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在听到林珙的这一句话后,小心脏开始止不住的狂跳,刚刚我姐夫说什么说我傻里傻气的怎么娶他家妹妹
他家?妹妹!
那不就是林婉儿嘛!
范闲扶住额头,刹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袭来,直到林若甫皱着眉头喊了好几声范闲的名字,这才把他的魂给唤了回来。
“范闲?范闲?范闲!”
“嗯嗯嗯?老丈人,您叫我?”
林若甫和林珙面面相觑,看着眼前这个嘴角还挂着口水的少年,一时间有些踌躇要不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了。
林若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嗯你和泽儿都是有抱负的孩子,你们现在是计划要做什么呢?”
见林若甫引入了正题,范闲脸色终于也严肃了下来,试探道:“我母鸡(不知道)啊,李承泽没给您说吗?”
林若甫的双眼直勾勾的凝视着范闲,却发现范闲的脸上丝毫瞧不出任何的破绽,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珙儿,你没看错,范闲不是太差劲的人!”
范闲一脸的迷茫,见林珙也同样笑盈盈的看着范闲,直到林若甫喘过气来,这才站起身,面向窗外,开口道:“范闲,你知道吗,我很喜欢花,如果说,我不是当了南庆的宰相,或许我就会去做一个花匠。”
范闲没接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林若甫,虽然以后大家很有可能成为一家人,但是和李承泽的计划是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这不仅是为了自己家人着想,更是为了自己着想,有一些谨慎是必须的。
林若甫见范闲没应声,便自顾自的接话道:“可是,我不是什么花都喜欢,婉儿小时候有一次出去玩,晚了时辰回来,知道我喜欢花,特地在野外为我摘了一束,想让我不生气,可是在我见到之后,不仅高兴不起来,还因此狠狠斥责了婉儿一顿。”
聊到这里,林若甫的脸上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闭上眼睛沉默了半晌,林珙和范闲都安静的待在一旁,不敢出声。
“婉儿给我摘的是菊花,我讨厌菊花,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菊花吗?”
范闲愣了愣,瞧了林珙一眼,却发现林珙的脸上也有一丝凄苦之色,于是小心翼翼开口道:“嗯是不是因为菊花的寓意不吉利?毕竟只有悼念逝者时才会送上菊花”
听到范闲的解释,林若甫轻笑了一声,转身面向范闲,开口道:“不我讨厌菊花不是因为菊花的寓意不吉利,而是因为陛下最喜欢的便是菊花!”
这一句话就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范闲的耳边轰隆炸响,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呆呆的望着林若甫。
此时,在一旁的林珙也苦笑着出声道:“是的这其中有一段往事不说也罢,但是,这其中仇恨,不可调解,所以我父亲最喜欢的花,不是后院中最得意的花王,而是灯盏花”
“灯盏花”
范闲喃喃道,只是一瞬便明白了林若甫的心意,再次看向林若甫的眼神,也充满了纠结。
“老丈人林相您要造反?”
范闲此话一出,林若甫和林珙的脸上却没表现出丝毫的惊慌,只见林若甫淡淡开口道:“以前,我会忍,那是因为我放心不下我的儿子和女儿但是,现在,我不会忍了,同样是因为我放心不下我的儿子和女儿”
范闲复杂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百官之首,心底忍不住的升起出对林相的尊敬之意,父爱,当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私,最伟大的爱当然了,爹例外
林若甫拉来林珙,看着范闲的眼睛认真说道:“我为什么愿意让你和刺杀你的人见面,为什么愿意放心将婉儿交给你?这些道理,你可都懂?”
范闲低下头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我懂林相是觉得我人品好,以后不会对不起婉儿,林相,我也向你发誓,我以后一定对婉儿好”
话还没说完,林若甫便冷着脸直接打断了范闲的誓言:“你懂个球!”
嗯?
听到林若甫嘴里突然蹦出来的国粹,范闲呆愣在了原地,感到有一丝委屈,怎么自己又被骂了
林若甫看着闭上嘴的范闲,感到有一丝棘手,好在还有泽儿这种队友,这也让林若甫的内心有了慰籍。
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君臣之间,就像在下棋,对弈时心要稳,落子时心要狠,大家都心照不宣其实陛下对我这个宰相,也早有不满,只是碍于我的底牌,迟迟才没有动手,我被称为百官之首,人脉,才是我立足的根本。”
范闲闻言,低下头来细细品味林若甫的这一番话,感觉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我再考考你,为什么前段时间,你进谏撤掉泽儿的检察院提司一职,明明陛下是赞同的,可是当看到文武百官都在为李承泽求情,反而又再没提过这件事情了呢?”
范闲撇了撇嘴,开口道:“都这么多人支持李承泽,那陛下肯定是秉持少数服从多数的原理啊。”
?
林若甫和林珙一脸惊奇的看着范闲,他说啥?他说让陛下少数服从多数?这这好小众的词啊
林若甫彻底无语了,看着无可救药的范闲,拍了拍额头无奈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陛下决定的事情,哪怕全天下都反对,也是由陛下一人说了算,当时陛下之所以没再提这件事情,是为了让你当孤臣啊!”
孤臣?
范闲听着这陌生的词语,一时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