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一时之间都是兵戎碰撞的声音,闹得人心惶惶,家家紧闭着大门,夜深再困,听着外面的声音,也是不敢入睡。
苏棠梨抱着两个孩子,就坐在大堂,外面都是家里的府兵,他们一家人都坐在一起。
在座的,谁也没有见过今晚这样的情形,难免都是不安的,可一家人都坐在一起,又能心安不少。
姜氏还是很担心白屹洵,皇城都陷入了厮杀,不知道宫里的情况怎么样。
"皇宫不会这么容易乱下来。",苏棠梨哄着两个孩子睡觉,看向姜氏轻声说,"皇城都没有攻克下来,何况是陛下的皇宫,清平侯和几位将军的重兵都守在皇宫,夫君不会有事的。"
白老大听着,也得说话,不然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担心下一刻有贼兵闯进来,便问。
"皇宫安全,那城中的呢?这么大的动静,是不是杀到了城北来?城西和城东都破城门了?"
"不会这么快。"
苏棠梨摇头,想了想就说,"乱贼的兵马不会这么容易就杀进城中。外面有动静,这因为是朝中投靠大长公主的大臣作乱,但在城中,他们的兵马都不会超过一千,顶多吓吓人,不会有什么威胁。"
守护城中安危的,可是女主
,定然能很快解决他们。
"阿爹,阿娘,我们不要担心,咱们家里的卫护,是兄长和夫君训练的,有四百呢,再有祖父,要是咱们府上有动静,祖父的私兵也会来保护我们。"
闻言,白老大安心了好多,瞧着两孩子在打瞌睡,就走过去抱着阿镜,有个孩子抱着,更能心安。
绵绵还不想睡,就靠在苏棠梨的怀里,却是很乖,就静静躺着,却是忽然小声问了问。
"爹爹会很快回来吗?娘亲,我有四天没有见到爹爹了。"
"快了,爹爹很快就回来了。"
"嗯。"
苏棠梨轻轻拍着绵绵的后背,安抚她先睡觉,再看向另一边哄着两个儿子睡觉的韩大同夫妇。
但许是小孩子敏感,这么晚了,都没有睡意,也好在孩子们都很乖,没有闹。
"外面的声音好像小了一点。"
韩大同抱着大儿子,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小声说,"乱贼是不是被解决了?"
"没有这么快的,现在带兵谋反的,只是几位亲王,大长公主和钺亲王,这两位手握更多兵权的,还没有动。"
苏棠梨摇头,却是换了侍卫进来,问了外面的情况,知道了哪几家带头在城中作乱,就说。
"这些都只是小角色,不过是做个乱子,吓吓我们。也是大长公主在试探,城中的守卫。"
韩大同听明白了,"今晚的一战,才是开始,后面的动静会更大。"
"咚咚咚——"
说着,忽然就听到了敲门声,众人的面色变了变,都警惕起来,苏棠梨也是惊讶。
所有人都围在一起,怕是贼兵朝着他们府上来了。
苏棠梨也是被吓了一跳,可仔细听着是敲门声,而不是撞门的声音,让他们都冷静说。
"应该不是贼兵,要是贼兵,就直接撞门。"
白老大抱紧了阿镜,吞了口唾沫,稳住心跳后,才问,"那,那这个时候,谁会来敲门?会是傅家那边吗?"
"不会是,傅家的人会从后门进来,不会是前门,而且若是傅家,会直接喊我们。"
苏棠梨摇头,将绵绵给白老太太抱着,走出堂外,仔细听着敲门声,唤树上站着的侍卫,轻声问。
"来了多少人?"
"巷子里面没有人,但也有可能是躲着了,不过敲门的,是个妇人。"
"妇人?"
苏棠梨惊讶,回头看向白家人,就见姜氏过来,两人都有些惊讶,再听着敲门声,门外之人也发出了声音。
"是我,平旺娘,姜弟妹,把门打开,快让我进去。"
"平旺娘?!"
苏棠梨和白家人都惊到了,听着门口害怕的声音,姜氏拧眉说,"要不去问问怎么回事?"
闻言,苏棠梨则是说,"许平旺是永德侯府的姑爷,这永德侯府是大长公主的人,我们小心为上。"
白家人听着,心中凛了凛,可听着平旺娘害怕的求救声,又很是为难。
特别是姜氏,她和平旺娘当了十几年的邻居,实在不忍就这么干听着。
"她是一个人来的,也伤不了我们。"
"阿娘,这个时候,保重我们自己为好,即便是一个人,也不能放松警惕。"
苏棠梨却是冷静地摇头,就听着门口的平旺娘哭着说,"快救救我们,平旺不愿意跟着永德侯府造反,被他们追杀,救救我们!"
"棠梨,要不开门吧?",姜氏听着,于心不忍。
苏棠梨依旧摇头,"阿娘,城中混乱,永德侯府离着我们这么远,她一个妇人,如何能逃到这里来?其中有诈。"
"可",姜氏听着外面的求助声,再听着苏棠梨的话,咬牙忍了忍,就捂着耳朵朝着里面走去。
她和平旺娘再好,可到底
是外人,比起外人的话,她定然更相信儿媳妇的话。
棠梨又非心狠之人,不愿意开门,肯定有道理。
白老爹他们也是捂着耳朵进屋,不愿意听外面的求助声,怕自己心软。
苏棠梨见白家人都进屋,让侍卫继续查看外面的情况,尤为警惕起来,只怕外面已经有人盯上了白府。
忽地,院子里传来啊啊的尖叫声,就听侍卫说。
"夫人,有人杀进来了!"
"来人多少人?"
"目测有两百人。"
"只要靠近白府,全部杀了。"
"是!"
苏棠梨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当即进屋,让侍卫将门关上,瞧着大家都围在一起,孩子们的眼睛耳朵都捂住了。
可外面的动静越是大了,越发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听侍卫敲门报。
"夫人,是永德侯府的侍卫,领头的,就是许平旺。"
声音一落,屋子里的人面色变了变,韩大同更是脸色难看,"谋反,他第一个来的,竟然是二郎的家里,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杀我们?"
"亏得我竟是想开门!"
姜氏也是气到了,却是后背发凉,心也阵阵发寒,"十几年的邻居,再相见,却是冲着我们的性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