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不如天算,这盘险象迭生的棋,司南溪看似下的无比艰难,但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至于过程?呵,不重要。
此刻的寒霜子真可谓是道心破碎!
他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哪,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实力接管紫霄峰,入峰十五年,他从未像现在这般迷茫。
自打成为内峰弟子的那一刻起,寒霜子的目标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人,那便是金禅海!可笑的是,现如今一个鉴灵院新生,一个两月前还是区区灵境五段的司南溪,都能在内峰弟子考核中,随意地将他玩弄戏耍!
极端的悔带来极端的恨!随着五人越来越靠近飞升台,寒霜子的眼睛也逐渐充血!一条条细小狰狞的血丝在他空洞的眼白上冒出来!
是他!一切的源头都是司南溪!
只要再给他一个机会,寒霜子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司南溪杀了!
望着寒霜子那副要吃人的模样,紧跟着在他后头的王恶灵知道自己机会来了,冷笑一声,大步上前拱火道。
“寒霜师侄,咱们院长这个关门小弟子,未来可能是你最大的劲敌咯,金禅海不出意外会是临安修灵院的院长,也会是须臾七峰的领峰夫子。你可要努努力咯,不然须臾峰那两位,恐怕就要像对莫道可一样对你了。”
好话一句暖三冬,恶语伤人六月。王恶灵一句轻飘飘的话,宛如一把利刃直戳寒霜子心底的伤疤。
身后跟着的岭南荔跟云影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王恶灵的一句警戒之语,让寒霜子听什么都像是在嘲笑讥讽。
曾经的莫道可,是须臾内峰里的一个笑话,也是所有内峰夫子弟子不耻的对象。
临安修灵院每四年算作一届,能进入须臾内峰的不仅要是那一届的佼佼者,更得是全院最优秀的弟子。
超过两届还在修灵院待着的弟子,那只能证明他天赋不行,哪怕厚积薄发修为大进,也不会再具有进入须臾内峰的资格。
换句话说,只有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才有资格进入须臾内峰,而且仅仅是资格!还必须要有内峰夫子看得上。
最早一批的寒霜子做到了,雷鸣灭也做到了,所以他们成了须臾内峰的嫡传弟子。哪怕是在众夫子眼中天资平平的苗天风,岭南荔,邓枫齐,卓云泳,当年在临安修灵院也是打遍全院无敌手的存在。
进须臾内峰的人里,哪个不是凭本事在刀尖上滚过来的?直到莫道可的出现,彻底坏了这个规矩!
如果说没能成为嫡传弟子的那些人是“天资一般”,那莫道可恐怕只能用“废物一个”来形容了。
莫道可进修灵院靠的是他爹求来的丹药,打败安萍获得内峰弟子考核资格,凭的是莫家祖传的秘宝,最后能成功通过内峰弟子考核,靠的也是晋冥河放水。
正是因为如此,须臾内峰里的人才会如此瞧不上莫道可。如果是内峰弟子考核前,王恶灵的这番话绝对刺激不到寒霜子。
但现在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寒霜子已经不再是那个心静如水的紫霄峰嫡传弟子。
他红着眼睛远远盯着飞升台旁的五方大阵,直到司南溪的身影进入了众人眼中,他才将视线收了回来。
王恶灵见自己刚才的话起了效果,趁热打铁道:“寒霜师侄莫要气馁,那司南溪算什么东西?得了些奇遇,用了些邪门歪路,才勉强跟你战了个平手。像他那样的投机取巧之辈,就算进了须臾内峰也不可能有多大的造化。况且寒霜师侄作为未来的紫霄峰夫子,就别跟这么个小娃娃置气了。”
王恶灵知道一味的打压或者一味拉拢寒霜子都不是上策,打一巴掌,给个枣才能彻底乱他心神!
这一贬一捧之间,寒霜子彻底恼羞成怒,他的胸膛被突如其来的情绪带得剧烈颤抖,忍了片刻终于忍无可忍。
“我做事,用不着你来教!那日你联手晋冥河都没能从金禅海手里把司南溪抢抢夺过来,你敢说你们没有留力?退一万步讲,知我须臾内峰秘境者,必须死!那日在缭绕峰你不是也没能将他弄死?现在反过来怪我了?”
王恶林不怒反乐,极具玩味地看着寒霜子。
不到生死存亡之际,王恶林还不至于傻到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去硬破金禅海的金刚不灭体。毕竟白莲心还在,谁都知道那老家伙只有最后几天的寿命了。但没人知道他的立场,会不会在这最后的时间里给彻底扭转。
所以按兵不动,才是上策!
只要白莲心死了,哪怕金禅海顺利上了位,哪怕须臾内峰里的那些墙头草投向他那一边,王恶林也有十足的把握胜他半子!
他的底牌,可不只晋冥河跟寒霜子这两张!
飞升台前,五方阵外,王恶灵,寒霜子,晋冥河,云影姬,金禅海一字排开。五人迎风而立,背地里却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王恶灵不屑地看着司南溪,似乎像在瞧一个有趣儿的玩物,他很想看看司南溪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到底还能闹出些什么动静来!
寒霜子冷漠地望着亭内的司南溪,一恨自己轻敌,二恨自己无能。再看下去,他甚至有些羡慕起司南溪来。凭什么他就能被白院长看上?凭什么他就能得到那么多人的欣赏?芸芸众生,世人皆苦,凭什么他就能一次又一次地化险为夷?!
晋冥河得意地盯着亭内的司南溪,这笑容里,既有几分炫耀之意,又有几分等待他答案的期许。
云影姬看司南溪的眼神就有些过于暧昧了。当然,她可不是冲着司南溪这个人来的。自己这个封心锁爱多年的小徒弟,好不容易看了个男人,做师傅的自然得把把关。要是司南溪敢像那些负心汉一样对岭南荔,他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站在最右侧的金禅海脸上的表情则是一如既往地平淡,仿佛这几天的混乱纷争都不存在似的,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