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浏览一遍完整版的《神曲》乐谱,幽篁还想着研究一下神秘图案。
结果只看一眼便觉得头昏目眩,赶紧收回目光稳住心神,移步坐到神机琴前面,把两手放在琴弦上,表面上是看起来是激动难耐,实则是在暗暗检查琴弦的松弛度。
神机琴是神器,每一根弦都蕴含特殊神力,她不可能调整琴弦来将就自己,只能自己熟悉并习惯神机琴。
摸清楚神机琴的情况,幽篁深吸一口气开始弹奏,大祭司没说要弹奏哪一部分的乐章,幽篁见她先前跳的是用于祭祀祈福的舞蹈,特意选择了《神曲》中,用于祭司祈福的颂乐弹奏。
神乐恢宏。
祭祀之舞神秘、优雅。
大祭司踏着从容、庄严、大气的琴声翩翩起舞。
比起方才没有音乐干巴巴的动作,祭祀祈福的舞蹈生出神性,还隐隐藏着一丝哀伤。
幽篁受神祗情绪的影响,琴声也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悲壮,忽然天泣的声音响起:“眼下只是准备出征,岂能未战先起哀歌。”
闻言幽篁被电击。
该死的,自己被神祗念的情绪影响。
深深吸了一口一气,轻轻念起了前世网络上广为流传的战歌:
批甲胄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天域兮,逐外魔。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幽篁巧妙地修改了三个地方,凡间战歌就变成了众神出征的战歌。
自从在军营生活一段时间,幽篁对将士的生活有了全新了解,更能理解他们上战场前的心情。
面对死亡没有人不害怕,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无畏的勇者才能走到最后,一时间琴声激昂,仿佛看到众神将士骑在战马上,雄纠纠、气昂昂的模样。
大祭司的舞蹈动作也变得张弛有力,似乎跟天地建立起了牵连。
高高的祭台上,大祭司为即将远征的神将神兵祈福,请求天道赐与他们福气、勇气、力量,守护天下守护神域。
宏伟壮阔、虚无缥缈的礼乐声,自天际而来古朴、厚重,远古战鼓为他们敲响。
忽然天降神芒,笼罩在每一位将士身上。
将士们接受天道的赐予,挺直了腰杆,御战马斗志昂昂奔赴天域。
幽篁两手轻轻按住琴弦。
大祭司站直身体,朝队伍离开的方向行礼。
幽篁也跟着一起行礼,无缘相见却深受其恩,理应致谢。
“神君……”
幽篁正要向大祭司打听当年的情况,却发她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天泣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定是有一支队伍要出发天域,结果却举行祭祀礼准备出发时神域糟到攻击崩塌,大祭司的祭祀仪式没有完成便殒落,没有完成祭祀礼军队就无法出发,就无法支援天域,完成祭祀仪式也就成了她的执念,最后变成了神祗念。”
“现在呢?”
幽篁小心翼翼问,生怕惊动了神祗念。
天泣沉吟一下道:“执念已放下,神祗念自然也消散于天地。”
“还能复活吗?”
“执念不是元神,散了便散了,不会有任何景程。”
说话间,大祭司缓缓回过头,面带笑容圣洁庄严,眉眼轻垂俯视苍生。
幽篁暗道:“这才是人们心中悲天悯地想神。”
天泣冷冷提醒道:“你在干什么,直视神明是大罪,还不快跪下请罪。”
幽篁一听想都没想就跪在地上,伏下身体一动不敢动,就听到温和的声音:“你在人间可曾听说过太阴神君?”
“???”
太阴神君是什么哪路神仙,幽篁脑子里跳出三个大问号。
脑子海里马上浮出天泣的声音:“太阴星指的是月亮,她怀疑你是太阴神君转世。”
“回神君,您说的应该是月神嫦娥。”幽篁想一下,说了一个经过她润色的答案。
“月神嫦娥……很好。”
大祭司笑笑,面容渐渐虚化,直至消失在天地间。
望着彻底消失的神祗念,幽篁像被抽空了力气,身体一软趴在露台上,还没等她喘口气就被一股力量托着走。
天泣神剑把她扔在月魂草旁边道:“你是不是被吓傻了,神祗念消失后她附近的环境也会跟着一起消失,你不马上跑趴在那里干嘛?”
“人家没力气了……琴呢?”
幽篁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回答,忽然想到神机琴,猛地抬起头寻找。
那可是神器,不会跟着一起消失吧。
亏大发了。
天泣无奈叹气道:“你还是先看看自己的手吧。”
“我的手怎么啦?”
幽篁费力地把手举眼前,顿时只感到钻心的痛,小脸瞬间苍白。
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间,幽篁呼天抢地的哭声,惊得天泣姑奶奶走紧捂住她的嘴巴。
“哭什么哭呀。”天泣一脸嫌弃问
“十指连心,疼……”
望着十个肉模糊的指头,幽篁毫无顾忌嚎啕大哭。
天泣翻了个白眼道:“有时间哭,不如赶紧拔月魂草,等着别人来你跟抢吗?”
“人家手疼怎么挖?”
“神机琴都没了,你还想亏掉月魂草。”
无视幽篁血肉模糊的手指头,天泣投来一个鄙夷的眼神。
幽篁趴在地上撒娇道:“人家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姑奶奶看到娘亲的份上,您帮人家一回嘛。”
“你可真是太麻烦了。”
天泣拿起幽篁戴着纳戒的手,把月魂草一株一株收进纳戒。
到了最后两株时,幽篁马上出声阻止:“凡事不能做绝,最后这两株就留下吧。”
“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别人。”天泣抓住幽篁的手摇摇道:“你这点修为也敢弹奏神机琴,不自量力。”
“伤手总比没命强。”幽篁指指倒在不远处的苏师妹:“我若不弹奏就跟她一个下场,您就那么望着人家死。“
“你诬赖姑奶奶,我什么时候希望你死了。”天泣马上反驳,还反咬幽篁一口。
幽篁坐在地上道:“自从你见了我娘亲,无时无刻都盼着人家早死,好早日结束不对等的契约。”
“我去看看那个人死透没。”
天泣心事被点破,赶紧给自己找个事情跑开。
幽篁冷哼一声,从纳戒里取出一格灵果,用力捏破让汁液流到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