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金伯带着仆人送糕点上来,伸长脖子瞧了一眼,皱着眉头说:“哎呦怎么画蜜蜂,现在哪来的蜜蜂,公子你看错了吧?”
谢尧冷冷说:“我喜欢。”
“呃……”金伯呐了呐,看向宫九,宫九摇头告诫他不要多嘴。
但金伯却敏锐,要知道,最近这一年来,每次公子情绪有大的起伏,可都是为了江楼月啊!
金伯圆滚滚的身子立即凑到了桌边去,笑眯眯地说:“哎呦,这蜜蜂可真丑,怎么乌漆墨黑的——公子,您要是心情不好,不然我们去找楼月姑娘?好吃的糕点已经做好了,都没机会给她送去。”
滴。
又一滴墨滴到了画纸上。
谢尧握着笔的手捏的有些紧,骨节在泛白,只停顿了一下,笔走龙蛇,很快把蜜蜂画好,当一声丢下笔,“我累了,要休息,都别吵我。”
“嗳——”金伯还想讨几句便宜,门却砰的一声在他面前被拍上。
金伯摸了摸鼻子,低声说:“怎么回事哦,脾气这么大。”他看向宫九,宫九露出个不能说的表情,还下楼去了。
无奈的金伯只好暂且离开,但路过书案的时候,又忍不住瞧
了一眼桌上的画。
这不瞧不得了,一瞧还真吓一跳。
玫瑰花丛中的那三只蜜蜂,画的惟妙惟肖,一只个头大有胡子,左边的触角挂着耳饰,一只精神萎靡的,还有一只斯文好看的——他没看错吧?金伯揉了揉眼睛,这三个蜜蜂竟然在互相残杀。
这……这怎么感觉不是蜜蜂?倒像是三个人啊。
小音是个大嘴巴。
尤其是事关江楼月安慰的时候,嘴巴更是管不住了。但她也知道,不能告诉王氏,所以就告诉了江星月,让她想办法通知武安侯,生怕江楼月出什么事情。
“她怎么这么没脑子,上次得罪辛罗依的事情都没处理了,现在还送到了柔然人面前去——哎呦——”江星月一听,气的从床上跳了起来,却因为抻着伤口疼的脸色惨白又跌回了床上。
大壮小壮赶紧上前:“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有事!”江星月骂道:“她都送柔然人面前去了你们说有事没事?快,去看看府上有谁,我爹那边的,快去。”
“马上就去!”
小壮应了一声跑出去。
大壮检查了江星月的伤势,确定无碍才松了口气。
江星月
坐在床上不断地咒骂江楼月没脑子不听话,气的不轻:“你说我怎么有这么个妹妹,脑子长在脚后跟了吧,挑马,挑什么马!爹给我们准备的马不比那柔然蛮子的马好,怎么想的啊,是最近药吃多了吗?”
大壮说:“二小姐没伤没病,本也不需要吃药。”
“……”江星月恨恨道:“那就是因为没吃药,脑子被驴踢——”
咒骂声戛然而止。
江星月脸色涨红的咬住了唇,看着忽然随小壮进来的罗潇,羞窘的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
怎么办怎么办!
罗副将会不会觉得她粗鲁野蛮还骂人?现在她挽救形象还来得及吗?!
罗潇面色如常,拱了拱手:“不知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江星月僵着声音说:“那个……我……我想让你去找我爹,然后把……把二妹的事情告诉他。”
这还是她第一次喊江楼月一声二妹。
罗潇点点头:“属下知道了,这就去。”说完,罗潇恭敬地退了出去,一直到确定罗潇出了摘星楼的院子,江星月才哀嚎一声趴在被褥上,数落小壮:“你怎么回事,就不能等我骂完在带人进来吗?!”
“
……”小壮很无语。
挑马挑了一个下午。
哈鲁宁的确是个中好手,选的两匹马都不错,但都是从柔然那边带来的马,性子很烈,江楼月试着碰触了一下他们的马鬃,两匹马直接朝江楼月踩了过去。
“小心!”哈鲁宁眼疾手快,把江楼月从马蹄下解救出来。
靠的如此近,只觉得一股馨香扑鼻,不是那种香脂的味道,而是一种自然的体香,清新又好闻。
哈鲁宁正要深嗅一口,江楼月却敏捷的从他身边退走了。
“没事。”江楼月瞧着脸色有些白,像是被吓到了。“它们看起来烈性的很,虽是好马,只怕也骑不了。”
哈鲁宁保护欲立即爆棚,“这两匹马交给我,等围猎的时候,一定可以让它们乖乖顺顺任由小姐骑乘。”
江楼月点点头:“那就有劳王子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府了。”
“我送江小姐吧,正好本王子也要回国宾馆。”
“哥——”
江楼月正好开口,远处却忽然传来一声娇蛮的喊声,辛罗依一团火一样的跑了过来,站在了哈鲁宁面前,不高兴地瞟了江楼月一眼:“我说一下午怎么不见大哥的人
影,原来是陪她来选马了。”
哈鲁宁笑着说:“你这丫头,还不是你任性,得罪了江小姐,大哥这也是替你赔罪。”
辛罗依怎么可能信,眼睛都不用转都知道,大哥是看上这个女人了,她心里虽憎恶江楼月憎恶的紧,但若是这江楼月进了大哥的帐,自然就不可能再纠缠平王。
她哼了一声,一手握着马鞭围着江楼月转了一圈,看向哈鲁宁:“那我可得谢谢大哥的好意啊——平王哥哥,你怎么不过来?”
远处,谢流云牵着马站在夕阳下,他的身影被夕阳拉的很长,清俊的脸背着光,看不清楚表情。
辛罗依小跑着过去,亲热的挽着谢流云的手臂拉着他走过来,得意的冲着江楼月一扬下巴。
哈鲁宁说:“原来你是和平王殿下一起来的。”
“是啊,难得等到平王哥哥有空,就拉着他来陪我遛马啦,平王哥哥骑术真好,可不比大哥你差哦。”
哈鲁宁笑了笑,“我这妹妹刁蛮,让平王受苦了。”
“哥——”辛罗依不依的跺了跺脚,俨然一副与平王小情侣的模样。
谢流云静静的看着江楼月,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