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林川眼睛睁大，看着信一脸警惕的说，“你也会读心术？这是破碎穹顶每个特遣专员都会的基础技能嘛，那我怎么没有？！”
信白了他一眼，沉声道，“就这还用读心术？很容易就能猜出来吧。”
林川，“好吧……”
信，“而且，原本死的人应该不是阿明，对么。”
林川格外的沉默，他的心情很复杂，他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惨剧，而他也尝试着去改变这一切。
可结果呢？
结果就是他争取了，救下了原本要死去的楚琪琪，却让本来不用死的阿明死了，把悲剧变成了另一个悲剧。
“是楚琪琪，还是我？”
“楚琪琪。”
“嗯。”
信显然对答案也早已心知肚明，问林川也只是为了得到肯定。
“其实你对阿明的死并没有很悲伤，对么。”信又接着说，她现在就像是个女巫，林川什么都没有说，可心里怎么想的却全都被她一一猜中。
“因为你跟他之间并不认识，而你也不是会对比自己强大，或跟自己一样的人遭遇不幸而感到悲伤的人。”信说，“可以说说么，你的理由。”
林川看着信，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改变未来什么的，有点太说大话了吧……
“你不愿意说，还是不相信我？”
“不，不是，我相信你……”
信闻言点点头，“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逼你，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如果不把你的问题说出来，那你恐惧的事情还是会继续发生。”
“真老气啊。”林川忽然说，“这么成熟的话，居然会从一个比我小的女生嘴里说出来。”
“年龄和阅历无关。”信很平静地说，并转身打算离开。
她是那种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说给一点时间就会给一点时间，哪怕自己很好奇，也不会逼对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这一点非常难得。
等信离开之后，林川立即瘫坐在沙发上，他感到很是疲惫，于是乎闭上了双眼，将自己放空。
的确，
他一点都不关心阿明的死活，至少在他死之后是这样。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会尝试着去救一下他，可当他真的死了，林川却并不会感到悲伤。
因为正如信说的那样，他不会为比自己强，或跟自己相同的人遭遇不幸而感到悲伤，他只会同情弱者，或为至亲至爱之人感到愤怒。
而他在害怕的，是源自于那种知晓一切，却仍旧无法阻止悲剧发生的无力感。
他害怕自己自作主张地去改变未来，结果却会导致新的悲剧发生，因为或许只要修改既定剧本的内容，未来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像这一次一样，他虽然救下了楚琪琪，却害死了阿明，并且弄丢了药剂。
那下一次呢？
他还敢做决定么。
他不知道，他现在只想什么都不想，可那些事情太多，一直堆积在他的脑海中，人类的“不治之症”，拖延症在此刻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嘟嘟……”他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显示是宋奕菲。
自从上一次去度假村，抓走了她的弟弟宋雨声之后，他们就重新加了联系方式，并且聊的很频繁。
不过别多想，宋奕菲一般找他，都是询问他弟弟的情况，像她这种各方面都很好的美女，是不会看上林川的，至少在以前不会……
“林川，你不是说今天黑金集团要去你们基地做测试么？成功了么。”宋奕菲发来消息问。
她会关心这个问题，还是为了她的弟弟，要是黑金集团的药剂真的实验成功，他弟弟或许很快就能恢复原样。
“初步实验算是成功，但药剂效果还不稳定，后续情况还得观察。”宁妄手指飞快，即便对黑金集团有所怀疑，但他依旧如实回答。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宋奕菲显得很高兴，接连给他发了几条语言消息，她的声音很好听，有一种微微偏中性，是很酷很不一样的声音，“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弟弟就能恢复正常了！”
林川，“嗯。”
宋奕菲，“林川，那个……我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林川，“啊？什么时候。”
宋奕菲，“明天，或者后天，怎么样？”她说，“反正现在经济大环境不好，我家里的生意也暂时关闭，最近没什么事可做。”
林川回复，“好。”
宋奕菲的语气很是欣喜，“这么说你答应了？那明天见！”
林川，“明天见。”
