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辛罗依微微一笑,美丽的脸庞因为过度控制表情,那笑容就不敢太实,反倒像是浮在脸上,没有什么真情实意。
不过,此时的辛罗依当然是没有真情实意的。
少年懒洋洋地说:“哦,医宗啊,是什么玩意儿?能吃还是能喝啊?”
“……小少爷当真不知道?”辛罗依眼底闪过一丝薄怒。其实若是这少年直接反问医宗是什么,或者说态度正常一点,辛罗依或许会觉得直接是被人误导了,但偏这少年不按牌理出牌,闲适慵懒之中带着几分不屑,反倒像是故意拿乔,让辛罗依直接笃信他就是医宗传人。
“跟他废话什么,把人直接拿回去大刑伺候,看他怎么招架——”谢芳菲根本没耐性,最近太子谢景鸿暗地里派人送了好些东西给她,让她帮忙在皇帝面前斡旋。那些东西都特别的金贵,她虽是公主,长在皇宫,却是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将那些贵重物件穿戴在身上,也是飘飘然了,还在宫外置办了一些产业呢。
至于给谢景鸿斡旋么,她又没本事见皇帝,她才不管。
她忙着结交朋友,而这个朋友,自然就是辛罗依了
,谁叫她和辛罗依都讨厌那个江楼月,有共同话题,可以同仇敌忾,可巧今日去到国宾馆找辛罗依,她正要出来,谢芳菲便缠着一起来了。
辛罗依皱眉看了谢芳菲一眼,有点后悔自己带她过来,“你先别说话。”
她朝着谢芳菲冷冷说了一句,才转向那少年,口气缓和,“小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为什么要跟你借一步说话?虽然你长的很漂亮,但我已经有碎玉宝贝了,我要是跟你借一步说话,我宝贝就要生气了,我才不要。”
一旁的碎玉早已经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她好像告诉少年你赶紧跟她们走吧,我不会生气更不敢生气,她们可是公主啊!
辛罗依忍着怒火,“我只是与公子说几句话而已——”这臭小子竟然说的好像她要追求他一样!
“那就在这说吧,我听着呢。”少年挑眉看了辛罗依一眼,往嘴巴里塞了一块糕点。
辛罗依也是这时才意识到,这个少年竟然从头到尾吃东西的动作都没停过,来到大庆一年多,除了对着江楼月和谢尧那两个人的时候,还没被这样冷待过,这让辛罗依顿时就怒火
中烧。
辛罗依深吸了口气,冷冷的笑着说:“也罢,既然小公子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本公主不客气了!”
“你们把这臭小子抓了!”谢芳菲等的就是辛罗依这句话。
两个彪形大汉便朝着少年抓过去,哪知少年滑如泥鳅,竟然躲了开去,而且以最快的速度窜到了大街上,冲着那些百姓大喊:“不得了了,公主杀人了,公主杀人了!快报官,快帮我报官——”
谢芳菲一僵,骂道:“臭小子,是你对本公主不敬,所以本公主抓你回去好好教训,你在胡说什么?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他抓过来!”
一时间,谢芳菲带的人和辛罗依带的人全朝着那个少年追过去。
少年看起来会点功夫,十分机灵,但功夫么,瞧着不是特别好,被那些护卫追的有些上蹿下跳,嘴里还不断的喊芳菲公主杀人了,没有王法了,你们快帮我报官之类的话,气的谢芳菲脸色铁青,这臭小子怎么知道她是芳菲公主?
而辛罗依却越发笃定,这个少年绝对就是医宗传人,绝对!
她的心里有些激动,找到了医宗传人,就意味着自己的脸以
后不必仰仗江楼月,不必再畏手畏脚的看江楼月的眼色,简直太好了。
少年窜上了玉宁楼的二楼,坐在栏杆上喘着气哈哈大小:“一群笨蛋,你们来抓我啊,这么多人都抓不到我一个,你们是故意的吗?别这样呀,看看你们家芳菲公主多生气,再不来抓我,你家公主气的鼻子都要歪了,哈——”
少年得意的笑声在此时戛然而止,一个大汉飞起一脚,将少年踹进了玉宁楼二楼的包厢里,所有人虽没看到踹进去的情况,但也听到那少年惨叫了一声。
楼梯口的江星月咬牙切齿,“这两个仗势欺人的东西——妹妹,怎么办,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那就不要控制啊。反正是她们仗势欺人。”江楼月冷笑:“何况这两个‘公主’,我们两姐妹又不是没有揍过,怕什么?”
“有道理!”
话落,江星月提起袍角,直接踹飞了一个冲过来要上楼的护卫,江楼月也是啪一声甩出了腰间软鞭,把几个护卫全部卷了下去。
谢芳菲看到了,脸色大变:“江楼月!你怎么在这?”她曾被江楼月那鞭子无情抽打过,最是害怕,
当即脸色就一片死白。
但江楼月可心中有数,不会朝谢芳菲和辛罗依动手,鞭子全是朝着护卫打过去的。
辛罗依脸色铁青,她跟江楼月是前世的死对头吧,什么地方都能遇上!
这方江楼月收拾玉宁楼内的护卫,那方江星月已经翻到了大街上去,她手上没有兵器,对着那些手拿长刀的护卫难免有些力有不殆,手臂和肩膀都被划到。
“放肆!”江楼月喝道,“她可是皇上新封的灵怡公主,你们敢对她下这种手,不要命了是不是!”
那些护卫顿时一呆。
可这颀长的身姿,还穿着男装,是灵怡公主?
江星月得了这个空隙,几脚踹飞了近身的几个护卫,正要旋身而上,去二楼瞧瞧那少年怎么样了,就见偶尔有一人影滚落,赫然就是那个穿着嫩黄色圆领常服的小男孩,江星月双手一伸,把他横抱住,借势翻了个身,然后稳稳的落到了地面上。
啪!
与此从事,江楼月长鞭挥舞而出,如长了眼睛一样,直接把辛罗依和谢芳菲两人捆到了一起。
“江楼月!”辛罗依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齿缝之中迸了出来,“你敢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