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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是过得很快,眼瞅着便到了廉夫人的儿子廉庭君的满月宴了。
沈长乐和南宫隐自然是要出席的。
沈长乐和南宫隐到的时候,廉将军正在大门口迎客,一张脸上全是笑容,乐得都起了好几层褶子。
“欢迎欢迎,哈哈哈!谢谢谢谢!快快快,往里面请!”
廉将军强辱良家女的事情还没有过去,因此,这场满月宴来的人并不算多,但是只要是来了的,都是廉将军的至交,多数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
这对于廉将军还说,还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呢。
他本来就是个粗人,懒得也不会应付这种场面,与其来一些不算熟的人互相客套着,还不如来几个真的亲朋至交,吃喝玩乐,岂不快哉!
“哎哟,王爷!沈兄弟!你们可算是来了,快快快,里面请!”
廉将军看到沈长乐和南宫隐,笑容更胜,一拍大腿请他们进去。
“恭喜廉将军喜得麟儿。”
沈长乐像模像样的行了个礼。
廉将军没好气的大力的拍了下他的肩膀:“沈兄弟,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文绉绉的,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咱们都是粗人,说话就不能简单通俗一点吗!”
沈长乐忍俊不禁。
“长乐哥哥!隐哥哥!”
清亮的女声从远处传来,只见朝阳公主兴奋地朝着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朝阳公主当初也为廉夫人生孩子尽了一份力,因此,廉夫人和廉将军拟名单的时候,也写了朝阳公主的名字,给朝阳公主送了一份请柬。
“臣恭迎朝阳公主!”
廉将军行礼恭敬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他是臣,朝阳公主是番邦公主,最基本的行礼时必须要的。
“客气什么!快快请起!”
朝阳公主爽朗的摆摆手,笑得犹如最明艳的朝阳。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这么巧,就在门口碰到你们了。”朝阳公主笑着说道,凑近沈长乐,对她使了个眼色:“本公主已经知道了,你已经不在宫
里服侍太上皇,可以随意在宫外走动。以后,本公主找你,你可不能找借口不来了。”
朝阳公主傲娇的说道。
沈长乐无奈,她是真的不知道,朝阳公主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就这一个月的相处时间,能让她喜欢上她。
不过朝阳公主的性子确实讨喜,再加上她的公主身份,若非她想要攻破的对象是她,换做其他任何的男人,恐怕都会折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但是她是女子啊!
无论朝阳公主多么出众,多么让人喜欢,也不可能让她喜欢上她的啊!
沈长乐无奈的想她或许真的要找时间和朝阳公主说清楚了,她也不想耽误了一个好姑娘。
“我们先进去吧。”
沈长乐、南宫隐、朝阳公主一同进去,因为还有些人没有来的缘故,廉将军还得继续在外面迎客。
“王爷!沈神医!”
“王爷!沈神医!”
“王爷,沈神医!”
沈长乐和南宫隐一进院子里,便看到很多熟面孔。
今日来参加廉将军儿子满月宴的人,几乎都是他的战友,也便是南宫隐的下属们。
这些人都同南宫隐出生入死过,沈长乐曾经在边关数月,这些人自然也认识她。
不仅认识,还佩服得五体投地。
先是以让人出乎意料的手段,为他们解决了粮草问题,想当初,若不是沈长乐使用非常手段,牵来了一些羊羔羊崽,他们或许都撑不下去。
后来,沈长乐又展示了自己起死回生般的医术,治好了中毒的南宫隐。
一桩桩,一件件,如何不让他们佩服。
在他们心目中,除了南宫隐之外,沈长乐便是他们最为敬佩的存在了。
好几个月没有见过这些人,再见,沈长乐心情也好了不少,和他们一起喝酒聊天,喜不自胜,多日来的烦闷,终于消散了不少。
朝阳公主也加入了酒局,她见这些人都那么尊敬沈长乐,便感到好奇,在她的追问之下,这些人将沈长乐的英雄事迹跟说书一样说了出来
,听得朝阳公主一愣一愣的,看着沈长乐的目光,也逐渐变得 越来越崇拜!
如何能不崇拜!
朝阳公主怎么都没有想到,沈长乐居然这么厉害!
医术高超就算了,武艺高强也就算了,居然还精通兵法!
这样的人,完全就是她的梦中情人嘛!
“王爷,属下们可都听说了,皇上亲自赐婚,将丞相府杜云溪小姐赐给您做正妃,下月便要完婚,这么大的喜事儿,王爷您怎么也得喝上三杯啊!是不是啊,兄弟们!”
“就是啊!听说那丞相府杜云溪小姐相貌倾国倾城,是皇城第一美女加第一才女,也只有这样的佳人,才能够配得上我们王爷啊!”
“就是啊!”
众人彻底玩开了,酒过三巡之后,一个个醉醺醺的,也没有君臣之分了,说话更是没个分寸。
沈长乐也是其中的一员:“对啊!王爷您应该自请三杯才是!长乐在这里,恭喜王爷,喜得佳人!嘿嘿嘿!”
