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好一会儿江盛嵘的情绪才终于平复下来,通红的眸子再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显得呆滞空洞。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可一切又都在不言中。
半晌穆司扬才开口道:“明天需要我陪你一起接亲吗?”
他是不愿意的,在这一刻他情愿陪江盛嵘接亲接的是向晚,都不愿意是曾柔。
默默的点点头,江盛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又涌了出来,只是没等流出来便被江盛嵘抬头给憋了回去。
“谢谢你司扬!”
用力的拍了拍江盛嵘的我肩头,穆司扬心里也堵的慌。
“既然已经决定结婚了那就好好过日子吧!”
“好好过日子?”苦笑连连,江盛嵘觉得这几个字用在他身上都是一种讽刺。
除非是谁冲着他的脑袋给他一拳,让他忘记过去所有的事,这样或许还能跟曾柔好好过日子,不然这辈子他都没法跟曾柔好好过日子。
“盛嵘……”
穆司扬还想安慰他两句,被江盛嵘给打断了。
“司扬,替我去看看晚晚好吗?明天接亲你别来了,帮我守着晚晚,我担心她……”
原本他想着有穆司扬在身边他接亲的时候不至于会突然崩溃,可转念想想这个时候穆司扬更应该守在向晚身边,不然她真的不敢保证向晚会不会崩溃。
穆司扬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明天周末,朝朝在家里,晚晚不会有事,我先陪你去接亲,等接亲回来我再去看晚晚!”
他担心向晚,又何尝不担心江盛嵘呢,他真怕江盛嵘会在婚礼上闹起来。
默默的点点头,江盛嵘没有拒绝穆司扬这个提议,事实上他也确实担心自己明天看到曾柔会忍不住发飙。
“你们的婚房不在这边吗?”
看着眼前一点没收拾的房子,穆司扬问到。
摇摇头,江盛嵘用带着讥讽的语气道:“她也配住这边!”
这里是他和向晚的房子,向晚不能住进来,曾柔也没资格踏足。
既然他爸妈那么喜欢那个儿媳妇,那就把新房放在家里,让他爸妈天天看着这个好儿媳妇,看看他们选的儿媳妇是如何一点点露出她卑劣的真面目。
“盛嵘,你有没有问过曾柔她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你?”
关于曾柔和江盛嵘的事穆司扬是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他以为只要曾柔知道江盛嵘和向晚的感情,她慢慢的也就放弃了,没想到她非但没有放弃,反而还用这种不太光明磊落的办法嫁给了江盛嵘。
嫁给一个明知道不爱她也明知道不可能跟她好好过日子的丈夫,她图什么呢?
关于这点江盛嵘还真想过,也调查过。
“我问过,但她没有说,不过我大概的能猜到一点!”
之前向晚让他调查曾柔和那个男人的事,他只是调查了一下,后来得知曾柔和自己定亲之后,江盛嵘直接找到了那个男人。
男人说出来的情况跟他调查的差不多。
男人叫顾泓,是个二代,家里条件非常好,大学毕业之后家里找关系给他弄进了市电视台里做了一个主持人。
他和曾柔确实处过对象,后来意外被家里知道之后就勒令他和曾柔分手。
因为以顾泓的条件家里人是不会允许他找一个县城里的女孩的,最差最差也得找个市里的,以顾家父母的意愿来说最好是省里的姑娘或者首都那些大城市的。
顾泓倒是无所谓,虽然他挺喜欢曾柔的,但也只是喜欢,断然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所以家里让分手他就分手了,但是曾柔用情太深,找过顾泓好几次,顾泓没办法就把家里人的意思给说了。
这个理由对于向来高傲的曾柔来说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中秋联谊会之后两人就彻底崩了,那次曾柔还留下一句话,说是她一定会找一个比顾泓好几百倍的男人,终有一天她会踩着顾泓的脸让顾家后悔。
顾家会不会后悔不得而知,但就事论事,江盛嵘家的实力虽然不如顾泓家,但论起个人能力,从长远来看顾泓是拍马都赶不上江盛嵘。
江盛嵘猜测大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曾柔才会如此执着的想要嫁给江盛嵘。
嫁给他不是因为爱他,只是因为她心里的不甘和想要报复顾泓的心。
听完江盛嵘的猜测,穆司扬只觉得不可思议,脊背生寒。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疯子,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呵……”
又是一声苦笑,办法,如果奶奶没出事他还能跟家里抗争一下,可奶奶的突然离世将他所有的抗争之路全部堵死。
更何况关于曾柔的动机只是他的猜测,家里人又怎么会听呢。
“我不会让她如愿的,我定会让她后悔嫁给我!”
说这话的时候江盛嵘眼里迸发出让人看着都害怕的森寒之气。
看的穆司扬是一阵阵担心。
“盛嵘,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赔上自己,如果她真是那样的打算我想总有一天叔叔阿姨会看清楚的,到时候再离婚就是了!”
“离婚?哼,岂不是便宜她了,司扬,帮我去看看晚晚好吗?她现在肯定痛苦至极,这个时候她身边需要有个人陪着她!”
穆司扬没敢说向晚发烧的事,如果说了还不知道江盛嵘要怎么担心呢。
“好,我去看看她,你也别喝了,明天早上我去那边找你!”
送走穆司扬,江盛嵘颓然的回到房间躺下,墙上还挂着向晚的照片,每看一次他的心就要痛一次,可却怎么也不舍得将照片摘下。
默默的从床头抽屉拿出向晚送他的口琴,江盛嵘再次吹响了第一次给向晚吹的送别。
眼泪不自觉地又流了下来,直到此刻他才恍然知道从那个时候起向晚就已经预料到两人的结局,只是那个时候她还抱有希望,所以才没有对他说起。
如果那个时候她就对自己说起,现在的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呢?
放下口琴,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框,江盛嵘将将狂紧紧的捂在心口,整个人难受的蜷缩在床上,想哭却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唯有心口的痛压榨着他全身每一寸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