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吃了中午饭两人便往穆司扬老家也是向晚上一世的老家过去。
熟悉又陌生的乡间小路让向晚感慨万千。
“小时候我爸爸经常用自行车带着我和妈妈走这条路去外婆家,哪怕过去很多年,哪怕这条路很快就修成了又宽又结实的混凝土路,我对这条路现在的模样依然记得很清晰!
它们就像是刻在了我的骨子里,哪怕过去很多年,哪怕我重活了一世,这条路还是时常会在我的梦里出现,今天又看到这条路,我好像又进了梦里一般。”
向晚很少说起原来家里的情况,此刻听她说起穆司扬不由好奇道:“你爸爸妈妈这会结婚了吗?”
“还没有,他们这会儿还年轻呢,我爸今年应该是十八吧,我妈可能还在上初中呢!”
“那一会儿到村里你要不要去见见你爸爸?”
“不要,我不想到吓到他,我也怕会因为我的出现改变什么,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如果意外见到那是天意,如果见不到她也不会强求。
“这样也好,一切顺其自然,不打扰他们的生活!”
待车子进了村向晚那刻在记忆中的熟悉感就更强烈了。
路过一家草房子旁边,向晚突然兴奋道。
“这家孩子跟我小时候同桌,上小学的时候我俩可没少打架,亏他还是个男孩子,总被我打的哭鼻子回家,然后他爹妈就领着他找到我家去,看着我被爸妈也打了一顿他就又跟我和好了。
就这么着,我俩整整打了三年,到了五年级大概还是六年级的,好像是突然知道害羞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不跟我打了,再后来上了初中直接都不跟我说话了,看见我就躲。”
听她提起小时候的事穆司扬只觉得有趣的紧。
“哈哈哈,没想到你从小就这么厉害,我猜他不是躲你,他是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吧?”
向晚倒也没否认,好笑的点点头。
“是,他一直没说过,直到我大学毕业,那会儿手机已经很普及了,几乎人手一个,他不知道在哪弄来我的微信号,加了我,说他喜欢我好多年。
我寻思姐们魅力可以啊,能让人惦记这么久,依稀记得他小时候长的还挺清秀的,我寻思要是大了长的帅的话也不是不能谈谈,结果你猜怎么着?”
穆司扬听的直乐呵。
“长的不好看了?”
“简直一言难尽,我感觉小时候他就那么高,结果多少年后他还那么高,不过横向却没少长,还一脸的痘痘,我直接就给他拉黑了!结果没两年他竟然又给我打电话,你猜他这回干嘛?”
穆司扬想了想,猜测道:“不会是跟你借钱吧?”
“比这更绝,他说他要结婚了,问我能不能去参加他婚礼!”
“嗯,或许是想让你知道你不珍惜他,自有人珍惜他吧。”
“什么啊,压根就不是,他让我随礼去呢,我说我要找工作没空回去,他说没关系的,人不到礼到就行!”
“啊?哈哈哈哈……”穆司扬也是目瞪口呆了,这是什么套路。
车子一路往坟茔地开去,开到实在没法开的时候停了下来。
两人拿上东西走路过去,循着记忆好不容易才找到老头的坟。
“过不了几年就要被平了,有儿孙的还能给移走,没有儿孙的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属于他们存在的痕迹了!”
九几年的时候各个村都在平坟,改成了农田,有儿孙的便迁到自家地里去,没有的就没有了。
老头还算不错,被迁到了地里,后来村里统一盖墓葬园的时候又给他买了一块墓地给迁过去了,也就是因为新的墓都是水泥做的,向晚一个瞌睡下去,一头给自己磕死了。
但凡还是现在这个土坷垃她也不能把自己给磕死了。
“司扬哥,话说你后来为什么都不回老家了呢?我都没见过你的!”
一边拾掇东西,向晚一边问道。
穆司扬苦笑,他哪知道啊,“这你可把我给问住了,反正我现在没有再不回来的这个想法!”
“喵……”
摆好东西刚点上火,一只花狸猫突然不知道从哪一头窜了出来。
吓的向晚心猛的一沉,差点没叫出来。
“吓死我了!”
“没事,就是一只野猫,这里野猫多的是!”
田里老鼠多,没人养的野猫便喜欢在这乱窜。
听穆司扬这么说向晚也就没在管它,可没想到这猫窜出来以后竟然不走了,就在一旁不远处坐了下来,好像在打盹,又好像在等这向晚她们似的。
烧完火纸,向晚回头发现猫还在。
“司扬哥,你看那猫怎么还没走?”
在这种地方突然遇见这么一只猫搞这样子真的很难不让人心里发怯。
哪怕这会儿是白天,向晚也觉得一阵阵不舒服。
给老头磕了头,穆司扬看了一眼那猫,没想到那猫竟然也睁开一条缝看了他一眼。
“这猫还真有点邪性!”
“是吧,我也觉得,就跟盯上我们似的!”
两人说着便往车子那边去,路过那只猫的身边时那猫竟然站直了身子,等向晚两人走出去一段路时那猫竟然悠悠达达的跟了过来。
“司扬哥你看,它好像撵着我们来了!”
“不管它,我们回去!”
一只等坐到了车上向晚才觉得心里微微定了点。
“司扬哥你看,猫不见了!”
穆司扬伸出脑袋看了看,还真是不见了。
“可能回去了,看它那么壮实估计也有人在养着!”
这种花狸猫最厉害了,一般的狗都打不过它。
也不用担心它会受欺负什么的。
往村里去的路上,越靠家里近向晚的心就越忐忑,竟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明明没人会认识她,明明这里这个时候是她还没出生的家,可她就是忍不住会紧张。
穆司扬家跟她家是本家,虽不在一处却也都是一个生产队的。
去穆司扬家必经她爷爷奶奶家。
像是感应到向晚心里想的什么,穆司扬的车子开的很慢。
“知道哪一家是你家吗?”
向晚摇摇头,又指着前面那个草房,哽咽道:“是不是那个?我在照片里见过,门前的大枣树我记得,是那个吗?”
这房子她其实是没见过的,只在老照片里见过,她爸妈结婚那年爷爷奶奶把草房给拆了盖了三间大平房,在当时也算是挺不错的条件了。
“是,就是那家,这两年条件好了,打家具的人家不少,你爷爷是木匠,这两年应该还是不错的,很快就盖新房了吧?”
“我爸妈结婚的时候盖了平房,后来我上初中的时候家里又在平房上面加盖了一层变成了楼房,我来的时候那房子还在呢,只是都没人住了!”
爷爷奶奶走了,爸爸妈妈也都住到了市里去,老家的房子便荒废在那,只有爸爸偶尔回来看一看。
也不知道她爸妈现在怎么样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们一定很痛苦吧,想到爸妈向晚悲从中来,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