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那次被人绑架,我的胎记被挖掉了,我受了很大的惊吓,导致许多事情都不太记得。我想知道,我的医术和琴棋书画,都跟谁学的?”
宋博睿反问她,“你不是说,每天晚上都有个白胡子老爷爷来教你?”
宋暖意哭笑不得,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白胡子爷爷,只有她这种穿过来的人才这么生搬硬造。
“爹,那您见着那老爷爷没?”
“未曾谋面。你说老人家是避世高人,只想好好教你本事,不愿见任何人的。”
宋博睿道,“初时爹以为他对你图谋不轨,让人暗地里守在你闺房四周,却不成想他察觉到,很长时间没出现。你还朝爹发了一顿脾气,爹便再也没让人守着你。”
宋暖意沉思了片刻,“爹,我医术最擅长用银针,是吗?”
“嗯,是银针。你小小年纪医术便已出类拔萃。你五岁那年,你祖母中风偏瘫,是你用针灸治好的;你舅舅骑马摔断腿,你给他正骨后施针开药,不出半个月便完好如初……”
“那在琴棋书画里,我是不是最喜欢弹琴?”
“象棋你下得好,但最爱弹古琴。爹听你弹那首‘青花’,你哼词儿其中有句‘恍恍惚惚,已经隔世遗憾无法说,惊觉心一缩’,爹听来甚是伤感。”
宋暖意摩挲着下巴思考。
石锤了,“她”的本事与生俱来,“白胡子爷爷”是“她”杜撰出来的。
至于这个“她”是自己还是别的穿越人士,就有待商榷。
但是,假如有另外的异世之魂进入过这具身体,那她若是受重伤还是别的,是不是也有可能被取而代之?
她先前在盘龙山被雪埋后没事,或许是幸运所致。
不行,她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能再受伤了!
父女俩说话间,便已到了宋宴礼的院子。
而且,冷雨何时停的都没发现。
一名身穿天青色衣裙女子,提着裙摆走下台阶,“暖暖、爹爹。”
这是原主大嫂容悦,她身材稍微丰腴,软乎乎的,长着一张柔和秀美的圆脸,国泰民安,温婉耐看。
宋暖意软软地喊,“嫂子。”
容悦微笑,梨涡浅浅,“我方才便听丫鬟说暖暖回来了,正要过去,夫君便说了,暖暖会过来的,让我等着便是。”
宋暖意很是愧疚,“哥哥被打成重伤,过了这么久我才回来看他,真对不住。”
容悦感受到她的亲切,便上前拉她的手,“一家人这般客气做什么?再说了,你那会儿还在盘龙山救人呢,也不知这边发生了何事。”
“哎,总之就对不起哥哥。”
宋暖意心里不好受,尤其进去看到宋宴礼浑身缠满白棉布、跟个木乃伊似的躺在床上,她就恨不得拿把刀冲回去砍死贺嫄!
“哥哥……”
宋宴礼头脸都还有些浮肿,面容苍白憔悴,却努力微笑着安慰她,“暖暖,不关你的事,不要难过。”
宋暖意心疼,“哥哥,我在长公主府让贺嫄出了丑,等回头我再搞砸她的婚事,给你出口恶气。”
“暖暖,别。”宋宴礼着急想起身,宋博睿扶着他,“不要起来。”
宋宴礼恳求她,“暖暖,真的不要为哥哥做什么,不值得。”
他们是商贾,对方是将门名后,无法抗衡!
倘若妹妹因此而搭上自己,他将后悔死。
宋暖意避重就轻,“哥哥,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给你把把脉。”
她坐到圈椅,手搭在宋宴礼的脉搏。
她结果发现,他心肺有挫伤,还在渗血,脑子也水肿出血!
她再细看他身体,还有多处淤青、红肿,肩膀粉碎性骨折,左小腿骨折!
这已经是养了半个月的结果,刚被打时他的状态有多糟蹋,无法想象!
宋宴礼一个彬彬有礼的儒雅男子,贺嫄她怎么下得去手的!
她怎么敢!
宋暖意红了眼眶,“爹,哥哥伤得这么重,为何不让人告诉我啊。”
宋博睿:“当时你在盘龙山,回来也带着伤,国师请了神医来给宴礼诊治,便没同你说。”
宋宴礼道:“说起来,还得感谢国师,请来了神医不说,还送了许多有钱都买不到的名贵药材,硬是把我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宋博睿补充:“我这几日都有给国师送谢礼,他统统没收。”
父子俩说完,都齐刷刷看着宋暖意。
“我给国师治头疾,也算给他回报。”宋暖意不想多提魏临渊,“哥,那神医医术固然了得,但他擅长用药,我更擅长针灸疗伤、疏通血管,我先给你治吧。”
……
冷雨止歇,天色放晴,宋暖意在娘家住了两日,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而宋宴礼经她调理,伤势明显好了许多。尤其是粉碎性骨折的肩膀,被她糊了一层又一层冰冰凉凉的药膏,再打上绷带,疼痛减少,他第一次能睡个好觉,人都精神了。
在家里当团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可以和温柔娘亲、香香嫂子贴贴,和总担心她吃不好穿不暖的祖母撒娇,她真的乐不思蜀,不想再回伯爵府。
但最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她还不能贪恋这一时的温暖。
她跟宋博睿谈起了织金锦的事。
“爹,哥,这织金锦乃是塞外的产物,就怕会有人告你们与塞外蛮族勾结,说对方给你们提供布匹制造法子,你们挣了钱转给他们,是他们的人!”
宋博睿父子呆住,他俩是真没想过会有人拿这个来做文章。
愣了好一阵,宋博睿道:“织金锦的制造法子乃洋人赠给你祖父,当年跟着你祖父的老人也还在,他们能作证,我们怎能让人不分青红皂白地诬蔑?”
宋暖意道,“爹,倘若真有人故意陷害你,杀掉那些老人或者所有的证据都被销毁,那可是百口莫辩了啊。”
宋博睿面色发沉。
他真没想到这一层,大意了。
宋暖意道:“我若顾青提出和离,他定会恼羞成怒,继而报复咱们,这恐怕是他能想到的最好法子了。”
“是他先抛弃你在先,你离开他和贺嫄双宿双栖得偿所愿,还要报复咱们?”宋宴礼不敢相信,“他堂堂一个世子,竟无容人之量么?”
宋暖意:“哥你没与他接触你不知道,此人心胸狭窄,眦睚必报。此外,那白安宁针对我,她也是一大劲敌。”
在书里,就是这些人把宋家整死的。
宋博睿正要说话,门外有下人汇报,“老爷,宫里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