着乱了节奏的心跳声,“我以后再不会莫名其妙乱吃飞醋了。”
谢尧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楼月今晚的反应好几重转变,实在是让他应接不暇。
但有一点他算是非常确定,那就是,她应当真的不生气了吧,想通了。
江楼月轻声说:“我睡不太着,不然咱们说说话吧。”
“好……你想说什么?”
“就说说救治灾民的事情吧。”
于是谢尧便随意说了点什么。
一开始只是想着要说点什么,缓解缓解气氛。
说到后面,两人你来我往,商议着一些细节,不知不觉时辰过去,不知不觉就都睡着了。
……
绷了许久的神经松懈了些许,不管是江楼月还是谢尧,难得睡的沉了三分。
第二日辰时已过,日上三竿,竟然也没醒。
扶桑和宫五知道主子们昨晚闹了点不愉快,这会儿也没好去打扰。
只有金小小和几个底下的人在书房,等着回禀什么事情,但索性都不是太要紧的事情。
到了快晌午,谢尧终于醒了。
接近半个月的失眠,昨夜睡的沉,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
他低头,看到枕着自己手臂的江楼月,小心地把她移动着,想放到枕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