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敌追出几里地,追上第一时间先挑掉无赦的面具,见的确是孟无极那个狗东西,他左右开弓上手就揍。
孟无极一开始忍着,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了,“萧无敌你个老东西,是真准备把我打死啊!”
“打死你怎么了?你个欺师灭祖的玩意儿,我要送你去地下见师父!”
“好了、好了!你再不住手我就要还手了!不就骗了你一件事吗?你个老东西怎么这么小气!”
树后探出四个脑袋,是谢遥臣几个。
看了一会儿,伏湾湾小声说:“出去拦一拦吧,别让师父真被打死了……”
谢鱼悄悄往后退,“你们去,我……”
话没说完,被萧无敌发现了。
萧无敌走过来,阴阳怪气,“哟,这不是鱼影护法吗?”
看见躲在大师姐后面的伏湾湾和孟少天,“呵,看你们这穿着打扮,在七杀神教待遇不错啊。”
谢遥臣偷摸想要离开,被逮住,萧无敌冷哼:“这不是教主夫人吗?去哪?”
几人:“……”
从上到下,无一幸免,都被萧无敌逮着喷了个够,十分狼狈。
等萧无敌走了,孟少天才敢抬起头来。
他忽然笑出声来,“还好,我们没挨打。”
旁边孟无极面无表情,上来就给他脑壳一巴掌。
谢遥臣:“……”
该。
萧无敌气得不行,但回去还是要费心遮掩,半点不敢让别人发现端倪。
师门不幸、师门不幸啊!!
这要是让人知道,他们黑白玄门的名声是别想要了!
但暴击还没有结束,萧无敌紧锣密鼓在做各种安排,准备前往边境的时候,商寒树忽然找到他,说:“萧掌门不必这么急,不妨等参加过臣儿的婚宴再走。”
萧无敌手里的茶杯盖子刚揭起来,“啪嗒”一下又掉了回去。
“……婚宴?和谁?”
商寒树温和一笑,“自然是和我。”
谢遥臣要和商寒树成亲这事,孟无极这个当师父的没有半句反对之语。
一是他对着商寒树,得恭恭敬敬喊声“主上”,根本没有权力多加置喙。
二是他徒弟自己……
想到谢遥臣那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傻样子,他幽幽吐了口气,对着急忙慌悄悄来找他的萧无敌道:“师兄你就别操心了,臣儿他自己乐意,别人能怎么着。”
“乐意?他怎么能乐意,指定是被逼迫的!”萧无敌气得甩袖离开,觉得孟无极这老东西就是畏惧于商寒树的武功和权势,所以连徒弟都要舍弃了!
但他这个当师伯的,却不能对此坐视不理。
于是他偷偷去找谢遥臣。
正撞上商寒树在教谢遥臣练武。
……当然,练的不是双修功法,而是一套剑法。
谢遥臣当初在修仙界,玄殷用的就是剑,他后来一身功夫,就属剑法学得最好。
但在商寒树面前他没有表现出来,练一会儿他停一会儿,一会儿手酸,一会儿腿疼,一会儿又说忘了下一招是什么了。
手酸腿疼商寒树让他休息,忘了商寒树就重新教他,仿佛没有看出来他是故意的,表现得十分耐心。
谢遥臣见状倒是没什么兴致了,不过看商寒树眼神复杂,他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呢?”
这会儿是休息时间,商寒树抓着他手腕,温柔给他揉捏,感叹道——
“爱人真是奇妙。”
“我一边想让你强大起来,这样哪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能保护自己。”
“一边却又不舍得你这样吃苦,想着以我如今武功,以无上盟如今势力,哪怕将来有个万一,难道还不能保一个谢遥臣安然无恙。”
他给谢遥臣擦擦汗,笑了一下,“我曾经瞧不起皇帝瞻前顾后,但有了臣儿之后,我好像也不遑多让。”
谢遥臣努力压着唇边笑意,“好好的你说什么情话。不过你这担心多余了,你要是不在了,我难道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世上吗?”
门口的萧无敌没让云回禀报,幽幽叹了口气,转身默默离开了。
谢遥臣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回过头来,忽然看见穿着一身缩小版古装的001正夯吃夯吃往小几上爬。
谢遥臣下意识要伸手帮一把,看清楚了却是大惊,一把将它抓起来。
“001你怎么回事!怎么胖成这样了!!”
原本虽然圆溜溜的,但还算正常,这会儿却胖成了原先两倍!
因为腰带系得太紧,它身体又软软的,此时竟然被勒成了个葫芦!
001:“呜,勒、勒死我了,快救救我——”
谢遥臣迅速将它腰带抽掉。
衣服散开,001瘫成一坨,“呼,能喘气儿了。”
见它光溜溜一个,商寒树扶额,拉起它小衣服,给它下面遮了遮。
一番审问,001没干嘛,就是把桌子上两碟点心都给吃光了而已。
当时两人正卿卿我我,没有关注它,连它吃多了滚到桌子底下去了都没发现……
谢遥臣将001抓起来,不放心地去抠它嘴巴。
“这还能吃胖的?不会撑死吧?能吐出来不?”
