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
“衣衣的身子尚未痊愈,婚事容后再议。”乔星尘不悦的说道,有些不耐。
兰若知道他或许不愿意这么快成亲,但是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快,甚至理由都是南衣衣。
衣袖下的手死死的握成拳头,指甲陷进肉里,很痛,但怎么也比不过心里的痛。
乔星尘对南衣衣的偏袒和爱意,太过明目张胆,半分都不顾及她的感受。
明明他们才是未婚夫妻,可是他的心里,只有南衣衣,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南衣衣身上。
凭什么,凭什么南衣衣能够什么都不做就得到这一切,乔老家主当初仙逝,乔家混乱,是他们家鼎力相助,帮助还是幼年的乔星尘稳定大局,才有乔家今日的辉煌。
也是乔星尘亲口说愿意娶她,可如今,婚事一拖再拖,让她成为全洛城的笑柄,乔星尘,你何时能够为我考虑半分?
满腔的怒和满腔的委屈不甘,快要让兰若发疯,但她生生压了下去,依旧保持笑意,声音也似平常般温柔:“星尘,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是以你的意愿为主,你不愿现在成亲,我可以一直等着。等多久都可以。但
是婚事不仅仅关系到你和我,还关系到两个家族。按照之前约定,我们半年前就该成亲,却一直拖到现在,多少世家在一旁观望着,若是我们的婚约继续延后,我担心……”
“够了,这件事就到这儿,以后别再提起了。”
乔星尘毫不犹豫的再次拒绝,他现在只关心着南衣衣的身子是否能够痊愈,至于其他的事情,他暂时还不想去想。
以后别再提……
乔星尘,你究竟什么意思,你究竟还愿不愿意娶我?
心,疼得快要窒息。
下颌绷得紧紧地,兰若起身,艰难的挤出一抹笑容:“好,那便不提,你先忙,我出去了。”
大步走出房门,兰若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恨和怒意。
下唇咬得渗出了血,兰若抬脚,朝着衣尘院走去。
衣尘院,便是南衣衣住的院子。
又是衣又是尘的,倒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一样。
说来多可笑啊,南衣衣的院子就挨着乔星尘的院子,可是她,乔星尘的未婚妻,却住得极远。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才是未婚夫妻。
走到衣尘院,兰若抬头,便看到了
牌匾上的三个大字。
——衣尘院。
她认得出来这是乔星尘的字迹,不过是一个院落的名字而已,乔星尘居然都能亲自给她题写。
这个女人只要待在乔家一天,便让她无法安心!
压下心中的愤怒和恨意,兰若笑着走进了衣尘院。
南衣衣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脚轻轻蹬地,秋千便飞了出去,银铃般的笑声传遍了整个院落,笑成了月牙的双眼里是不谙世事的光。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姑娘吧,这么纯真善良。
兰若也喜欢,当然,是南衣衣和乔星尘没有任何关系的前提。
她和乔星尘扯不清的情愫,便注定了她们只能站在对立面。
她的目光太过炽热,南衣衣扭头便看到了她。
“兰若姐姐?”南衣衣诧异,兰若从不来她的院子,今天怎么来了?
“衣衣妹妹,身子好些了吗?”兰若走过去,关切道。
“好多了,谢谢兰若姐姐关心。”南衣衣站起身来,笑得有些疏离。
“你星尘哥哥太忙了,平日里也顾及不到你,而且他始终是个男子,有些事,总不方便和他说,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与我说便
是,不用与我客气。我与星尘婚事将近,等我嫁进来,便是你嫂嫂了。”
婚事将近……
他们要成婚了吗?
心,突然抽痛了起来。
南衣衣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们的婚事不是早就定下了吗?她应该为他们高兴才是。
掩下心中的酸涩,南衣衣笑着说道:“那我先给兰若姐姐道喜了,兰若姐姐和星尘哥哥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对璧人。星尘哥哥能娶得兰若姐姐这般温柔贤淑的女子,是他的福气。”
这是南衣衣的真心话。
她是由衷的觉得兰若和乔星尘很般配,无论是家世还是其他,他们都是再适合不过了。
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的疼呢?
手不自觉地附上胸口处,南衣衣疼得额头上细汗直冒。
兰若看着,唇角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眼神里是得逞之后的快意,她决定再加一把火。
“衣衣妹妹,其实姐姐这次过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结界有话直接说便是。”
“婚事在即,可是下人们送来的喜服一直不符合我的心意,我知道,妹妹的绣工最好了,妹妹能不能帮姐姐做一套喜服?”
“
这个……”南衣衣面露难色:“我没绣过喜服,可能绣不好……”
“妹妹何必谦虚,你的绣工在洛城可是首屈一指的,再者,好不好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兰若笑着揽着南衣衣的手臂:“我知道,星尘平日里最疼你了,若是他知道,成亲的喜服是你亲手做的,他一定会非常高兴地。”
南衣衣嘴巴张了张,拒绝的话却是无法再说出口了。
兰若这次也不等她说话,直接一把激动的抱住了她:“太好了,我就知道妹妹一定会答应的,对了妹妹,我让你绣喜服的事情,你先不要和星尘说,我想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有妹妹的祝福,我和星尘一定会幸福的。”
南衣衣呆呆地站在原地,甚至连兰若是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心,好疼好疼,就像是千万根针扎着她的心脏一般,疼得她痉挛起来,扶着秋千跪坐在了地上。
视线渐渐地有些模糊了,南衣衣伸手抹了抹眼睛,才发现双眼有些湿润。
她竟然哭了。
当天下午,兰若便命人送了布料和各类丝线过来,很多很多,大红色的烫金喜字灼热得要烫伤她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