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神容易送神难,言瑾这个时候才明白这句话形容得有多么准确。情急之下自己将司南溪拽上了床,此刻他却赖在床榻上不肯起身。
言瑾丢了一个白眼,压低声音轻骂道:“见过无赖,真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
司南溪眯眼看着言瑾,犹如一只被唤醒本能的野兽,不怀好意地审视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言大小姐,你可知,有时候,最动人的风景往往藏在最不经意的瞬间?比如,此刻的你我。”
昏暗的烛光轻轻摇曳着,给这狭小的窗幔之内的空间平添了几分暧昧。
言瑾的心跳再一次加速,脸颊上也悄然爬上了两朵红晕。她正欲挣扎,却被司南溪温柔地按可下去。
“司南溪,你……你放开我!”言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但受限于环境,她的呵斥声此刻细小的像一直蚊子在哼哼。
“传闻女人在私底下里对男人说不要就是要,说放开就是抓紧,不知言大小姐这句的本意是要我真放开还是?”
“我怎么之前没发现你这么无耻!”
司南溪嘻嘻一笑,“言大小姐最近面容消瘦,气色看着也不太好,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想必也是一夜难眠了,不如一起来做些能让你感到舒适的事情”
司南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随即轻轻靠近,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至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微妙距离。
“你你干嘛,我警告你,我可是你”
言瑾的心跳瞬间加速,她长这么大,还从未与异性在自己的闺房中这么接近过。司南溪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让她感到莫名的紧张和慌乱。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怕了?”
“别别这样,我们不能这样。”言瑾的心猛地一颤,她微微侧过头,试图躲避司南溪那炙热的目光。
司南溪翻身下床,轻揉地将手伸到言瑾背后,“你可别想歪了,我是看你面容憔悴,我呢,正好会一手按摩推拿技巧,上能正骨开背,下能放松哄睡,你安心躺着就是。”
言瑾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本能地想挣脱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然而,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仿佛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在缓缓驱散她身心的疲惫,让她不由得将动作放缓下来。
比起先前的紧张与戒备,言瑾现在对司南溪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感。她不再挣扎,而是半信半疑地闭上了眼睛,任由司南溪那双似乎蕴含着魔力的大手,在她的肩颈间游走。
大病初愈后,言瑾整整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她甚至用绝食来反抗这不公平的婚约,但很可惜,她所做的这些都只是徒劳罢了。
此刻,在司南溪那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下,她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逃避现实的避风港。他的每一次按压、每一次揉捏,都恰到好处地缓解了自己的紧绷与不适,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言瑾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向下沉去。她努力地想保持清醒,但身体的疲惫和心灵的放松却让她无法抗拒这股睡意。
“喂喂,真睡着了?”
司南溪低头看着熟睡的言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在这个世界,好像大家都是身不由己。不管是自己还是言瑾,不论地位是高是低,身份是尊贵还是卑微,似乎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如果自己没有被废没有被逐出司南洲,恐怕现在都已经是鄘洲帝的上门女婿,成了被世人耻笑的倒插门吧。但命运弄人,他如今却坐在这里,守护着另一个同样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女子。
某种程度上,他们都是同一类人。
想到这,司南溪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散落在一旁的被子替她盖上。他刚想离开,言瑾却在睡梦中侧身紧紧将他拽住。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他的衣袖,生怕那份短暂的安心与依靠会消失不见。
司南溪看着她那紧锁的眉头和微微颤抖的嘴唇,心底那股埋藏许久的柔情忽地涌了上来。司南溪轻轻凑到言瑾耳旁低语道。
“别怕,我不走。”
内峰入门考核在即,自己的未来会怎样,临安城的未来会怎样,他毫无思绪。他能做的就是在仅剩的时间里做好自己能做的。
不管结局——
不论生死。
夜色已深,直到司南溪听到言瑾平稳的呼吸声,他才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
莫家能在临安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第一是因为来临安城之前,莫丹扬本族家大业大,来临安之后他笼络了一批奇能异士为其效力。
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这位莫老爷为人大方,临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受过他的恩惠,这么多年下来大家都服他。再加上莫道可身为须臾内峰弟子,在临安颇有威名。
莫府内院,留着看家护院的大多是些不入流之人,这些人对于司南溪而言就跟不存在似的。
在这个时代,正北为尊,东厢次之。莫丹扬作为一家之主,当仁不让地占了坐北朝南的正房,莫家主母早亡,莫丹扬并未续弦,只留了两房小妾。
莫道可作为莫丹扬唯一的儿子,身份自然不用多说,东厢为首那方装饰得最华丽的,想必就是莫道可的居所了。按照这个思路,司南溪很快便潜入了莫道可的房间。
此刻的莫道可躺在床上,丝毫看不出往日的威风。
司南溪凑上前去仔细观察他的全身,正如言瑾所言,莫道可这一条命当真只剩下了半条,他能安稳地喘气,大概是靠那株七星浮游草撑着。
司南溪抬起莫道可的右手,发现手掌处的伤口极深。司南溪右手聚起灵力置于莫道可额前,发觉他体内精血严重不足,结合伤口的形式来看,想必是救人的时候破开了体内的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