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梨听到声音,怔怔地回头,就见一个病态的老人忽然推门进来,顿时讪笑。
她在杀鸡,信吗?
"阿爷,你醒了?"
白老爹是听到厨房闹哄哄的,还以为有人在砸厨房呢,但推门进来,就见苏棠梨追着鸡在跑,还愣住了。
又问,"这是哪里来的鸡?"
"阿爷,这是我在大钱嫂子家买的,想给阿爷熬汤,补身体。"
白老爹听着,又怔住了,这个孙媳妇平常一见到他就恶语相对,怎么忽然这么温顺了?
但想起二郎说,自己的药都是孙媳妇买的,便看向她说。
"你有心了。"
"照顾阿爷,是孙媳应该的。"
苏棠梨还挺不好意思的,又看着凌乱的厨房,讪笑道,"但是这鸡,我不太会杀。"
"没事,老夫来吧。"
白老爹瞧着苏棠梨一副害怕被骂的样子,又怔了一下,瞥过还躲着的鸡,便撸起袖子,让白忆礼给他一点菜青虫。
哄着那鸡过来,等它吃得带劲,手疾眼快抓住它的腿和翅膀,又拿着一旁的刀,对着桶割脖子。
不过一会儿,这鸡就没有了动静,死透了。
苏棠梨瞧着这行如流水的动作,都看呆了,"阿爷厉害!"
白
老爹笑着说,"这鸡杀多了,便熟练了。"
话落,又让白忆礼去打热水,灶上的两个大锅中间,还有两个铜壶,专门来放水的,这样每次做饭,还能同时烧水,不用额外烧热水。
而且平常放着柴火烧着,这水就保持着温热。
白忆礼哭着去倒热水,又帮着白老爹将鸡泡在木桶里。
"这鸡要用热水泡一下,烫过后才好拔毛。"
"等毛发拔干净了,就将鸡的腹部用刀切开,清除鸡的内脏。"
听着白老爹的话,苏棠梨一一应下了,真是受益匪浅啊,她只吃过鸡,可还没有见过如何杀鸡呢。
往后,她就会了。
瞧着白老爹将鸡都处理好了,苏棠梨忙去帮忙煮汤,又笑着说,"阿爷你去休息吧,我们来就好。"
"老夫喝了几副药,身体好了一些,煮个汤还是可以的。"
但白老爹还是看去来很病态,可见白老爹已经往锅里加食材了,苏棠梨也不好阻止,便帮着烧火。
这会儿白怡银也喂好鸡进来,还抱着药田里的山药。
山药煮汤可营养了。
见白老爹准备煮鸡汤,白怡银忙去切生姜,又准备红枣。
幸好家里还有一点红枣,一直没有吃,红枣
可以加汤的甜味。
放在一起可甜了。
苏棠梨在一旁虚心学习着,瞧着还挺简单的,她看一遍,应该能学会吧?
"加火熬着就好,差不多半个时辰。"
白老爹看着锅里的鸡和配料,瞧着是没有问题了。
他们的调料还是以中药为主,因为姜氏在后院里中了一个药田。
里面种着生姜八角山药这些能食用的,还有一些外用的草药。
因为姜氏本就是郎中之女,白家人之前的小病都是姜氏治疗的。
但姜氏的娘家却不在望城,而是临近的鹤城。
"那好,阿爷你去休息吧,我看着火候就成。"
白老爹做了一点活,确实是有些头晕,也就不再勉强自己了,不然累倒了,更得拖累家人。
又不放心嘱咐了苏棠梨几句,但有白怡银他们两个孩子在,也不至于让苏棠梨烧火,把厨房给烧了。
但烧了也不要紧,他还是能及时出来救火的。
苏棠梨不知道白老爹的想法,只是让苦着脸的白忆礼扶着白老爹先去休息,再去洗头。
"等你回来,我给你香珠和头油,保证洗得香香的。"
"真的会香吗?"
"会!"
“二嫂嫂用的香珠洗头发可香了,再抹上
头油,鸡鸭都不会啄你。”
"因为太香了!"
白忆礼听着,顿时眼睛一亮,用了就不被鸡啄,那他要用!
瞧着白忆礼笑嘻嘻地离开,苏棠梨抿唇乐笑了,让白怡银将筒子里的水加满,待会儿白忆礼就能洗头发了。
"阿银,你先看着火候,我去给阿礼拿头油。"
"好。"
苏棠梨笑着去屋子里拿香珠和头油,这些都是苏父买的,香气她也蛮喜欢的,原主的头发可比前世的她乌黑厚重。
便是因为原主自小就用这些香油,梳头发都不见掉头发。
可真是羡慕死她了。
摸着厚厚的头发,苏棠梨就拿着香丸和头油出去了,恰好白忆礼也出来了,还一脸小期待地看着自己,顿时笑着给他。
白忆礼接过,蹦跶着去洗头发了。
苏棠梨则是去厨房,就见白怡银正在杀鱼,这还是她刚刚去小池里抓的鱼。
瞧着她的小手,再看着这灵巧的刀工,苏棠梨可真是佩服得不行。
不过白家虽然没有余粮,但是鱼管够啊。
因为桃花村有一大片湖田,家家户户都有,翻过后山,就是汪阳大海。
白家之前还有五个湖田呢,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小湖田,里面就种着
鱼,还有螃蟹泥鳅这些。
所以没有饭,但有肉!
"二嫂嫂,等四哥哥洗好了,就让四哥哥去湖田里抓泥鳅和螃蟹虾子。"
白怡银笑着说,"我就可以跟昨天一样,做一个虾饼,再煮一碗螃蟹,和烧条鱼,烧一碗茄子。"
"咱们三个人就够了,阿爷就喝汤。"
苏棠梨听着,眨巴眼睛,这两孩子在家里吃得还挺好。
但对于桃花村而言,有鱼有虾这是再寻常不过的生活。
但是她喜欢这样寻常的生活,前世她可真是太爱海鲜了!
"行!"
瞧着嫂嫂欣喜馋馋的样子,白怡银就咧嘴笑笑,她好喜欢这样的嫂嫂啊。
见嫂嫂去看着灶火,会先掏炉灰,再放柴火,还惊了一下。
她还以为二嫂嫂不会呢。
"香,香香的!"
"真的没有鸡鸭啄我了!"
忽然前院传来惊喜声,苏棠梨还愣住了,随即和白怡银诧异地出去,就见白忆礼站在围栏里蹦蹦跳跳的。
还故意凑近去招惹鸡,但不见有鸡理睬他,只顾着吃菜青虫。
顿时,苏棠梨的嘴角抽了抽,看着一个劲把脑袋塞到鸡嘴边的白忆礼,她无奈扶额,又哭笑不得。
为什么觉得这鸡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