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刺史府
“让我去照顾宸王?”宁玉蓉满脸拒绝,“我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与宸王又不认识,怎么可以去照顾宸王?我不去!”
宁光杭气脸色难看地道:“不去也得去!”
“我就不去!”
宁玉蓉自小被他宠着,如今也是宠坏了,索性抬着下颌便跟自己的父亲杠了起来,就不相信他能把自己怎么样。
宁光杭冷冷说:“不去就把那两个时常带你偷溜出府的丫头乱棍打死!”
宁玉蓉瞪大眼睛,“爹——”
“来人!”宁光杭直接转过身去,冷声吩咐:“把小姐的贴身丫鬟拖出去。”
立即便有侍卫冲进来,拉扯宁玉蓉身边的丫头。
外面拉了条凳,宁光杭身边的副将示意几个侍卫拿了板子,很快就把两个丫头按在条凳上。
宁光杭冷冷说:“为父再问你一遍,你去还是不去?”
宁玉蓉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爹,你……你在逗着我玩吗?”
宁光杭面无表情,直接一挥手,顷刻间板子落到了那两个婢女身上。
那可是侍卫,都是在宁州守备军中操练过的,而宁玉蓉身边的小丫头都和她一样大,十五六岁娇嫩的很。
几板子下去,就被打的昏了过去。
宁玉蓉被吓呆了,她这
才意识到,父亲没有开玩笑。
她冲过去:“别打、别打!”
可是那板子没有停。
一下一下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又重又闷。
宁光杭不点头,那些侍卫不可能停。
宁玉蓉哭着跑到了宁光杭面前去,“爹,我去,你别打死她们,她们两个从小跟我一起长大,亲的和自家姐妹一样,爹——我听话,我这就去——”
“你知道去干什么吗?”宁光杭说着,抬了抬手,那边的板子也便停下了。
“我去照顾宸王……”宁玉蓉啜泣着说着:“我照顾……”
“让你去照顾宸王,是让你与宸王培养感情。”
“可是我喜欢云离哥哥啊……”宁玉蓉的眼泪越来越多了,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和别人培养感情?
宁光杭气的脸色铁青:“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要这两个丫头的命了。”
都是那两个丫头,带她出去让她认识那个云离,然后从此魂不守舍,疯了一样,眼睛里只有云离。
云离来路不明,有什么好?
“继续打,打死为止!”他话音一落,更加重的板子直接打在了两个婢女身上。
“爹爹、爹爹!”宁玉蓉哭的声泪俱下,楚楚可怜,几乎要跪在宁光杭面前。
看着那两个婢女的身
上逐渐血肉模糊,宁玉蓉终究没了办法,哭泣道:“我去、我去,我听爹爹安排,求爹爹放过她们——”
“想清楚了?”宁光杭居高临下看着她。
“女儿想、想清楚了……”
“你是我的女儿,若不听话,便是你身边伺候的人照顾不周,父亲只能拿她们开刀,这次是,以后也是。”
宁光杭撂下狠话,冷冷又说:“去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送你过去。”
宁玉蓉无助的点头,眼泪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地上砸。
宁光杭从小到大宠着她,何曾让她这样难受的哭泣过?忽然就有些心疼。
他甩袖转身就走,强迫自己硬下心肠。
今日一切,可都是为了他们宁家以后的前程着想。
那两个婢女被拖走了,宁玉蓉想看看她们的伤势都不能。
宁玉蓉知道,自己若不听话,她们绝无活路。
宁玉蓉机械地站起身来。
两个嬷嬷不一会儿就到了,为宁玉蓉仔细妆点,半个时辰后,将她送到了前厅。
宁玉蓉的样貌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仔细妆点之后更是亮眼。
鹅黄色的穿花百蝶裙,配上俏皮的垂挂髻,把她这个年纪灵动和活泼展现无遗,脸上未施脂粉,整个人看起来反倒更加清丽脱俗,不染尘
埃。
只是眼睛有些红。
“爹爹。”宁玉蓉与宁光杭行了礼。
宁光杭看着十分满意,声音也温和了两分:“不是让你去死去活,只是与宸王说说话,下下棋罢了。”
“女儿知道了。”
宁光杭看她低眉顺眼,但骨子里还透着拒绝,眉心忍不住再次拧了起来。
这副样子,宸王看了如何喜欢?
还不如不去。
宁光杭皱了皱眉,站起身来,走到宁玉蓉身边去,“别这副表情,就当是散散心。”
宁光杭忍不住好言好语地相劝:“你若与宸王相处几日,还是不喜欢,为父也不勉强你。”
“当真?”宁玉蓉猛然抬头:“真的不勉强?”
“不勉强。”宁光杭缓缓说道。
宸王无论在京中有多少明枪暗箭,但的确是从小受尽一切尊荣长大,他有他的骄傲,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别人的女人,他怎么会要?
他没有办法把云离从女儿的心里踢出去,如今只能用这种培养感情的硬办法。
他也是见过云离的,戴着面具的云离虽然俊逸又神秘,但在宁光杭的眼中,云离那个人的眼神太过阴郁……实在让人不喜。
而且云离和宁玉蓉总归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能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他觉得是宁玉
蓉岁数太小,没有见过真正的好儿郎,所以才会被云离迷了心窍。
只要和宸王相处几日,宁玉蓉便会发现世上比云离好的男子多的是,顺其自然就把云离忘了。
未来宁家靠着武安侯和宸王,前途便是一片光明。
如果宁玉蓉真的不喜欢宸王,把那云离忘了也是好,到时候……大不了他亲自和宸王请罪……
宁光杭忽然皱起眉头,发现自己竟然又对女儿心软。
怎么能心软?
这桩婚事只能成功,否则就上不了宸王这条船。
宁光杭冷冷说道:“为父把话说清楚,你和云离,为父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最好摆正心态……去吧。”
宁玉蓉泫然欲泣,又没有办法,吸着鼻子上了门外的马车。
马车离开刺史府后,宁丰城才赶了回来。
一进来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爹,你这是干什么?蓉蓉不愿去就不要勉强她,强扭的瓜不甜啊……”
“你懂什么?”宁光杭冷眼扫过:“不这么做,难道要按照张相的吩咐辖制武安侯,把宸王押送入京?知道傅南擎辖制武安侯,算计宸王是什么下场?”
在这种夹缝之中求生存,本来就需要非常手段。
宁丰城一怔。
“为父不过是选了更适合宁家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