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怕他不信,宁玉蓉竖起三指指天发誓:“我早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可对殿下没有任何想法,我帮殿下离开这儿,只求殿下不要怪罪我爹爹——”
谢尧笑了笑。
他本就是打算先从宁玉蓉这里想办法,比如,可以告诉她云离的一些消息,甚至可以以带她去见云离为条件。
先拖着时间,再动用宫六在宁州的人手,拿到解药,再离开此处。
却没想到宁光杭生了个好女儿,如此拎得清。
宁玉蓉讪讪道:“殿下笑什么,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我喜欢的人叫做云离……殿下见过我哥哥,肯定知道的,对不对?”
说着,她又低声说道:“他已经好久没出现了,但我还是很喜欢他……不是所有人的女孩子都会喜欢殿下这样的,虽然殿下真的很优秀……”
她得承认,光宸王殿下的这张脸,以及举手投足表现出来的气场和风度,就让人很难移开视线。
如果不是她先见到云离,说不定她真的会被宸王迷得失了心魂。
可惜没如果。
谢尧慢慢说道:“本王信了。”
宁玉蓉一喜:“那就好,那……殿下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千机。”
宁玉蓉
皱眉,她往日的生活都是在闺中,只知琴棋书画和出门游玩,根本没听过这个。
谢尧也不意外,淡淡说道:“毒的事情你不必管,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每日到此处来,顺了你爹的意便是。”
“殿下的意思是……让我假装很、喜欢殿下?”她有些磕磕巴巴地说着,不太确定。
“嗯。”谢尧淡淡应,只有这样,才能让宁光杭放松警惕,让宫六的人有办法潜入他身边盗取解药。
宁玉蓉抿抿唇,“这样就行了?殿下自己有办法?”
谢尧又“嗯”了一声。
宁玉蓉面有难色:“这个怎么假装……”
喜欢还能假装?
谢尧说:“你以前如何对云离,你便如何对我就是。”
宁玉蓉沉默了许久,十分纠结,“你又不是云离哥哥……”
谢尧也不与她在这件事情上多废话,问道:“会下棋吗?”
“会……”
谢尧抬了抬手。
宁玉蓉犹豫地坐到了他对面去,两人就那么对弈起来。
守在外面的嬷嬷只看到两人去下棋了,听不到在说什么,但看那二人你一子我一子,倒是和谐,想来也是个好的进展吧?
嬷嬷松了口气。
从这一
日之后,宁玉蓉每日前来小院,都带着一只锦盒,每天的药都是一样的。
每天来之后,她便在小院之中一待一整日,有时候是下棋,有时候是作画。
只是假装不出多少喜欢来,只能勉强算得上和谐。
宁玉蓉闷闷地想,云离哥哥才不会和他这样,从头至尾不和自己说一句话。
这几日来,谢尧的声音明明很温柔,但眼神冷的跟冰一样,明明白白写着——你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
这种情况,她根本装不出喜欢来。
一日午后,宁玉蓉泄气道:“我装不出。”
“无妨。”
其实喜欢从来不重要,宁光杭也不在意这些,应付宁玉蓉,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
宁玉蓉忽然问:“殿下很喜欢你那个未婚妻吧?真好奇她是什么样子的。”
“她么……”
谢尧笑了笑,简简单单的一个笑容,那从来波澜不兴的眼底,却含着温柔,宠溺,无奈,无数种情绪柔和成了一种深情。
“以后你有机会见到的。”
宁玉蓉想,宸王殿下真是把那未婚妻放在了心尖尖上啊,还好自己没和父亲一样昏了头。
嫁给有心上人的男人,后半辈子就是灾难。
下棋结束,宁
玉蓉又例行公事的待了一会儿,才坐上马车回府。
……
谢尧立于廊下,缓缓看着外面的夜色,修长秀雅的手指摸索着扇坠上的紫玉扇坠,“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说好最多半月回去,如今都二十多天了。
她会不会担心?
蔡威沉声说:“这几日宁光杭松懈了一些,红鸾那边已经在准备了,不出意外,马上就能拿到解药,到时候我们便能离开。”
红鸾的春香楼,是宫六在宁州的分部,一直隐藏的十分深,当初选在春香楼议事,除了宁丰城追逐红鸾意外,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那里是谢尧自己的地盘。
“嗯。”谢尧点点头,缓缓把折扇合上,转身进了屋子。
他以为心病早好了,但分开的久了,晚上依然冷的睡不着觉。
这几日基本都没睡好,今晚也是一样。
躺在床榻上裹紧了被子,还是冷的有点打颤。
谢尧心里有些泄气,更多的是无奈,之后认命的多拉了两床被子来将自己盖好,想着和她在一起的那些光景,总算勉强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宁刺史再次登门。
因为这段时间宁玉蓉和谢尧的“和谐相处”,宁刺史看起来心情
不错。
“不知殿下考虑的如何了?”宁刺史寒暄了几句之后便问道。
谢尧缓缓说:“本王还是那句话,不喜欢本王的女人,本王不会留在身边。”
本王不喜欢的女人,也不会留在身边。
“如今玉蓉每日和殿下在一起,已经深深为殿下所折服。”宁刺史笑着说。
宁玉蓉昨晚去见了宁光杭,亲口告诉宁光杭,自己以前的眼界窄了,她发现宸王比云离还好。
宸王原本介意的,不就是宁玉蓉心有所属吗?现在宁玉蓉不喜欢云离了,那他便也没借口可找。
“是吗?”谢尧笑了笑,“粮草的事情……”
“八十万石,就在库房之中,只要宸王殿下一句话,下官立即吩咐人送往泸州。”
“宁刺史要本王哪句话?”
宁刺史笑着说道:“自然是许婚的话。”
“只要你女儿愿意就好。”谢尧说着,又道:“泸州的粮草紧要,耽搁不得,宁刺史想与本王做亲,不至于不顾边疆战士和百姓的死活吧?”
“这个当然。”
宁光杭看着谢尧,暗忖此时他应当也是不会再拒绝了。
毕竟这种好事,没有人会拒绝。
事情已经十拿九稳,粮草他自然也不会扣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