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穆敏敏实在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得是一声重叹。
“你知道吗?这个房子其实是我的,是盛嵘从我这租的!”
哀伤的瞳孔瞬间转成惊讶,不可思议的看着穆敏敏,向晚以为自己听错了。
穆敏敏点点头,接着道:“我听说他跟你说这个房子一年一百块是吗?”
向晚点点头,随即便反应过来江盛嵘骗了他。
他总是这样,找准一切机会来帮她,恨不得把心掏给她。
“我房子原本租给别人至少要四百块,但他就像我弟弟一样,我也就是象征性的要了二百块,后来才听司扬说他跟你说一百块一年,司扬一再嘱咐我让我别来这边,别说漏嘴了。
所以哪怕知道是你在开这个店我也从来没来过,我跟你说这个不是要跟你说房子的事,只是想告诉你盛嵘是真的爱你。
他从小跟司扬就认识,两人关系一直很好,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我从来没见过他喜欢过什么女孩。你是第一个他喜欢上的女孩,也是第一个让他如此上心的女孩,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
再次摇摇头,向晚茫然的看向窗外。
“敏敏姐,没用的,没有办法了,我知道他爱我,我更知道他回来以后知道这件事会是如何的勃然大怒,可是没有用的,我不能让他因为我而抛下他的父母, 那样的爱我承受不起,也不敢承受!”
“唉……”
又是一声重叹,向晚说的不错,私奔的爱情又有多少能幸福长久呢。
何况江盛嵘本就是孝顺的孩子,他又怎么可能抛下父母不管不顾的和向晚在一起呢。
即便他愿意,向晚也不会同意的。
她从来就不是那种自私不懂事的女人。
……
江盛嵘回来了,在雪停出太阳的那天回来了。
交了差之后他甚至都顾不得洗脸就冲到了向晚店里。
没想到到这店门上竟然贴了老板身体原因歇业几天。
心里蓦的一沉,一种不好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他忙不迭往院门那边跑,他原本是有钥匙的,可因为出差他只得把钥匙留在家里。
此刻看着久敲不开的院门,江盛嵘心里的那莫名的慌张越发浓重。
正欲翻墙而过的时候,隔壁的方琼站在自家院门口试探性的叫道 :“是小江吗?”
江盛嵘转头,见是方琼,急忙问道:“方姐,晚晚呢?晚晚怎么不在家,她生病了吗?”
瞧着灰头土脸胡子拉渣的江盛嵘,方琼忙走出院子。
“小江你出差可算回来了,你家出大事了你知道吗?”
“我家?我家出什么大事了?”他问向晚的事怎么还扯到他家去,难不成向晚跟他父母吵架了?
“你定亲了你知道吗?”
“什么?”
惊呼一声,江盛嵘直接懵逼。
“你,和县医院的一个大夫定亲了,就大前天,晚晚已经两天没开门了!”
“荒唐,我都不在家我跟谁定亲,晚晚呢?晚晚去哪了?”
方琼摇摇头,“不知道,从昨天就没见过她,我也过去敲门了,没人应声,就连朝朝我都没瞧见!”
江盛嵘的脑子都炸了,顾不得多问转身拔腿就往家跑,一路上也不知道滑到了多少次。
终于到了家,猛的推开家门,堂屋里奶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门口突然进来一个灰头土脸的人影,奶奶一愣,定睛看了看才认出是江盛嵘回来了。
拄着拐棍就要站起来,江盛嵘忙过去扶住奶奶。
“奶奶,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没有定亲对不对?”
奶奶欢喜的笑没来得及展开便僵在了脸上,慢慢收拢最后变成重叹一声。
怜惜的抚摸着江盛嵘被冻到皴裂的脸,奶奶老泪纵横。
“盛嵘,听你爸妈的话好吗?他们都是为你好,不要再跟他们犟了!”
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江盛嵘脑子嗡嗡作响,一路上他想了无数次这只是家里人对外的一句假话,可如今从奶奶口中说出,他知道这不是假话,这是真的。
他真的被定亲了。
“盛嵘乖,听奶奶的话,咱好好过日子好吗?”
“好好过日子?”茫然的重复着奶奶的话,江盛嵘抬头看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奶奶,我要怎么跟一个我憎恶讨厌的女人好好过一辈子,您教教我,我不会,我要怎么跟她好好过一辈子,奶奶,我要怎么好好把这个日子过下去,您教教我啊……啊……”
痛苦的哀嚎一声,江盛嵘再次克制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
哪怕当初再苦再难,哪怕生死一线他也从未哭过一声,可这一刻他真的忍不住了。
不止为向晚,更为自己那看不到尽头的灰败的人生痛哭。
他是一个人啊,一个有感情会思考有自己主动思想的人,他不是工具,他的人生应该是他自己选择的而不是别人安排的。
保姆在江盛嵘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给江志国和吴娟单位打了电话。
两人回来的很快,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屋内传来的痛苦的哭声。
夫妻二人不由对视一眼,心头闪过一抹后悔和担心。
他们想过江盛嵘在知道之后会勃然大怒,却万万没想到他会这般痛苦嚎哭。
“老江……”吴娟为难的叫住江志国,想商量个对策出来。
江志国摆摆手,无力道:“先进去吧!”
这件事他当初是犹豫过的,可是他的犹豫被向晚那漫天的谣言给击碎了。
“江盛嵘,你在干什么?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一进去江志国就被靠在沙发边坐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儿子给吓到了。
浑身的雪泥,杂乱的头发,如果不是听声音他甚至都不敢认眼前的人会是他儿子。
“老江,你别说他了!”吴娟到底是心疼儿子,拦住发火的江志国,正欲来到江盛嵘身边拉起他的时候,江盛嵘突然抬头,哭红的双眼迸发出无边的怒火。
“我像什么样子?呵,我连人都不配做我还要像什么样子?”
“混账东西,怎么说话呢,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作贱自己,你还算个男人吗?”
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江盛嵘猛的站起,迎着江志国的不悦,愤然喝道:“男人?呵,我还算什么男人,我连娶什么样的女人都决定不了,我还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