001:“呜别抠了别抠了,会变瘦的会变瘦的……”
商寒树看得好笑,将001解救出来,“好了,它既然是个小妖怪,应当不至于会被撑死。”
在“一家三口”鸡飞狗跳的日常中,大婚之日到来。
不想让人议论谢遥臣,婚宴是在七杀神教举行,正道那边商寒树只给萧无敌和萧正阳发了请柬。
萧无敌还好说,但萧正阳……
谢遥臣扬眉,“他值得你亲自送一张请柬?”
商寒树笑了笑,“毕竟你们那么多年的情分,听说臣儿以前最崇拜的人,就是你的正阳师兄了。”
听听这微妙的语气,谢遥臣忍笑,凑上去亲亲他,说:“以前是以前,没见过世面嘛,现在我最崇拜商先生!”
成亲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很顺利,结束后萧无敌才带人前往边境。
谢遥臣目送他们离开。
之后商寒树问他,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回无上盟。
谢遥臣好奇问:“无上盟在哪里?”
“总部在玄雾岛,一个不懂阵法进不去的地方。”
谢遥臣有些向往:“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两天之后。”
为什么是两天之后,因为有人在匆忙往这边赶,想要见商寒树。
轰隆隆的马蹄声逐渐逼近,数匹快马朝这边飞奔而来。
近了,前头的人翻身下马,快步近前来。
“皇叔!”
谢遥臣和商寒树待在马车里,随着云回掀起车帘子,他看见了下边的人。
是个长相很英气的年轻男子,眉眼和商寒树有少许的相似。
他披着斗篷,下面却隐约露出明黄色的衣裳来,身上也是很明显的贵气。
显而易见,这就是商寒树那个皇帝侄子了。
皇帝也看见了谢遥臣,他愣了一下。
还在路上时,他就听说了商寒树和一男子成亲的事,也听说商寒树为他这位“皇婶”一再破例,将人捧在手心,非同一般地爱重。
谢遥臣相貌实在出色,皇帝目光不禁多停留了片刻,然后就对上商寒树略微不快的目光。
皇帝急忙回神,有些焦急地问:“皇叔一定要走吗?为什么不愿意回京城?”
商寒树道:“那里我待了二十多年,已经待够了。”
“可国事上我还有那么多不懂……”
“该教的我已经尽数教给你了。”商寒树道,“遇到难题多问问席太傅和上官丞相,要是哪一天觉得他们也不可信了,多翻翻我以前给你写的信件。”
“前几年,你这个皇帝,当得令我不太满意,希望接下来,你不会让我失望。”
“回去吧。”
车帘子放下,马车动了起来。
谢遥臣转头,问:“席太傅和上官丞相?这是你的人?”
闲适地把玩着他的手指,商寒树微笑,“我又不在朝中,怎么会是我的人,当年看他年幼,特意给他挑出来的两个辅佐良臣罢了。”
摸摸他脸,商寒树说:“别乱猜。”
后面忽然又响起马蹄声,是皇帝又追了上来。
他拉开侧面的帘子,递给商寒树一件布包起来的东西。
“皇叔,这是……这是我父皇给你留下的东西。”
随后又看了谢遥臣一眼,然后扯下了腰间一块精致小巧、看着就不是普通玩意儿的金色令牌。
“来得匆忙,没赶上恭贺皇叔新婚,也没来得及给皇婶准备礼物,当前身无长物,只有这一件能送,还望皇婶不要嫌弃。”
谢遥臣一笑,伸手接了,然后掏出怀里一小瓶子扔过去,“勉强算是万能解毒丹,不要嫌弃。”
他前些天和伏湾湾一起鼓捣出来的。
皇帝讶异,忙珍惜地接了。
马车继续向前,皇帝带人停留在原地,久久地目送。
马车里,谢遥臣把玩着手里的令牌,“这是什么东西?”
“帝王身份的象征,在宫外,见此令牌如见皇帝。”
谢遥臣讶异,“那有号令别人的权力吗?”
商寒树笑了一下,摸摸他脑袋,“自然是有的,不然他怎么会给你。”
他打开了那块布。
露出来的是一块龙纹玉佩,看着完好无损,但仔细观察,能看到一道清晰的裂痕。
谢遥臣凑过去:“这是什么?”
“小时候的一份生辰礼,兄长亲手雕刻的。”
后来他决意离开,进宫那一趟,将东西还回去了,递过去时因为对方手不稳,落地摔成了两半。
这显然是重新修补起来的。
商寒树眉宇间不见半点波澜,他随意地将东西放置一边。
谢遥臣看他,“这东西你曾经肯定很喜欢吧,不在意了吗?”
商寒树和他对视,忽而一笑,“不在意了,我找到了更珍贵的东西。”
“是吗?曾经喜欢过的东西,现在就不在意了,那现在拥有的珍贵的东西……”
“会一辈子都喜欢。”
他搂住他腰,轻吻他眉心,动作珍视且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