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屹洵看向吴有钱,瞧他悲喜交加的模样,眉心微拧,却是想到了苏棠梨。
所以,棠梨才会劝着姜五花去改变自己?
可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棠梨是如何知晓姜五花的处境?
"二郎,替我谢谢弟妹。",吴有钱喝了一碗酒,收回了面上的哀伤,带着笑容看向白屹洵,感激道。
"我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听到媳妇儿说想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多亏了弟妹。"
话落,他又怪异地说,"不过弟妹也是乡下女子出生,应该也是没有读过书,但弟妹的见解倒是很独特。"
"听说是猎户之女,可即便是大家闺秀,不是更加注重规矩礼仪,能说出这番话的女子,可是不多。"
"不愧是二郎的妻子,果然非同一般。"
白屹洵听着,按压下心中的疑惑和猜测,摇头看着吴有钱说,"内人正跟着我读书认字,闲暇时,她也会看我的书。"
"你也知道,我除了圣贤书,诗词歌赋,也会看一些游记和杂书,且都是南越国那边传来的。"
"而这南越国又是女子称帝,她们国的女子地位崇高,反而是男子的地位低,内人看多了,难免会有自己的想法。"
"竟是这样啊。
",吴有钱先是愣住,随即重重地拍额头,"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是啊,我是该教拙荆读书识字的,也让她多看看南越国的游记!"
话落,他又低头耸着脑袋叹气说,"只怕是不行,我之前教她写自己的名字,教了七八天她写得扭扭歪歪的,让她更加自卑了。"
说着,吴有钱问白屹洵,"弟妹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也是这样吗?"
白屹洵一顿,摇头挑眉,谦虚道,"就一个时辰不到吧。"
"这",吴有钱扶额,又耸肩笑着说,"好吧,不能比。"
白屹洵轻笑,又给吴有钱满上一碗酒,同他闲聊其他的事情,一壶酒过半。
抬头看着稀疏的月色,知晓已经很晚了,便说,"不去休息吗?"
吴有钱揉了揉眉心,是有些晕,但他还是摇头看向白屹洵说,"不了,我若是去睡了,岂不是独留二郎你一人?"
"你认床这么严重,在外面你可是睡不着的,那不如咱们把酒言欢到天亮。"
白屹洵听着,拿着酒杯和吴有钱碰了一杯,笑着说,"好啊。"
话落,两人就继续喝酒聊天,一直到天亮,还是池暮归惊讶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你们两人
过分了,竟然趁着我们睡觉,继续喝美酒啊!"
池暮归原本是想找白屹洵的,可一到门口,就看到了亭子里坐着的两人,走近一瞧。
就瞥见桌子上歪倒着七八个空酒坛子,两人的手上还拿着酒碗。
池暮归都惊到了,又走过去,看到白屹洵手上的酒碗,直接拿过,喝了一口,清醒了好多,瞪他们说。
"喝酒就是一起喝,才痛快嘛,你们两人偷偷喝算是怎么回事啊?"
吴有钱放下空酒碗,抬头看着天上的暖阳,笑着说,"你们都醉醺醺的,想找你们喝酒,也得能叫醒你们啊?"
倒也是。
池暮归挑眉,却又怪异道,"奇怪了,昨天一样的酒,你们两人也没有比我少喝,怎么你们二人就不会醉呢?"
"还需要我旧事重提嘛?",吴有钱翻了个白眼,瞪了一眼池暮归,"也不知道是谁,非不上课拉着我们去喝花酒,结果被副院长抓到。"
"还不是我跟二郎有担当,一并承担了。可你知道副院长是怎么罚我们的嘛?"
说着吴有钱哼哼唧唧,又觉得一把辛酸泪,"副院长可是搬了一百坛子酒,让我们喝完,什么时候喝完,什么时候走。"
"我跟二郎
两人醉了又喝,喝了又醉,足足在思室待了十四天!"
"那你说,我跟二郎能不酒量好嘛!"
池暮归听着旧事,讪笑了几声,又看向笑得无奈的白屹洵和气呼呼的吴有钱,弯腰赔罪。
"那会儿我才十三四岁,实在是怕副院长,更怕我爹罚我,就溜走了,对不住,让你们背锅了。"
白屹洵不太愿意想起这桩往事,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便摇头失笑,"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不提,不提了。",池暮归还是有些心虚的,又看着天已经亮全了,便放下酒碗,看向他们问。
"二郎,你们可要在这里吃午饭,还是先回去?"
白屹洵想了想,摇头说,"得先回去收拾行礼,我跟内人这几天会住在城北客栈。"
"啊?",池暮归惊讶,看向白屹洵不解问,"怎么好端端的,不住在家里,住在客栈?"
白屹洵见他们二人都诧异,将苏棠梨要在城北掬羽楼绣衣服的事情简单提了几句。
就见池暮归惊到了,又点头说,"竟是这样,没有想到弟妹的刺绣这么厉害,都能在鞠羽楼做绣品。"
那可真是太巧了,他表哥就是鞠羽楼的东家。
对了,表哥应
该收到信了,那应该朝着望城来了吧?
池暮归看向白屹洵,还是有些期待,那万一苏棠梨真跟他表哥有关系,那他跟二郎岂不是一家人了?
"时辰不早了,我先进去了,这几天我都在城北,我们见面也方便。"
白屹洵看向池暮归,见他点头,就和吴有钱一块离开,各自回了屋子。
就见苏棠梨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梳妆台前梳洗,瞧着她的面色很好,便问。
"可觉得头疼?"
听到声音,苏棠梨回头见是白屹洵,想到昨夜她喝醉了,还有些心虚,又试探着问。
"夫君,我昨夜喝醉了,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或是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闻言,白屹洵的嘴角朝上勾了勾,眼中滑过一抹狡黠,却是点头说,"有。"
"啊?",苏棠梨吓了一下,仔细回想,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模糊之间,她好像抱了白屹洵。
后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她可暴露什么了?
想到这里,苏棠梨虚着声音问,"我,可说了什么?"
白屹洵朝着苏棠梨靠近,瞧着她虚虚的样子,低头附耳,贴着她的脸颊,噙着笑说。
"棠梨说,想和我早日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