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波王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脸,激动地拉着沈长乐的手,都快老泪纵横了。
“沈公子今日救了我儿朝阳的性命,他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本王一定相帮!”
“王爷客气了,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你才是客气了!”曼波王高兴地大笑,尽显草原儿郎的豪爽:“隐王爷,这沈公子可真是一个宝贝啊!不愧是你的人,果真厉害!”
什么叫“不愧是你的人”啊?
沈长乐脸颊一红,心想曼波王可真不会说话。
可其实曼波王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罢了,说起来,还是沈长乐自己多想了。
“朝阳公主已经没事了,大家挤在这里,有害无益,大家都先出去吧。”
都挤在这儿,空气都没有了,朝阳公主怎么恢复得快。
朝阳公主没事了,大家高高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了,也能够回宫和皇上交差了。
太子殿下和几位皇子都走了,太医们自然也要跟着离开,可是他们非常不舍得走啊!
近日看到了失传已久的针灸之术,他们心里正高兴激动地不行,甚至恨不得拉上沈长乐,畅谈个三天三夜,求着她教授他们针灸之法呢!
但是不想走也得走,太医们只好三步一回头,十分不舍的离去。
沈长乐以朝阳公主的情况不稳定,还需要人留下来查看为由,暂时留在了这里。
当然,主要还是为了南宫隐。
南宫隐不得皇上喜爱,不能够时常进宫,这几个月,他们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这要是进宫了,下次见面,可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沈长乐有些舍不得。
“太上皇的病怎么样了?”
沈长乐和南宫隐并肩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已经全好了,太上皇如今生龙活虎的,每天都还要锻炼好一会儿呢。”沈长乐回答。
天气越来越冷了,眼见马上就要入冬了,南宫隐却还是穿得如此单薄,落寞孤单得让人心疼。
“王爷。”
“嗯?”
南宫隐态度看似漫不经心的,可是沈长乐的每一句话,都能够得到回应。
“王爷,我生辰要到了。”
沈长乐可没有忽悠南宫隐,她的生辰的的确确是要到了。
南宫隐走路的动作一顿,偏过头看她,很认真的问:“何时?”
“王爷想送礼物给我吗?”
沈长乐笑着问他
,微微歪着脑袋的样子古灵精怪。
南宫隐在她的瞳孔里,发现了自己的身影,只有他的身影。
“你可想要什么?”他哑声问道。
“王爷!你怎么这样啊,这送礼物,讲究的便是惊喜,若是我是活了我想要什么,那还有什么惊喜可谈的!”沈长乐瘪嘴。
“我不会制造惊喜。”南宫隐有些苦恼。
“王爷送的东西于长乐而言,都是惊喜!下月初十,便是长乐的寿辰,长乐希望到时候,长乐能够见到王爷。”
她说,只要是他送的东西,于她而言,都是惊喜。
南宫隐是一个不会表达自己情绪的人,从来都不会,也没有人教过他应该怎么样表达情绪。
他自小,便将养在外,十岁就被送到了边外,他知道他的父皇不喜欢他,所以将他送到了离他很远的地方。
他也很喜欢边外,在那里,没有心机,没有勾心斗角,那里的儿郎都一腔赤诚。
太上皇是南宫隐这十几年来,在宫中唯一惦念之人了,太上皇虽然宠他,但是两人见面都没有什么话说,太上皇总说他是个闷葫芦。
在沈长乐这里,南宫隐却可以完全的放下身段,不用隐藏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他不用伪装,因为面前的人,似乎可以接受他任何样子。
一股暖流划进南宫隐的心口,南宫隐第一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想保护面前的这个人,他想,让面前的人,永远待在他的身边。
永远永远,都不要离开他。
“王爷?”
见南宫隐一直不说话,沈长乐唤了一声。
“嗯。”南宫隐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想到自己方才内心所想,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才出现不到几个月的人,竟然这么快就占据了他的心。
他不是一个能够轻易托付自己内心的人,因为他害怕,害怕自己一腔热血换来的是伤害。
这种例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就像他小的时候,只以为父皇不喜欢他,是因为他还不够听话还不够好,于是他就拼了命的让自己变得更加好,可是后来他知道了,他父皇很讨厌他母妃,导致也非常的讨厌他,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讨得父皇的欢心。
于是,从那个时候起,他便再也不会将真心交托给别人了。
可是这一刻,他居然产生了极为强烈的感觉,想要把自己的心托付给面
前的人。
这种感觉,让南宫隐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安。
“廉将军一直念叨着想要见见你,难得出来一趟,不如去看看他们?”南宫隐别开视线,想让自己躁动的心安静下来。
“好啊!”
沈长乐高兴地点头,说起来,她也一起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廉将军和廉夫人了,还怪想念的。
算算日子,廉夫人应该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生了,她也正好可以去看看廉夫人的胎象如何。
当然,最要紧的是能够和南宫隐多呆一会儿了。
驿站离廉将军的府邸不算远,步行的话,两刻钟便到了,于是,两人干脆选择了步行。
沈长乐回京这么久了,还没有好好逛逛京都,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逛一逛。
京都很繁华,还有东西是沈长乐从来没有见过的,她惊奇得不行。
南宫隐比较直男,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他基本都帮她买了。
于是,慢慢地就变成了沈长乐走在前面,逛街买东西,南宫隐在后面拿东西。
就连卖东西的店家都忍不住笑道:“公子,你对你弟弟可真是好呢。”
沈长乐较于南宫隐来说,身形要比较瘦小,足足比南宫隐矮一个头,被卖家认为她是南宫隐的弟弟也是正常的。
南宫隐和沈长乐都明显愣了一下,沈长乐反应过来卖家说的是什么之后,不由得笑道:“当然了,我哥哥是最为体恤人的了。”
“看得出来这位公子以后啊,绝对是一个对妻子好得不行的良人呢。”卖家嘴甜得紧,人也是人精,一看沈长乐和南宫隐的穿着就知道他们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忽悠着沈长乐买了好多东西。
最后南宫隐双手都快提不下了,沈长乐才收手。
两人说说笑笑的一路往廉府赶去。
因为南宫隐手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根本腾不出手来敲门,于是敲门这件事便交给了沈长乐。
刚敲了两下,门便缓缓打开了,管家模样的人开门出来,他不认识沈长乐,刚想问她敲门有何事,便看到了被礼物几乎淹没的南宫隐。
“隐王爷!”
