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司南溪被言瑾缠着背那些考试的内容,到了晚上,一向不主动的老吴,倒是给他带回来一个重要消息。
“这须臾峰不对劲,真不对劲。”
老吴在司南溪面前走来走去,晃得他头都晕了,翻来覆去也就这一句话。
司南溪实在忍不住了,朝老吴骂了句,“哪不对劲你他娘的倒是说啊!?”
老吴手指一勾,示意司南溪过来听他分析。
待司南溪废了老大的劲,将身体探过来几分后,老吴摊开了一个不知从哪搞回来的地图。神神秘秘地凑到司南溪跟前。
“你听我分析,这是临安城。”老吴手指着地图,望着司南溪。
“嗯?然后呢?”
“这是我们遇到南渊巨蟒的地方,在须臾山脉附近对吧?”
“对,所以呢?”
“隔临安城百里外的海上,有一座异兽岛。没错吧?”
司南溪打了个哈欠,将靠在凳子上的头,往后仰了仰,“没错,听这边的人说,时不时会有一些海里的异形兽,爬上岸袭击周边的村子,但跟巨蟒那种体型的怪物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怪就怪在这里,世间的鸟兽禽虫,本来都是正常模样,只有常年在灵气异常的地方生活,才会导致体型与脾气突变。这临安城一个小小的边陲小城,为何海岛上会有一些奇怪的异兽呢?”
听到这,司南溪也觉得怪起来了。
按理说,这世间灵力充沛的几大圣地,都已经被各洲各国给占了,举全国之力来培养用于打仗的将士。
来这个世界短短六年,司南溪能将自身的修为,从灵境三段快速提升到准地尊阶。除了海量的丹药仙草供应,剩下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南渊秘境的加成了。
也正是因为南渊的灵气异常,才会导致南渊巨蟒这种怪物的出现。这个小小的临安城,怎么会出现类似的异兽?
“所以我才说这须臾峰不对劲嘛。”老吴一脸惶恐地望着司南溪。
“有点道理,所以这跟须臾峰有什么关系?”
司南溪还是有些不解,灵气旺盛的修行圣地,都是远隔百里就能感受到不同,更别说身处其中了。而须臾山脉老吴跟司南溪总共去过好几回,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老吴见司南溪愁容满面,料定他还是没看出其中的门道。便特意搬了条凳子过来,一屁股坐下,认真跟他解释起来。
“本来呢,我也是跟你一个想法,以为只是一个意外。直到前天”
老吴瞧了一下四周无人,这才神神秘秘地贴到司南耳边,悄悄说到。
“据我打听,修灵院里面有四位领峰夫子,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临安城,而且一呆就是十几二十年。”
“这么巧?”
“你想想,如果这里面没有一点蹊跷,怎么可能吸引得住灵境五段六段左右的异荒高手,一直呆在这里。”
老吴这么一说,司南溪就懂了。
在中原异荒,别说是人了,就算是动物,也是无利不起早的。
这些个异荒高手,放着世间的荣华富贵不享,跑到这种鬼地方当一个修灵院的夫子,确实是诡异的很。
司南溪再想往深处问,老吴借口要出去喝酒反倒不说了,气得他直骂扫兴。
老吴拍拍屁股走人后,留下司南溪一个人在书房里。他无聊地收拾着桌上散落的书册,一想起明天又要被言瑾摧残,背那么多无用的东西,司南溪就感觉一阵头大。
回想起老吴的话,司南溪突然发觉,这次系统给的任务,看似跟自己先前的经历毫无关系。但仔细一推敲,却有着一条极为巧妙的暗线将它们联系了起来。
从自己率白翊部雪夜突袭失败,被逐出司南洲。
再到接收第九个任务,来到临安城,遇到那个怪老头单擒南渊巨蟒,自己修为被废。
最后再牵扯到须臾峰,内峰弟子。
关于须臾峰的秘密,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让他感到压抑与好奇。
临安城海上的异兽岛,须臾峰几位天字号夫子,还有那个金禅海,这一切到底有什么联系?
还有那个一言不合就废了自己修为的顶级高手,究竟是何人?
他越想越觉得扑朔迷离,按司南溪平时的性子,遇到这种事他只会想置身事外。
可偏偏这次系统安排的任务,又使他必须深入其中,去抽丝剥茧地探寻其中的秘密。司南溪想着这一大摊子烂事,头疼得更厉害了。
月色清凉,须臾山脉的东北角,几个人影快速闪过,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金禅海,你用院长的名义叫我们几人前来,该不会是想让我们陪着你看星星看月亮的吧?”
说话的是一位年纪不小却身材娇美的女子,她穿着锦缎华服,削瘦的瓜子脸上涂着浓厚的脂粉,配上鲜艳欲滴的红唇十分打眼。
金禅海没有开口说话,仍然抬头仰望着苍穹,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蔑视人间的霸气。他的衣袍在夜风中随风飘扬,须臾峰下,几个身影如同幽灵一般快速集结到了碎星湖的四周。
“该死的金禅海,要不是看你是师兄唯一的弟子,老娘早把你踹到山沟里去了。”先前说话的妖娆女人见金禅海不搭理自己,心头十分不悦。
当众骂金禅海的,是修灵院七位领峰夫子之一的——缭绕峰,云影姬。
“寒师弟,到了就请现身吧,只差你了。”金禅海朝身前的密林轻声唤道。
寒霜子从远处的密林中,缓步走了出来。他踏着碎星湖上的石墩,一步步走向湖中央的亭子。
被他踩过的石墩,周边几尺范围内的湖水仿佛被冰封一般,瞬间凝成了冰面。寒霜子身披的白色道袍,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金禅子右手一挥,碎星湖的四周升起一道道金光屏障,将在场的四人笼罩起来。
“念珠幕帘阵?白莲心把这招都教他了!真当他是未来的继承人了?”
躲在远处山峰处偷听的晋冥河,愤怒地锤了下手中的方盘,不甘地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缭绕峰,云影姬师姑、天鹤峰,风白鹤师伯、蓬莱峰,弦静师叔、紫霄峰紫霄师叔身体抱恙,差遣了寒师弟前来。姑且算作人已经到齐。”
“尔等耐心有限有话就快说,你一个小辈弄出真么大阵仗,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几人在此秘密议事吗?”
风白鹤站在碎星湖的一侧,眼神冷漠。他的衣袍在夜风中飘扬,仿佛化作了一道道的剑气,破碎空气后直指金禅海。
金禅海面不改色,任由那阵剑劲拂过他的身体。
“几位都是最早一批跟着师尊来须臾峰的师兄弟。关于此地的一些秘密,想必你们比我更清楚。”
金禅海刻意停顿了片刻,扫视了众人一圈。
“念珠幕帘阵下的声音传不到外界,还请众位不要如此拘谨。”
“臭小子,这还轮不到你来跟我风白鹤大呼小叫,有什么事,直说。”
“师尊他快要油尽灯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