沈长乐嗖的一下站起身来,傻笑着说完之后,晃悠悠的将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又摇摇晃晃的坐了下来,很没有形象的打了个饱嗝。
南宫隐好气又好笑。
宴席还没开始,一群人便喝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廉夫人抱着孩子过来的时候,场面别提多乱了。
换做皇城中其他的妇人,要么被气得半死,要么便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手足无措,但是廉夫人是同廉将军在边关生活数年的人,和这些人也相熟,知道他们是什么性子,对这样的场景,一点也不意外,罢了,反正也没有外人在,周家人关上门来,怎么闹就行。
众人敞开了喝,敞开了聊,一解心中忧愁。
廉将军最后也是喝得没了神志,倒在廉夫人的怀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这些人心里都憋得一股难受劲儿呢。
自从入京之后,便不似在边关自在,一言一行都有人时刻注意着,着实憋屈得紧,就好像是坐牢一样。
对于他们这一
群野惯了的大老爷们来说,很是折磨人。
现在,终于能够和在边关的时候一样,敞开了吃敞开了喝,不用管别人了,不用再端着了,他们乐得不行。
一个个喝得伶仃大醉,朝阳公主都喝得快不省人事了。
南宫隐让亲信送朝阳公主回驿站,然后将倒在桌上的沈长乐扶起来。
明明醉得连走路都走不动了,但他碰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了,还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说让他放她,她还能喝,能继续喝上三百个回合!
“沈公子怎么也醉成这样了?她可是近来有什么烦心事儿?”
廉夫人自认为很懂沈长乐的,她是一个有分寸的人,怎么会喝得这么醉,除非,她心里不快活,刻意买醉。
烦心事吗?
南宫隐低下头,看着沈长乐,心想,烦心事是有的吧,他就是那个惹了她心烦的人。
“不如先将沈公子扶到客房住下,我让人端一碗醒酒汤给她服下,等她酒醒了再离开吧。”
“不必了,本王直接带她回王府。”
南宫隐扶着沈长乐离开,一路上,沈长乐都非常的不安分,几次想要挣脱开,还一边嚷嚷着,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拉着她,快放她下来,她还要去和兄弟们接着喝酒。
说着,又是一个酒嗝,活像是一个醉醺醺的酒鬼。
南宫隐又气又无奈,把她扛上了马车。
她顾及着沈长乐喝了酒,胃里不舒服,特意让车夫开慢一点,别颠着她让她更加难受。
“酒!酒呢!我的兄弟伙们呢!怎么都不见了!额——”又是一个嗝。
“你喝醉了!”
南宫隐眉心隐隐抖动。
他话刚说完,沈长乐整个人便跳了起来,头重重撞在了马车上。
南宫隐心里一紧,连忙拉她坐下:“怎么样?”
沈长乐红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疼……”
南宫隐心软得一塌糊涂。
大手附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着:“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还是、还是疼
。”
沈长乐砸了咂嘴,脸顺着他的手臂蹭了蹭,细腻柔软的触感让南宫隐心里一颤。
“呜呜呜。”
就在这时候,沈长乐居然掩面哭了起来,将南宫隐吓了一跳:“怎么了?刚才撞得很疼?”
都疼哭了?
“呜呜呜。”
他急得不行,沈长乐却只是哭。
“好了好了,不哭了,本王在这,本王在这。”
喝醉酒后的沈长乐,让南宫隐有些不知道怎么应付,显得手足无措的。
“我不高兴,我难受……南宫隐……我好难受……”
沈长乐的哭声渐渐地小了下去,变成了呜咽抽泣声,一声声,让南宫隐心都揪在了一块儿。
“怎么不高兴了?”
“我……”沈长乐刚吐出一个字又停下来了,看着南宫隐,充满了雾气的眸子,染上了几分委屈:“我不能和你说。”
“为什么?”南宫隐耐心的询问着。
“因为你是南宫隐,你是杜云溪的。”
他是杜云溪的南宫隐,不是她的,很多话,她是不能够告诉他的。
想着想着,沈长乐又哭了。她不想哭的,可是她忍不住。
泪水不断地落下,每一滴泪水,都像是石头,狠狠地砸在了南宫隐的身上,南宫隐的心好疼好疼,疼得快喘不过气来。
“我是你的。”
他,永远都是她的。
不是什么杜云溪的。
他南宫隐,此人认定的人,只有她沈长乐。
“长乐,你听着,我南宫隐的心,只交给一个人,早在边关的时候,我的心,便已经交给了你,我就是你的人,也只是你的人。我同杜云溪的婚事,事出有因,但你放心,我会很快,解除我和她的婚事,给你一个交代。”
南宫隐也不知道现在的沈长乐究竟能不能够听懂他说的话,但是他知道他必须要说,他要表明自己的心意,看着沈长乐这样,他心里要比她更加难受千倍,万倍。
她说完之后,沈长乐却是沉默了,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忽然,她傻傻的笑了。
“嘿诶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