果然，不管在什么时候，做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到哪都很吃香！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宋奕菲可是高冷女神，班上那些男生，她是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更别说像今天这么甜的声音，要是让林川在那个时候和她单独聊天时听到，恐怕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但是现在，他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其实觉得没什么，甚至他的内心完全没有什么波澜。
这么说显得他有点装了其实……
但实话实说，他现在的确更想解决眼前的麻烦……
他这样想着，最后都不知道怎么睡着的了，等闹钟响起的时候，他才急急忙忙的洗漱，换好衣服出门。
见面地点是宋奕菲选的，是一家书屋+咖啡馆。
这儿的老板看着很年轻，老板娘也很年轻，即便现在每天人很少，他们两人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忧愁。
老板会做一手美味的三明治吐司和中式点心，据说还是因为老板娘喜欢，他才特地去学的。
林川到的时候，老板和老板娘都热情的给招呼他。
“欢迎光临，你是菲菲的朋友吧？”
“菲菲？”林川先是一愣，旋即脑子转的飞快，“啊，对，应该是，你们认识么？”
“当然认识，菲菲可是我们这儿的老主顾了！”老板娘看着林川，一脸高兴地说，“像她那样个子高高，气质又好、脾气又好的漂亮女生，在我们店很受欢迎的～”老板娘嘴上这样说，可她明明自己也很漂亮，单眼皮、瓜子脸、细眉、朱唇，气质上也不用说，就是稍微比宋奕菲矮了一点点而已。
“她在二楼，你上去走到第三排右转就能看到她了。”老板娘微笑着给林川指路，她笑颜如花，给人很有力量，很有希望的感觉。
不过也是，在这儿糟糕的时候，竟然还有人能这么开心的笑，的确会让人觉得很有力量。
“你要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茶吧。”
“ok。”
上到二楼，这里的空间非常大，大概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中心是一排排的杉木书架，上面的书琳琅满目。左侧则是一些座位，不过或许是怕陌生人之间影响对方，所以这些座位之间都用木板隔开，右侧则是像是餐厅一样的座位，这样一来不管是独自前来的客人，还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客人，都有合适的位置，非常好的设计，林川很是喜欢。
头顶的播放器放着一些非常古典的曼妙音乐，整个氛围也非常好。
他看见宋奕菲的时候，她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酣睡的模样很像是一只玩累了的小猫。
等林川坐下之后，很快也被她的困意感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你的茶。”
“好。”
过了一会，老板上来送茶，把两人都给吵醒。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两位在我店里睡觉了。”老板一脸温暖的微笑着调侃林川和宋奕菲，“不过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两个人都到了，居然一起睡觉没有聊天的，你们这默契啊，啧啧啧……”
林川和宋奕菲两人相视一笑，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我走了，有需要叫我。”老板点到为止，抱着餐牌帅气离场。
宋奕菲则看着林川，用手轻轻拨动鬓角的发丝将其拨到耳后，接着双手握住咖啡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等了很久吗？怎么也不叫醒我。”
林川看着宋奕菲那好看的眉眼，以及那白里透红的肌肤，也是没由来的慌乱起来，最后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我，我也没等很久……”
她看着他“噗嗤”一笑说，“原本在小区那里见到那样你，我还很惊讶呢，觉得你怎么忽然变得那么厉害，看来你和以前还是一样。”
“一些地方吧。”林川挠了挠头，“我其实还是原来的我……”
“我看得出来。”宋奕菲微笑着点点头，“你和以前一样善良。”
林川瞬间石化，脸色变得阴沉，心想我去你奶奶个善良啊！
就算是说老子变得更强、更壮、更雷厉风行也好啊！
说善良是什么鬼啊，真的要一上来就发好人卡么！
我不要啊喂！
“你怎么了？”
“啊，没……”
宋奕菲看着林川聊着聊着忽然就发起了呆，还以为是自己聊的话题太枯燥了，于是便决定跟他聊些“劲爆”的。
“其实我这次喊你出来，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宋奕菲的笑容戛然而止，神色忽然就变得无比严肃。
“嗯，你问吧。”林川点点头，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绿茶。
“污染病，会传染么？”宋奕菲看着林川，很是郑重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