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江楼月的视线从扇坠上扫过去,谢尧一笑:“东西不错,你做这些东西,倒是比香包受看些。”
小琴笑着说:“我家小姐并不擅长女工,但打绦子,编绳结这些却很好,十分熟练,还能做些新奇样子,那扇坠是小姐花了好几个晚上做的呢,从挑选材料——”
“别说了。”江楼月喊了小琴一声,有些尴尬,倒少见的难为情起来。
谢尧笑意更浓:“是吗?那便好。”语气中有几分得意和高兴,又见小琴给江楼月整理衣衫,说:“好了,别整理了,这后面有天泉,去泡泡吧。”
江楼月说:“我出来已经好几日了,还是先回府吧。”
“这样回去?”谢尧上前几步,手上的扇子缓缓的晃动,到了她的面前几步处,小琴便识相的退了下去。
谢尧说:“都有味儿了。”
“……”江楼月僵了僵。
好吧,她自从那晚到天泉庄来,不眠不休衣不解带的在谢尧身边照顾着,好不容易谢尧醒了过来,她又睡了过去。
算下来,前后有五天,她都没有洗漱过了。
想到这个,她讪讪的想往后退。
谢尧却笑了,“躲什么,那晚我就闻到了。
”
“……”江楼月越发尴尬了,“你出去,我简单洗漱一下就回府去了。”
谢尧淡淡说:“抱歉,这好像是我房间。”
“……”江楼月又是一默,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
谢尧说:“好了,别别扭了,以前不是挺大方的吗?去泡一泡吧,那是药泉,你为救我放了那么多的血,也好滋养一下身子,都已经出来好几日了,回去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终究江楼月也是受不得自己浑身黏腻,而且对谢尧的情况还没了解清楚,想了想,便没与谢尧对着干,点了一下头应了。
天泉庄庄如其名,后院连着一眼暖泉。
原来是先帝做亲王时候的产业,后来传到了谢尧的手上,那暖泉也经过宋大夫多年的药养,成了一汪可滋养身体的药泉。
江楼月在小琴的伺候下泡了进去,舒缓了神经,感觉周身舒畅,便靠到了玉石潭壁边上,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小琴在一旁伺候,由衷地说:“小姐,王爷对您真好。”
“嗯。”江楼月轻轻应了一声。
小琴又问:“那他……打算什么时候去提亲?”
江楼月顿了顿,睁开眼,“别胡说。”
她是死了
一次的,对名节这件事情早已不如前世那么执着,也并不认为非要嫁给谁不可,但那个人若是谢尧的话,她不会犹豫。
当然,前提是谢尧有这个想法。
或许谢尧前世只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成了执念,就如同她对谢流云一样,因为永远没有真正得到过,后来反倒成了执念,放不下,割舍不掉。
而今生,自己心态已经变了,她不会再拒绝谢尧,甚至会有求必应的补偿自己前世的亏欠,他要什么她就能给他什么,这样的话……或许没多久,谢尧便觉得没有意思了,腻味了吧?
江楼月微微垂下眼眸,心底一声叹息。
如果他腻了,那她就离他远一点吧,只要他高兴,只要是他想要的,想让她做的,她都绝无二话。
尤其是在这次事情发生之后。
可是想到他会腻,她心里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彷徨,心情复杂。
小琴以为她是害羞了,也不追着问,说:“小姐,我去帮你拿衣服。”
“嗯。”
脚步声起,小琴出了屏风外,忽然却啊了一声,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小琴?”
江楼月脸色微变,扯了一旁的脏衣过来裹在自己的身上出了水
,便看到小琴在屏风外跌了过去,不远处的地毯上赫然有几条花青色的蛇在游走。
那些蛇一条条吐着信,三角眼中目光阴冷,而就在不远处的门口,有个人影躲在暗处。
江楼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她手掌一动,把带着倒刺的软鞭吸到了手中,两鞭扫过,所有的毒蛇全部被扯成了数段。
门口的人倒吸了口气,想跑。
软鞭却如长了眼睛一样,直接飞出去,缠住了那人,拖到了屋内,狠狠地摔到了地摊上。
“你……你做什么?”宋梨咬着牙,又是害怕又是气愤的看着江楼月。
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厉害,完全不是花瓶郡主。
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漂亮,即便是随便裹着衣裳披散着湿发,浑身也散发着冷艳的光。
这种冷艳,和有些人故作高冷,浮于表面的冷艳完全不同,而是一种从骨子里沁透出来的冷。
江楼月冷笑:“我做什么?你又在门口做什么?是刚好路过吗?”
“我——”宋梨咬牙,被她问的脸色涨红。
她当然不是刚好路过,而是专门放了蛇来吓唬江楼月的,因为江楼月的血能治谢尧的病,所以她放进
来的蛇自然也是没毒性的。
但想到公子为这个女人做的事情,宋梨顿时嫉妒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如果不是因为你能为公子治病,你以为你能在这里?”
“是啊,我能为殿下治病,就这点,我也比你有用。”江楼月慢条斯理的看着她:“我前几日不理你,是我不想理你,不代表你能在我头上一再动土——你记住,我的忍让,是因为你爷爷,也是给殿下面子,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江楼月冷冷说罢,软鞭一甩,宋梨滚到了地毯上,钗环全乱了。
宋梨狠狠的瞪了江楼月一眼。
“怎么了?”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是谢尧。
谢尧大步而来,只看了一眼,便拧起眉毛,快速脱下自己的外衫罩上江楼月,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低喝道:“出去。”
“……”后面的宫九及时缩回了脚步。
“你怎么来了?”江楼月诧异。
谢尧说:“听到这边有声音,便来看看。”说着,他转向宋梨,眼神冷漠,“你觉得,你为本王养了蚕王,是本王的恩人,便能随心所欲,在这天泉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不是……”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