管家连忙恭敬的行礼。
“不必多礼,我们是过来找廉将军的。”
“快请进,快请进。奴才这就去请老爷去。”
沈长乐和南宫隐跟着管家到了前厅,刚坐下,廉将军便赶来了,看到沈长乐和南宫隐,激动得直拍大
腿:“王爷,沈兄弟,你们可算是来了!”
几月不见,廉将军真是快想死沈长乐了。听下人来报,说南宫隐带了一位公子过来之后,廉将军便猜想应该是沈长乐,没想到真被他猜中了。
“哎哟,沈兄弟,你说你来就来,怎么还带了这么多礼物,这都不好意思。”
廉将军眼尖,看到一旁放着的犹如小山一样的礼物,自然以为是给他的,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身体却很诚实的让管家将礼物收起来。
“咳……”沈长乐非常不好意思的开口:“廉将军,你可能是误会了,这些东西是我买给我自己的。”
廉将军:“……”
管家准备抱礼物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收手也不是,不收手也不是。
廉将军都乐了,你说说,哪有这种人,来别人家里做客,带了一堆东西来,结果是她买给她自己的。
“沈兄弟,你侄儿眼见着马上就要出生了,你来,怎么也得带点礼物啊!”
廉将军没好气的说道,也是因为和沈长乐关系好,将她当成了自己人,才会这样调侃。
“这些小玩意,怎么能送给我侄儿呢,长乐保证,一定有一份大礼,送给他。”
这些小玩意,只不过偶尔拿来把玩,图个新鲜罢了,送给廉将军孩儿的礼物,沈长乐早就已经想好了。
“沈公子,王爷!”
说笑间,廉夫人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走路都有些困难。
看到沈长乐,廉夫人也是打心眼里高兴,都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了,廉夫人怪想她的。
“你怎么出来了,大夫不是让你静养吗?”廉将军看到廉夫人出来,连忙去搀扶她。
“大夫也说了,需得时不时走动走动,到时候才好生产。”
廉夫人捂着肚子,笑得温婉:“再说,沈兄弟好不容易过来一次,我怎么能够不来见见呢。”
“对了,沈兄弟,你不是在皇宫里为太上皇治病吗?怎么得空出来了?”
沈长乐将番邦公主中毒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廉将军和廉夫人也是一脸凝重之色。
居然有人在皇城里下毒!
番邦来朝,若是他们的公主死在了皇城,那到时候,他们可就说不清楚了,番邦一怒之下,或许还会同天朝开战。还好,有沈长乐在,解了朝阳公主体内的毒,否则到时候两国交战,事
情无法预料。
“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竟然在皇城里下毒!”
廉将军气愤的说道,这不是故意挑起两国战事吗!
“还好有沈公子在,才没能让奸人奸计得逞。”廉夫人心有余悸的说道,经此一事,他们对沈长乐的医术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之前,他们知道沈长乐医术很好,能解奇毒,但是却没想到沈长乐的医术能够这么好,连卧病在床多年的太上皇都能够救治,短短几个月,听说太上皇已经生龙活虎了。
现在又救治了命悬一线的朝阳公主,他们何其有幸,能够和这样的奇人结交。
“廉夫人,您先坐,正好我来了,帮您把把脉。”沈长乐说道。
廉夫人和廉将军自然是求之不得,就算是沈长乐不说,他们也会主动提出让沈长乐帮忙看看的。
沈长乐医术那么好,难得过来一次,不让她看看,岂不是可惜了。
廉夫人坐下,看着沈长乐为自己把脉,皱起了眉头,心里不由得有些慌张:“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沈长乐收回手,笑道:“夫人您肚子里的孩子很平安,只是有一点一定要注意,我发现夫人您肚子里的孩子有些太大,趁这一个月,夫人您要多走动走动,饮食也尽量清淡一些,不要大补,不然到时候,孩子可能会因为太大而难产的。”
听到难产两个字,廉夫人和廉将军都是心头一紧。
“好好好,我们一定按照沈兄弟说的做,”廉将军连忙应下,紧张得浑身都在冒汗,依旧不放心的问道:“沈兄弟,真的没事啊?”
“廉将军您便放心吧,我说没事就是没事,只要这一个月,清淡饮食,多下床走动,我保证,一个月后,廉夫人能够平安产子。”
沈长乐的话,廉夫人和廉将军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她都说没事了,他们便都放心下来了。
廉将军还有些后怕:“还好沈兄弟你来了,要不然我们还傻愣愣的大补呢。”
当初战乱之下,廉夫人没能够进补,导致腹中胎儿体虚,因此,廉将军一回到皇城之后,便让人每日大鱼大肉的端给廉夫人吃。
谁知道,这样也能够吃出毛病来啊。
“沈兄弟和王爷难得过来一趟,我这就让厨房做饭,一定要留下来吃顿饭才行!”
廉将军乐呵呵的说道,一张老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