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屹洵也是诧异清平侯找他能有什么事情,且还将他调查得这么清楚。
但若清平侯有恶意,又何必找知府大人来请他?
想到这里,他看向清平侯诧异道,"侯爷特意请草民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私盐。",安夙之也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已经见识到白屹洵的聪慧,直接看向他说。
"昨天白公子和孙二虎对峙公堂,本侯就在堂外。"
白屹洵闻言,眉心松动,忽然明白了,那或许昨天卖柑橘的大汉和钟家的马车相撞,并非是偶然发生。
他记得四郎说过,在苏棠梨去买柑橘的时候,原本是有一位年轻男子要去买的。
所以,即便不是苏棠梨买柑橘,拦住了牛车,牛车和马车还是会相撞,私盐还是会被发现。
那也便是说,这一切,都是清平侯早就安排好的。
"本侯知晓白公子应该猜到了,昨日即便你的妻子没有拦住牛车,私盐还是被发现。"
安夙之见白屹洵静默下来没有说话,知晓以他的聪慧,必然是猜到了什么,直接说。
"本侯原本还想着你们知晓孙家贩卖私盐,但昨天在公堂上你二叔的反应告诉本侯,你们是不知晓的。"
"那
白公子的妻子,应该也只是碰巧买柑橘,拦住了车夫。"
白屹洵挑眉,抬头看向安夙之,只是说,"内人喜欢吃甜食,遇到柑橘,难免会馋,买柑橘,也很正常。"
话落,又提了几句,"孙家的人是昨天才到的望城,我们也很惊讶孙家竟然会贩卖私盐。"
"而且孙二虎他们刚刚运私盐,就能被发现,也是太过巧合。"
"不巧。",安夙之端着茶杯,慵懒地转动了几下,又勾唇说,"让孙二虎来望城,乃本侯所为。"
"不过,孙二虎会冤枉你们白家,没有在本侯的预料之中。"
说着,安夙之又绕有深意地说,"私盐这条线索,本侯盯着有两年了,这个时候让孙二虎来望城,只不过是因为时机成熟了。"
果然如此。
但
白屹洵看向安夙之不解问,"既然清平侯是冲着私盐来的,也清楚私盐同我们白家没有关系,为什么侯爷还特意跟我这些?"
闻言,安夙之只是道,"本侯刚刚的话,有一个重要的消息。"
很重要的消息?
白屹洵一愣,仔细回想刚清平侯的话,忽然明白了,"两年?侯爷盯着私盐有两年。"
"聪慧。",清平侯点
头,看向白屹洵又多了几分欣赏,少了些防备。
此人可以合作。
便看向温言柒,朝着他轻轻点头,就听温言柒看向白屹洵说,"白公子这么聪慧,一下子就能抓到我们的重点,想必也能猜到我们想要做的。"
"你们想要制盐。"
"不错!"
温言柒赞赏地看向白屹洵,很敬佩他的敏锐,但瞧着他有防备和排斥,便跟他说,"我们盯着私盐这条线有两年,也研究了盐有两年。"
"想必白公子也能知晓我们大周的产盐量不多,不然我们的盐价就不会这么高。"
"即便陛下将盐价一压再压,但吃得起盐的百姓依旧是很少。"
"可这盐的作用,却是不小。"
"我们的邻国远比大周富裕,就是他们的盐量高,且精细,那么他们的盐拿到其他国家去卖,就更贵。"
"这也是邻国远比其他国富裕的主要原因之一 ,且他们的百姓也普遍寿命长,身强体壮。"
"邻国的士兵就比我们大周的士兵强壮很多,且他们对伤痛的耐抗力也极为强大。"
"太医曾研制过,经常吃盐的百姓要比吃不了盐的百姓身体好很多。"
"所以盐对于我们而言就弥足珍贵了,
这也是陛下一直降低盐价的原因。"
"可这盐的价格一降低,那些盐商的利润就少,就会开始动歪心思,贩卖私盐。"
"若说盐能救人,那么私盐就是害命。"
"一味打压或许能起到作用,但治标不治本,如果我们将盐的产量增加,让百姓都能吃到盐。"
"这见多了真盐,私盐也就无处可藏了。"
"还有,盐从出现以来,就一直很贵,有句话,贵盐富国。"
"所以增加盐量,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好事。"
"我们想要制盐,也是得了陛下的准许。"
白屹洵听明白了,但更加不解了,"即便侯爷和温公子想要制盐,为什么找上我?"
温言柒笑道,"昨日在公堂上,白公子问孙二虎制盐的法子,争对他的回答,个个击破。"
"我知晓白公子平素里对制盐有所研究。"
"这个我不否认。",白屹洵点头,"我们白家之前有个铺子,就是知府授权的盐铺,不过在我曾爷爷过后,我阿爷就没有继续开盐铺。"
"但家中留下了几本书,是我阿爷制盐的经历,所以我对于制盐,确实是知晓的。"
闻言,温言柒的眼中含笑,看向白屹洵说,"白公
子,实不相瞒,我们就想和你合作制盐。"
"制盐的过程很复杂,而且过滤不出杂质,很有可能致病。",白屹洵知晓他们的目的,毫不犹豫,婉拒摇头。
"我虽然知晓制盐的法子,却没有把握提炼出精盐。"
"而且院试将近,我也没有精力放在制盐上,还望侯爷,温公子见谅。"
安夙之听着,勾唇冷笑了几声,"白公子一口一个院试,不知白公子读书当官是为了什么?"
"那么侯爷呢,侯爷驰骋沙场又是为了什么?"
"你这是在质问本侯?"
"侯爷是为了天下百姓?"
"你在讽刺本侯?"
话落,阴冷之气骤然而来,仿若能冻结空气一般,让人不禁觉得窒息。
盛焘见安夙之的面上带着怒气,惊悚地吞了几口唾沫,不禁为白屹洵捏了把冷汗。
这位主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即便要拒绝,也不要这么直接嘛!
丢了性命岂不是可惜?
收到盛焘传来的眼色,白屹洵依旧淡然自若,不惊不扰,面上带着和气的笑容,只是惯来的温声道。
"侯爷误会了,草民岂会讽刺侯爷,不过是想说,侯爷为将帅,并非为国为民,那么为什么要求草民为国为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