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并未停止祈求,明菲玉看向明昭月时,眼中已有湿润之色。“父亲母亲对大姐姐以往所行之事,令人愤慨。如今罪行昭示,明家已如待宰羔羊,早晚都是没有活路的。可菲玉和姨娘是无辜的,我们从未伤害过大姐姐。”
明菲玉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目光真诚,言语恳切。看得出来,她在诚心求生。
“你认为,我可以帮你?”
明菲玉忙点头,“上次菲玉已经在大姐姐的相助下逃出一次生天,菲玉感激在心,所以这一次菲玉舔着脸再次请求,还请大姐姐垂怜。”
上次在自己相助下逃出生天,明昭月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何事,正是秦王府寿宴之时,她告诉明菲玉最好不要去。
这个三妹妹是懂感恩的,她此前确实从未行过害人之事,更未害过自己。
其实,她和自己一样,都曾经被周香玉作为垫脚石。在自己境遇艰难的情况下,她还曾在将军府替自己说过一次好话。
就是那一句好话,明昭月会记很久。
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更令人难忘,尽管当初明菲玉的话并未帮到她什么。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明昭月开口。
明菲玉的脸上透出欣喜之色,“请大姐姐指点,在明家的浩劫中,我和姨娘如何才能活下去!”
活着,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有人每日醉生梦死,纵享繁华,有人能活着便已很好。
就像前世的自己,只想与家人安稳活一世,却是天大的奢侈。她被命运裹挟,被他人推动,被旁人伤害,最后失去了一切,也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如今的明菲玉,就跟前世的自己一样。只可惜,自己前世没有遇到那个可以拉她一把的人。
“这也简单。”明昭月最后觉得帮明菲玉一把。她附在明菲玉耳边低语几句,只见明菲玉的目光从暗到明,脸上升腾起一抹劫后余生的轻松和欢喜。
“好,我一定按此办!”
“我这里也会去周旋一番,只不过你记住,此事没有回头路。你既已打算放弃明家,此后不管前路如何,都不会再有明家的光环加持。”
没了大房的明家,再怎么没落,明耀终究还是七品的官员,在普通人看来,这何尝不是人上人。
“我知道,我知道。”明菲玉似乎很是清醒,连连点头。
明昭月目送她离开,想起景佑帝在五凤楼前说,让督察院和刑部会商对明家其他人的处理结果。
如果两三天过去了,还没个音讯,定然是秦王为了让明婉柔好好保胎,在延缓给明家降罪。
如今文夫人死了,他的一个儿子没了,他便只有明婉柔腹内的这一个孩子,必然十分看重和期待。
“姑娘,奴婢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在三姑娘面前捅破您没有中箭的事。”海棠心里很是担忧,毕竟此事连陛下都知道。
万一传了出去,岂不是姑娘欺君。
“三妹妹如今自顾不暇,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可万一……”人心隔肚皮,海棠有些害怕。
明昭月却轻松地笑了笑。“我正好以此试探,若我没有受伤的消息走漏一点风声,就说明这个妹妹也没必要管她,我会让她自生自灭。”
“可姑娘也自身来试探,是不是代价有些大?万一有风声……”
“放心,如今陛下可不信什么风声,他只信自己看到的。”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就见度满急匆匆进来。“姑娘,二姑娘有孕一事,属下查到了些线索。”
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度满就有了回信,可见他是连夜去查的。这个家伙,果然担事。
度满对明昭月低声说了几句,听着听着,明昭月心头的疑惑豁然开朗,嘴角也勾出一抹笑意。
这个明婉柔,还真是个蠢货,竟为了保一时的命,把自己送上这番境遇。不知道秦王发现了她的计划,又该闹出什么样的大乱子。
明昭月忽然觉得,把明婉柔的命留着看她演戏,也是不错的选择。只可惜,她演不了多久了,这样大的阴谋,秦王早晚是会知道的。
真是可惜了秦王一片要儿子的心意。且看他们两个,早晚会闹出大动静。
秦王,这辈子就让你与她互相折磨一番吧。
深夜,秦王府,后院僻静假山下。
一个年轻的男子鬼鬼祟祟入了假山的石洞之中,他抬眼四处观瞧,周遭一片黑暗。
隐隐地,他听见一串熟悉的脚步声。男子侧耳听了听,嘴里发出了布谷布谷几声鸟叫。
很快,对面也回应了几声。
一个曼妙的身影来到了假山下,她刚一靠近假山,就被男子一把搂住。“你终于来了,知不知道这一日我是如何过的。”
被搂住的明婉柔脸上顿时展现出一抹厌烦之色,只是夜色深沉,男子并未瞧见。再次转向男子时,明婉柔脸上恢复了笑意。
“我这不是要和那个老家伙周旋,等他睡了才敢来找你。”
男子一笑,脸就埋进了明婉柔的脖子,却被她一把推开。“直接干正事吧。”说罢,明婉柔褪下自己的外衣,又顺势替他解了腰带。
“你怎么这么急?也不与我温存一番。”男子似乎有些不满意,“你是不是只想找我借种,于我没有真心?”
明婉柔的笑容僵在脸上,心头一阵犯恶心,却还是要笑着说。“怎么会?我这不是怕你难受,你还这么说人家,真是让人伤心!”
“是是是,是我不对。”男子忙将明婉柔搂在怀里,一阵心肝儿肉的叫着。
很快,两人便进入了正题。不过短短片刻的功夫就结束了。
明婉柔心中颇为不满。“你今日怎么回事!”
那男子颇有力不从心的感觉。“柔儿,咱们……来日方长。”
“什么来日方长!”明婉柔有些不耐烦,“若这几日我的肚子再没有动静,咱们的孩子就成不了皇亲,前面的谋划就废了!你难道不想你儿子一出生,便是世子王孙?”
“我当然想!”
“那你就好好努力!晚上回去再给自己煎服药,好好补补。”明婉柔的语气里,颇有不太满意的意思。
那男子顿时面红耳赤,觉得没了男人的尊严,自尊心落了一地。“什么晚上,我现在还可以!”于是,他一把扯过明婉柔的腰,继续起来。
两人正火热中,忽然感觉面前一阵光亮,紧接着便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声犬吠。
他们面色一惊,停下了动作,齐齐看向光亮传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