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两个人走到林家人面前,“你们是林家的人吧,请跟我们来。”
将军身边的人亲自吩咐的,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林家和陈家说好了,他们要住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
还有王瑞祖孙二人以及孟祁。
众人来到了一处独门独院,院子虽然不算大,但是有一个厢房,住下这么多人足够了。
孟祁没在,说是去军中了,晚上回来吃饭。
石头房子有一样不好,就是漏风。
二叔说道,“等明天我弄点土将房子的缝隙全都抹上。”
房间很多,林青青单独一间,林父林母加上小妹一间,二叔二婶一间,陈父陈潇一间,王瑞祖孙一间,孟祁单独一间,狼王一家一间。
还有一个小厨房,空闲的一间被当成库房。
里面没什么家具,只有几个破木板床,上面没有被褥,还好林家准备得充足。
所有犯人休息两日,之后就要去干活,有活就有工钱,一些女人甚至还要去干活补充家用。
林青青买了很多木炭,全都放在库房里,还有大大小小的火炉有好几个,起锅做饭,众人吃了一顿几个月以来最丰盛的晚餐。
孟祁风尘仆仆地从外边回来,只见众人正在等他回来一起吃饭。
饭桌上有鱼有肉还有一些蔬菜。
人多,分了两个桌子才坐下。
林二叔哈哈笑着说道,“我出去的时候也是赶巧,刚好有一家有钱人被抄家了,说是通敌卖国,其他东西都被抢了,只剩下这两个大桌子。”
今天被抄家的正是知府,对方见到晋王的时候,还摆岳丈的架子,结果被晋王一脚踹飞,和他那个女儿一起进了大牢。
一个流放之地的知府,吃用都是绫罗绸缎山珍海味不说,还有不少的银子,以及一些走私盐的证据。
人都不用押解回京,就得斩首。
晋王眼中闪过一抹意外,林家刚到这里,林二叔就能在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不得不说,是个人才。
这样的人才送去修城墙,难免大材小用,还有林父陈父以及陈潇
后天和管事的说一声,让陈父林父到县太爷那,协助对方管理这里。
至于林二叔,之前说的暖房一事还没人管。
陈潇扔到部队里锻炼几年。
“林叔,还有七天过年,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去买一些,这里有集市。”
过年?还真是遥远的词,想想上一个年众人还在京城之中,如今居然被流放到了这里。
“行,明天我们就去赶集,看看有一些什么东西。”
林父一锤定音,明日大家都去。
木板床并不舒服,铺了好几层皮毛也很难受,而且屋子好久没人住了,有些潮还冷。
临睡前,林母嘱咐她安心睡觉,不用看着火炉,她晚上会起来填木炭。
林青青以前从没想过会有这么冷的地方,她以为会睡不着,但实在累极了,刚刚躺下,不一会便睡了。
除了两个守夜填木炭的人,其他人睡得都很好,几乎一夜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的集市,林青青被安排在家里,不让她出去,身边有三只狼守护着,林母也被她打发出去了。
林母和林二婶手挽着手,走在人群之中,人不多,到处可见带着佩剑的军士。
这里的东西很少,最受欢迎的是冻成冰坨的鱼,还有一些狩猎过来的肉,不见任何皮毛,谁家狩猎到动物,皮毛肯定会自己留着。
她们穿得厚实,还带了帽子和手套,身边经过的人都会看上几眼。
在这里的人很多都是犯人的后代,他们可以在这里正常的生活,不用带沉重的枷锁,也不会有人瞧不起谁。
林二婶伸出手拽了拽林母的手,“大嫂,你看,那里居然有青菜。”
林母朝着摊子看过去,冰天雪地里那一抹绿色特别显眼,那是白菜,白菜有些打蔫,被放在一个铺满被褥的箱子里,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火炉。
林母二人并没有往前挤,人实在太多了,而且家里有一些干菜,不用非得买。
眼下天气寒冷,摊主看展示的差不多了,宝贝得将白菜收起。
人群中有人羡慕地道,“你家白菜长得可真好,若是卖到大人那里,肯定能卖一两银子。”
摊主骄傲地昂起头,“那是,我家那婆娘别的本事没有,但种小菜绝对一流。”
“你们买不买?不买赶紧让点地方,别耽误我发财。”
摊主身上的衣裳看上去就比其他人的好,要不是知府被抄家,他可舍不得将白菜展示出来。
此话一出,众人倒是让开了道。
林二婶瞠目结舌,“一颗那么小的白菜就要一两?天啊,这不是抢钱吗?”
林母摇摇头,“咱们走吧,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二人继续往前走,很快便看到对面走过来的林父等人。
实在能买的东西不多,手上倒是拎着几条鱼。
他们想回去了。
“滚开,叫花子,我这没有你能吃的东西。”
一个摊主拿着木棍在赶人,被赶的人头发花白,脸上全都是冻疮,年纪比林父还大。
男人嘴里叼着一块窝窝头,被打得抱头鼠窜,却怎么也不肯松嘴。
被打了好几下,有人看不下去了,“行了,别打了,打死也没用,进嘴的东西吐出来你还能卖不成?”
摊主气得踢了对方一脚,男人呜咽着连连后退,嘴上的动作猛地加快,又急又狠,显然是饿急了。
身上的衣裳很薄,破烂不堪,且脏得不成样子。
见人没事,林父领着众人正要离开,忽然看到男人胸口处一个做工精致的小吊坠,吊坠是木头的,雕刻得很仔细,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
林父轻咦一声,朝着男人的脸看过去。
“程兄?是你吗?”
听到熟悉的称呼,男人一怔,等看到是林父的时候,立马撒腿就跑。
林父立刻追过去。
林二叔领着众人先回去,陈潇则朝着林父跑出去的方向追去。
回到家中,林青青看到少了两个人,也没有在意,直到林父陈潇带回来一个衣裳破烂的乞丐。
“青青,你给他看一看,他是我曾经的同僚,还是我的上司,好多年没见了。”
一听是熟人,林青青赶紧让人拿药箱过来。
仔细诊断一番,“爹,这位伯伯没事,冻伤能治好,但是需要时间,娘,二婶,你们去准备热水,他身上的伤要好好清洗,一会我来配药。”
不过,林青青在乎的是另一处伤口,“爹,这位伯伯嗓子被人毒哑了,我不知能不能治好,只能试试看。”
中毒的时间太久,林青青不是神仙,所以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林父脸上都是痛苦,这人到底遭了什么罪啊,伸出手将男人的手握住。
“老程,这些年到底遇到了什么?你家人呢?被流放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老程看着他,眼泪如雨般流下来,反握住林父的手,喉咙中发出沙哑的嘶吼声,那是一声绝望的控诉。
众人眼眶红红的,心里堵得慌,即使对老程的同情,也是对自己未来的彷徨。
晋王回来的时候,看到一屋子的人情绪不高,又看到林青青红着眼睛,一问才知道遇到了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