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沉默了一下,“小姐,以属下对公子的了解,恐怕他不会希望小姐和平王有任何牵连……属下当然也担心公子的身体,说这个,只是希望小姐此去,遇到任何事情可以多做考虑,多为公子着想。”
“我知道。”江楼月应了一声,俯身,唇瓣在谢尧的额上碰了一下,轻声说:“殿下,你等我。”
话落,她深深看了谢尧一眼,转身离去。
罗风已经备好了几匹快马,在客栈门前等着。
江楼月看了一眼,说:“此去要隐匿行踪,你们穿盔带甲目标太明显,你就不必跟我去了,留下来护送殿下前往奉县,护卫好殿下的安全即可。”
“可是小姐——”罗风愕然,“属下是侯府的副将,是小姐的护卫,怎么能让小姐孤身涉险——”
“罗风。”江楼月淡淡开口:“你知道父亲为什么派你来吗?”
罗风怔住:“属下——”
“他既把你派给我,便是让你听我号令,如果你不愿意听我的,现在就可以回京城复命,不必在此处逗留,也不必跟着我。”
“小姐!”罗风僵了僵,侯爷可是下了严令,他怎敢回京?僵了一下之后,罗风咬牙拱手:“属下领命……
可小姐身边也不能没有人护卫……”
“我会带宫五前去。”江楼月握紧了马缰。
这一去,并非是和谢流云拼命的,带谁去,带多少人都不是关键,宫五身后一十八人已经足够,而且宫五他们擅长暗中护卫,罗风则更擅长行军打仗,也不适宜带着他前去。
罗风便不好再说什么。
江楼月翻身上马,十分郑重地又吩咐了一遍:“记住,护好殿下,否则军法处置!”
罗风一凛:“是!”
江楼月马鞭一甩,宫五等人也跟了上去,清脆的马蹄声在寂静的暗夜之中异常的清晰,罗风怔怔地看着一队人马消失自己的视线里,才忽然反应过来,江楼月方才说的是“军法处置”。
她不过是个闺阁的小姐,说起“军法处置”这几个字的时候,竟然异常铿锵,果然是有乃父之风。
……
驿馆里,所有人已经整装待发。
在泸州盘桓多日,泸州太守也是战战兢兢,如今看他们要走了,面上恭敬,心里全是千恩万谢,恨不得他们赶紧离开。
毕竟这送亲队伍不是亲王就是公主,要是在泸州出点什么事情,他的小命怕是要不保。
谢流云骑在高头大马上,只待辛罗依和谢芳菲坐
上马车,队伍便要起行。
他穿着月白色的斜肩束袖常服,腰束玉带,骑在马上的身姿温润俊朗,让路旁不少人看的连连侧目,更有些少女看的直接羞红了脸:“京城的公子都这么俊吗?”
“听说是个亲王,身份高贵着呢,俊不俊的也跟你没关系,别发春了。”
“不能高攀还不能看看了……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一旁的议论声虽小,却也是细细碎碎的传了过来。
谢流云仿佛没有听到,清俊的面容未变,朝着驿馆门前看过去——谢芳菲由两个婢女扶着从里面走了出来,一旁跟着辛罗依。
“芳菲妹妹慢点,这门槛有点高,你的衣服又长,别摔了。”辛罗依热心地与谢芳菲说着,顺手还扶了谢芳菲一把。
谢芳菲知道这都是因为流云哥哥给她治好了脸,冷冷哼了一声,“不用你假好心。”说着,一甩袖子往前走了。
辛罗依也不生气,朝着谢流云微微一笑,说:“今日我也骑马,流云殿下不介意吧?”
“当然,公主随意。”
身后的柔然护卫赶紧牵来一匹毛色油亮的白色骏马,辛罗依足尖轻轻一点,便稳稳坐在了马背上。时隔大半年,她终于能随
着自己的心情喜笑颜开,不怕脸再崩坏,一路上又有谢流云陪在身侧,心情何等畅快?或许是因为谢流云帮她恢复了容颜,此时她看着谢流云觉得异常顺眼,几个月前的那点萌动的心绪又回来了。
这样俊朗温文的大庆王爷……关键还有脑子,便是在京城没什么势力又何妨?只要她愿意,整个柔然都能是谢流云背后的助力。
辛罗依眼底浮起几缕笑意,“流云殿下以前去过柔然吗?”
“没有。”谢流云也笑着回答,与辛罗依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起来,但他的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情,哑奴已经离开两天了,按照哑奴的脚程,早该办完事情回来,但现在都没到……难道是事情不顺?
辛罗依忽然说:“流云殿下有心事?”与她说话,分明有几分心不在焉。
谢流云回神,说:“只是最近这几日芳菲不太高兴,本王便也有些担忧,怕她去了柔然之后一切不适应……我与她虽不是亲生的兄妹,但却是自小一起扶持着长大的,她的母妃李娘娘这些年来对我也是多番照顾,哎……”话到此处,谢流云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辛罗依笑着说:“我那大王兄是个怜
香惜玉的人,芳菲身份又贵重,大王兄必定会好好对待她,而且还有我,流云殿下对我有大恩,我必定会好好照顾殿下的妹妹。”
“如此,那就多谢公主了。”
谢流云淡淡说着,与辛罗依相视一笑。
不远处的马车上,谢芳菲咬碎了银牙:“岂有此理!”那次在国宾馆中,她分明亲眼看到辛罗依和太子腻在一起,也不避讳光天化日的,在亭子里……衣服都快脱掉了,如今竟然冲着流云哥哥笑的那么矫揉造作……这个肮脏的女人,哪配得上她的流云哥哥?
这一日,谢芳菲气的帕子都快揉烂了。
到了晚间,送亲的队伍赶到了下一个城镇,驿馆官员早有准备,将谢流云等人迎了进去。
谢芳菲心情很不好,几乎是跺着脚上了楼,一进屋子便气呼呼地将门拍上,把婢女也锁在了外面。
“公主……您让奴婢进去伺候您梳妆可好?”婢女在门外低声说。
“走开!本公主不用你们伺候,都走远一点,别来烦我!”谢芳菲咬牙切齿地骂道:“真是蠢货,看不出本公主心情不好吗?非要来——”
话音到这,谢芳菲甚至没看清楚挟持自己的人是谁,就被捂着嘴迷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