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恭喜陛下!南庆时隔多年再出一诗圣!”
祈年殿中,候公公难掩心中的激动,将这则天大的喜讯传给了正在御书房中临摹字帖的庆帝。
南庆文坛积弱已久,在敌国北齐,哪怕和南庆停战多年后双方也各自在暗地里处处都较着劲,诗文一直是南庆人心中的痛,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当初李承泽一首《将进酒君不见》一经问世就真正做到了举国同庆,正是因为诗仙的诞生,终于向世人证明了南庆才子并不弱于北齐,更不用远赴北齐求学。
数年后,范闲同样在靖王府上做到了一诗风骚,闯下了诗圣之名,南庆各出一诗仙一诗圣,敢问北齐可有才子敢迎战吗?
庆帝闻言平静道:“哦?诗圣?是谁?”
候公公此时的嘴角已经快要弯到了天上去,可还是保持着在陛下面前的基本的礼态,跪拜道:“陛下,是太常寺协律郎,范府范闲公子。”
听到范闲的名字,庆帝手中的毛笔终于停了下来,转身坐到身后的椅子上开口道:“是吗?他的诗呢?拿来给朕瞧瞧。”
候公公赶忙将手中的玉笺向庆帝呈上。
庆帝缓缓打开竹简,诗的题目唯有二字,庆帝朝下仔细的阅览着
“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登高》,在历史上的成就被后世人冠以七言律诗之首,此时在南庆亮世,实在是属于无一人有半分招架之力的地步。
庆帝越看越不禁感到惊艳,嘴角在此时也终于扬起,不由自主开口道:“嘿!好小子!这诗,真是他写的?”
候公公服侍庆帝这许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庆帝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笑眯眯道:“千真万确,陛下,靖王府数百万双眼睛亲眼看到范公子现场创作的!”
“看来这靖王府还是造就才子的一风水宝地啊”
庆帝挥了挥手,示意候公公退下,自己则转身走到屏风背后,心中默默感伤起来:“轻眉,哪怕你已不在人世,可和你有渊源的后辈都是如此了得,你若地下有知,也不能怪我对你起了杀心,实在是因为,你太不平凡了”
京都郊外,太平别院,王启年风风火火的跑进院子,大喊道:“大人,大人!范闲那小子,在靖王府诗会上夺魁了!”
“哦?”
李承泽闻言毫不意外,毕竟是现代穿越过来的人,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不叫丢穿越者的脸吗?
只是李承泽好奇,范闲到底会用哪首诗来问世,毕竟他能在没有系统外挂的帮助下自己背出来,这就已经胜过他了。
“有抄录吗?”
“有,大人,这是刚从靖王府送过来的。”
李承泽吹开浮在碗盖表面的茶叶,打开方絮看了起来
登高
“噗!”
李承泽刚喝进嘴的茶水瞬间就吐了出来。
搞什么啊?
古今七言律诗之冠?
我不过是普攻平a一下,你直接就给我放大?
这首诗拿出来,你真的考虑过现在这个世界的人心理能接受这种跨越吗?就好像辛辛苦苦终于学会钻木取火的古代人,你却直接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柴堆,这不显得大家很像傻子吗?
王启年看到李承泽这副反应,心里也不由惊叹起范闲来,毕竟能让我们家诗仙大人都如此惊讶,想来这首诗确实当的起诗圣之名了
新东宫中,李承乾拿着下人送进来的方絮,手腕开始微微发抖,感觉事情有点失控。
李承乾没想到,当初范闲随口说的一句承诺,马上就能兑现了,虽说不算彻底在诗的领域击败了李承泽,但两人也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啊,甚至直接斩获南庆诗圣的称号,这种莫名其妙的cp感,自己作为局外人真的能融入他俩吗?
不行
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掌控不了发展的李承乾终于慌了起来,打算找李云睿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本觉得是隔岸观火的两人此时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人家李承泽越来越优秀,你太子殿下拿什么和人家二皇子斗?别人范闲同样表现出超越同龄人的优秀,你长公主又哪里有理由拒绝这门婚约?又哪里有理由反对内库的财权交由范闲?
计划全部出错,出错在于李承乾和李云睿压根没想到范闲真的能做到诗圣的位置,这一下子让两人都产生了危机感
北齐首城,庄墨韩,北齐文坛大家,清晨天刚蒙蒙亮,便有人来轻轻叩响了房门。
“庄墨韩先生,有信。”
“嗯?”
庄墨韩此时刚刚起床,完全想不到有谁会大清早的给自己送信来。
极简的房屋略显的有些寒酸,可这是庄墨韩自己要求的,哪怕北齐皇帝说要赐给他宫殿,仆人,银两,可庄墨韩都通通拒绝了,只求一良田一茅屋一笔墨,北齐皇帝拗不过庄墨韩的执着,只好答应下来。
庄墨韩披上一件外衫,走到门口缓缓推开房门,旁边墙壁上还挂着自己临摹的《将进酒君不见》,每日庄墨韩自己都会站在这幅诗词前站立良久,每次读都会有新的感受,实在是令庄墨韩受益匪浅。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蒙着面纱的男子,只见男子见到庄墨韩作揖行礼道:“庄墨韩先生,您的信。”
庄墨韩疑惑的接过来,只见两封信纸上都未曾署名,心中疑惑,不由拆开其中一封看了起来。
“南庆又出一诗圣?”
庄墨韩感觉有些好笑,难道还有人能比得过南庆那可怕的二皇子?
庄墨韩摇了摇头,要知道自己作为北齐文坛大家,连自己都是以李承泽的诗作为榜样,日夜逐字学习,可现在才过多少年,南庆还能又出一诗圣?
信封上清晰的抄录着范闲在靖王府作的登高,仅仅是开始的第一句就让庄墨韩不由瞪大了双眼。
起床时模糊的思绪在看到登高的那一刻荡然无存,庄墨韩只感觉到不可思议,头脑瞬间清醒。
“这这诗”
南庆文坛低开高走?出一个妖孽不够现在还附赠一个?
庄墨韩瞬间感觉腰也不酸了,腿也利索了,这些年的时间都活到狗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