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安排好国内的事务,出国一段时间。”纪随心说道。
“然后你抱着个孩子回国,告诉大家,那孩子是你捡来的?”宝禄顺着她的话说。
傅砚白沉吟道:“我傅砚白的孩子,决不能是来历不明的孤儿。”
“傅砚白,我们已经离婚了。”
傅砚白道:“可以复婚。”
宝禄大师也说:“复婚。”
“我才不要复婚呢,我们已经没感情了,何必为了孩子强行捆绑在一起?我说了,这孩子我自己能养,我这辈子也不屑要男人为我负责。”
傅砚白捏紧了方向盘。
手背上,冒出青筋。
他隐忍这么久,对她可谓是竭尽全力的温柔呵护,她却只当自己是想捆绑她?
宝禄也察觉到傅砚白的情绪波动,不悦地说道:“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你要真这么做,首先不同意的就是你爸爸妈妈。不如这样,孩子也还小,你们再相处一段时间,万一又合适了呢?”
“老师!当初可是你说的,我要是嫁给他,你就跟我断绝关系!”
“你那时候犯傻,我当然要骂醒你了。”
纪随心咬牙道:“他到底给了您什么好处,您要帮他说话!”
她才不相信老师突然站在傅砚白那头,是真想让她复婚呢。
宝禄干咳道:“也没什么,就是送了我一幅画。”
“所以……你为了一幅画,就要把我卖了?”
“哪儿能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这小子不是爱你吗?老师这是劝你给他机会。哪个男人不犯错,他犯的错也不算大,你惩罚过他就得了,别揪着不放。”
其实宝禄哪里是卖了纪随心。
他是希望纪随心能够随心而活。
他看得出来,小徒弟还是蛮喜欢傅砚白的,只是心中存着怨恨,无法释怀一些事情罢了。
霖画都跟他说了,针对纪氏的那些计划,的确恶毒了些。
如果没有傅砚白暗中帮她,她一个人哪儿能扭转这么大的局势?
小丫头遇到了真正能保护她的人,不自知呢。
纪随心跟宝禄闹别扭,车上一句话也不肯再说了。
到了机场之后,宋鸳拉着纪随心的手,万分温柔的叮嘱道:“好好养身子,可别再任性了。”
在华东的那几年,宋鸳就是纪随心的第二个母亲。
她的话,纪随心不得不听,“我明白的。宋鸳阿姨,你也要注意身体,得空就去华京找我。我爸爸妈妈也很欢迎的。”
“好,我得空就去。我儿媳妇是华京人,以后我肯定会时常去华京的。”
“嗯嗯!”
送走两人后,顾听风和温柔站在玻璃门那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傅砚白走过来,握住纪随心的手腕。
纪随心争执不过力气大的他,鼓起脸颊,质问道:“你什么时候收买我老师的?”
“没有收买。”
“我才不信。”
纪随心严肃地警告道:“傅砚白,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我绝不会跟你复婚。如果你继续逼我,这孩子我也不敢再留了。我不会让孩子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拿捏我,拿捏我身边的人。”
她不能留一个不受自己控制的炸弹。
纪随心很爱这个孩子,可是她更爱自己活着的家人。
她不会让上辈子的惨剧再发生。
如果这个孩子成为傅砚白控制自己的工具,会让她又一次成为他的傀儡,为了所谓的爱情和婚姻,把至亲置之不顾,那她重生这一世,又有什么意义?
傅砚白看着她泛红的眼,“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这也是你的孩子!”
“我就是这么个自私自利的女人。若不是我天生难孕,师姐劝我留下他,我是不会考虑的。”
纪随心盯着傅砚白苍白的俊颜,他一直以来的忍耐和平静,似乎在这一刻被纪随心的残忍击溃。
他粗鲁地捏住纪随心的下巴,逼她抬眼看着自己,“纪随心,没心没肺,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女人!”
“对,我就是没心没肺!谁要是试图控制我,算计我,谁就是我的敌人!”
纪随心的口吻,越来越犀利,“傅砚白你记住,孩子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牵绊,你休想我再听你一句花言巧语。”
傅砚白深沉道:“所以,你绝不复婚?”
“绝不!”
“好!好!好!”
许是气急了,他连道三个好字,转身就走了。
纪随心的心脏突然被什么东西揪着,一点点挖去了大半。
空荡荡的滋味,像极了上辈子她独自守在问心园的每一个深夜。
她暗暗骂自己没出息。
怎么能被这男人照顾了几天,就忘记他曾做的那些事了呢。
温柔从外面跑进来,“我看到傅大佬怒气冲冲地走了,你们俩吵架了?”
顾听风也进来了,“你怀孕是真的?不会要复婚吧?”
温柔瞪了眼顾听风。
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纪随心没力气应付顾听风的试探,身上泛着阵阵冷意,她难受地缩了缩脖子,道:“我想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