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冒昧问一下,这位夫人怎么称呼?”女子虚弱的问道。
沈瑶提着裙摆走了过去,这张四四方方的小桌子旁边刚好可以坐下四个人。
她们三人都不约而同的脱掉鞋袜坐下,顷刻间面面相觑。
小国师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悠悠的解释道:“在你面前的人乃是大越的皇后娘娘,你有什么冤情都可以告诉她。”
沈瑶有些惭愧,她要是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在凉城的时候就直接让楚辞将武磊他丫的千刀万剐了。
“你真的是皇后娘娘?”女子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女子名唤秦丝丝,她当时在客栈内,只知道来了一群人将她救了,随后带着她长途跋涉的来了京城,这一路上都颇为照顾,还带着一个大夫。
来到京城之后,便将她安排在这个地方了,日日夜夜都有人伺候着,照顾着。
在这期间倒也是有人前来看望过的,是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可似乎是见到她这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以至于不忍心问些什么了。
但是对于她而言这是最好的一种结果了,因为有这么多人保护着她,而且吃穿不愁,再也不用担心被武磊所侮辱了。
沈瑶看着她这一
副模样,心中愧疚,“当初本宫也在客栈,听见了不少的动静,但是那时并未去查看,若是本宫早些知道的话……此事,是本宫愧对你。”
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画面的话,也不至于见死不救的。
她是皇后啊!应该是爱民如子的,而不是只顾着自己的。
秦丝丝苦笑着摇摇头,“此事不怪皇后娘娘,是民女的命,原来是皇后娘娘救了民女的这条贱命啊!”
她活着的念头就是将武磊绳之以法,她才能够安心的离开。
沈瑶似是看出她的想法,一把抓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劝说,“此事不是你的错,武磊的罪行是人尽皆知的,此事皇上会秉公处理的,你大可放心,你只要将武磊的罪行叙述下来便是。”
在此之前她还以为武磊劫富济贫,也算是一桩好事了,可是看见了这个秦丝丝之后却觉得,此人也是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的。
秦丝丝哗的一下眼泪就落下来了,哽咽着道:“求皇后娘娘将此人绳之以法。”
沈瑶点点头,朝着小国师道:“瑶瑶你写下来。”
“得嘞,嫂嫂。”小国师爽快的将扇子合了起来,麻溜的出去让崔明准备笔墨纸砚了。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笔墨纸砚就送来了,小国师握着毫笔示意秦丝丝说。
于是乎宽敞的房屋内,秦丝丝目光欲裂,咬牙切齿,泪眼婆娑的将这些年的遭遇都叙述了一遍。
那蜡烛肆意的摇晃着,伴随着外头的风雪越来越大了,屋内的光线也渐渐的开始暗淡下来。
本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情,可万万没想到,武磊的手上沾染了那么多条的人命,而且这一切似乎都不是因为仇恨,就是他故意而为之的。
这人虽然脑子愚钝,可是他不傻,还知道给自己找一个良好的借口,作为自己犯罪的理由。
当小国师足足写了一个时辰,那纸张都写了上百张了,要不是最后叶山一块帮忙,她的手都差点废掉了。
沈瑶更是听得火冒三丈,恼羞成怒的拍了拍桌子,“放肆,这个人渣,居然敢这般的滥杀无辜。”
“民女所说的千真万确,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秦丝丝泪眼婆娑的望着她,身子骨不断的在颤抖着。
这些记忆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过于痛苦了,能够说出来显然是花了多大的努力的了。
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愣是被他这般给糟践了,不分时间,
不分昼夜,她没法去回忆,却又没法遗忘干净。
她已经举目无亲了,所以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唯一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念头就是杀了他。
杀了那个禽兽,她那怕是下地狱也可以得到缓解了。
沈瑶嗓子艰涩得说不出话来,三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没了来时的那般轻松了,尤其是沈瑶和叶山。
她们分明已经听了那么久了的,如果早些行动的话,秦丝丝也可以早点解脱的。
可是那个时候她们都只顾着逃走,以至于……
沈瑶的心情有些凝重,将那密密麻麻的纸张给收好,重重叹了一口气,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放心本宫一定还你一个公道,还秦家一个公道的。”
秦丝丝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可身上的那些伤口撕扯着她,让她痛不欲生。
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三人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小国师久久没能回过神来,此番怒道咬牙,“为何会有这样的王八蛋。”
沈瑶攥紧了手中的东西,“这样的禽兽,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慰籍那些死去的数百条人命。”
原先她不想管这件事情了的,还觉得那个武磊虽然杀了人,但是杀的都是一些小人,可
万万没想到对方连老弱病残都不放过,更是将清清白白的姑娘作为自己宣泄的工具。
马车在雪地里面肆意的纵横,几人的心情都一言难尽,连带着缳玉嬷嬷那样一个人也忍不住的感叹。
“嫂嫂,您也别太过于自责了。”小国师瞧见她这个样子有些不忍心的劝解道。
沈瑶苦笑一声,“是我太过任性了,我是皇后,应该是要爱民如子的,可是……”
长大都是一瞬间的事情,从前她觉得自己是自由的,灵魂也是自由的。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然而穿越之后不断的逃避自己皇后这个身份。
她不喜欢,很反感。
可是却又在讨厌的同时享受着这个身份给她带来的优越感,锦衣玉食,绫罗绸缎。
这些可都是百姓给予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她却……
这一路上沈瑶沉默不语,一直到宫门口时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她提着裙摆在厚厚的大学中飞奔。
叶山准备追上去,却被小国师一把给拦住了,“嫂嫂可能是有些难受,这样的事情换成任何一个人也受不了的。”
她是国师,也是公主,所以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在外面漂泊的时候没少和师傅锄强扶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