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水浪翻滚,十名雾影宿者犹如十座铁塔般矗立在湖面上,黑袍随风翻飞,猎猎作响。他们的眼神冷冽而深邃,仿佛将眼前几百名修灵院弟子视若无睹。
其中一名宿者,身形高大,犹如山岳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他气势骇人地抬起手,手掌对着湖面微微一握,湖面上的波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压制立刻平静了下来。
混沌莲台前后各有十名黑袍宿者,仅仅二十人反将几百名修灵院弟子逼至一角,场面十分震撼。
潮浪之上,为首的那名宿者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冷笑,他左右手交替一挥,两股无形的气浪瞬间扩散开来。
靠得最近的一名修灵院弟子发出一声惨叫,瞬间便被这股气浪卷了过去。他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狠狠地撞击在莲台的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瞬间便没了气息。
“加上先前守在地牢里的那个,已经九个了,边少主,你看今日是将那三十人杀完”
为首的黑袍人眼神狠辣,语气冰冷。他对着一旁的边晋伸出手指轻轻一勾,接着说道:“还是分成几天,咱们慢慢折磨,慢慢杀?”
边晋闻言轻笑一声,缓缓走近一名修灵院弟子。他的手指轻轻划过那名弟子的脸颊,留下一条血痕,那弟子痛苦地呻吟着,声音微弱而颤抖。
“我记得你的脸,当日就是你朝我狠踩了一脚。放心,今日名额满了,最后一个我得留给那小子,你——还可以活到明天。”
雾影山庄里的人,大多不以真名示人,同边晋对话的人外号奎木狼,原是西邺洲的一名杀人无数的通缉犯,雾影修在西邺天牢内将他劫了出来后,奎木狼凭借一手高潮的水灵术,成为了西方七宿中的老大。
奎木狼转过身去望了眼边晋,手里把玩着那修灵院名弟子碎裂的尸骨,眼神中全部都是嘲讽。
“啧啧,边少城主,你竟折在了这等货色的手下,下次出去你可千万别提你师父的名字,他丢得起这人,我雾影山庄可丢不起。”
“哼!奎老鬼!我折在谁手上与你有何关系?月底的山庄比试,你可别缺席,我要让你好生看看到底谁才是笑柄!”
“哟哟哟,公子脾气上来了,一点就着?对了,顺便跟你透露个消息。”奎木狼脸上浮起一抹阴险的笑。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少爷可没工夫跟你扯这些。”
奎木狼大笑三声,手中的尸骨瞬间化为一堆碎渣散落一地。
“边少城主,你可真是你爹的心肝宝贝,他为了让你师父出手,连他府里长得最俏的那位姑娘都献了出来,那身段那肌肤,真是羡煞我也。”
“对了,我怎么听说那个小妮子,是你府里出来的,还有传闻是你爹留给你”
“够了!奎老鬼!你给我闭嘴!”
边晋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平复了好一会,方才开口说道:“一个贱人而已,跟谁与我何关?”
“好好好。”啪啪啪三声,奎木狼鼓着掌朝边晋说道。
“边少城主心胸真是宽如大海,你那老鬼师父怕不是正呆在你的府里,用着你的床,享受着你的女人,这你都能忍?真是厉害厉害。”
望着奎老鬼那淫贱的嘴脸,边晋内心忽地腾起一股怒火,脸上也跟着变得一阵红一阵白。
气归气,边晋知道奎老鬼向来跟自己师父不对付,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大概率是三分真七分假。
见边晋没反应,奎木狼扯下黑衣冷哼了一声。
“没意思,真没意思,看来你师父不来是对的,就这点货色也至于让我们兄弟几个连着两个日夜狂奔几千里出手?哥几个拿钱办事而已,反正人我已经救出来了,你愿意陪这群废物玩,就呆着,我们可没这么多闲工夫在这陪你耗着。”
奎木狼话音刚落,他身形一闪忽地跃至湖中,眨眼的功夫便沉入水底,他身后九名黑袍男子依次遁入湖中,以奎木狼为一条中心线分至两旁。待众人反应过来时,他们十人溅起的波纹早已荡至岸边,只剩下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边晋先前特意将邱长生放走,自然是想让他去通风报信,好把司南溪给引出来。
别的人,他可以慢慢折磨慢慢杀,唯独那日在混沌莲台上将他踩在脚下的黑衣人,边晋绝不允许他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边晋望着为首几人额头上的黑灰烙印,知道他们都是异荒各洲犯了奸淫之罪的人,他们修为不算高,在雾影山庄也是相对底层的一批人。
“你们营救有功,替我好好看住这群无能的废物,本少爷自有重赏。”
边晋眼中闪过一抹凌厉,随即环视着湖边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修灵院最西北角的那处院子,住了些临时在此落脚的女家眷,你们若是有兴趣,哼自取便是!”
此话一出,底下几人内心猛地沸腾起来,为首的那几人眼神中冒出一股野兽般的原始欲望。刹时间,湖边的空气似乎都弥漫起一股淫靡的气息,仿佛要将整个修灵院都淹没。
在隔鉴灵院外三里地的距离,邱长生勒马而停,他的眉头拧成了一股绳,似乎在纠结着什么大事。
邱长生知道那个叫司南溪的师弟,修为比自己跟吴师弟还要高,他一度想冲进鉴灵院,将他请回修灵院摆平边晋一事。
但一想到几天前司南溪对边家讳莫如深的样子,邱长生心里不禁有了一丝犹豫。那可是名震异荒的边家啊!一声令下足以毁城灭国的边家。
自己真的要让一个无辜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卷入这场危机中来吗?
烈日当空,邱长生站在岗前望着近在咫尺的鉴灵院,心却冷如冰窖。他回望着延绵的须臾峰,长叹一口气。
他知道,倘若须臾峰的夫子弟子不出关,自己孤身回院定是死路一条,可他作为临安修灵院的第一传功夫子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为了一己私利,硬逼着一个无辜的人再次同边晋以命相搏?
黄尘飞扬,一声悲怆之声响起——
“此事起于我,亦当归于我,我邱长生岂是贪生怕死之徒?”
邱长生翻身上马忽地调头,孤身一人朝修灵院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