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三个字,就判定了孩子的命运,昏迷的男孩面色发情,唇色发白,额头薄汗淋漓。
“我的儿啊…”呆愣了半天的妇人突然间爆出一声痛哭,猛地抱起孩子飞似的跑了出去,两个官兵飞奔追人。
而清颜等人,则是站在原地,马哲宇只是呐呐地自言自语,“真的是瘟疫吗?”
“不是瘟疫,但是会传染。”清颜转身,冷冷一笑,看来不止她对宜城有兴趣,还有别人也有兴趣,居然不惜用这样激烈的手段来得到这个城么?瘟疫?真可笑。
“什么意思?”马哲宇皱紧了眉头,眼中却存了几分希望,紧紧盯住清颜,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无所不能的颜夫人一定有办法救人。
清颜并不回答他,而是望向小梅,“知道隔离的地方在哪里么?”
“这…”很显然,小梅并不只是侍女,被雷大人安排到墨北晟的夫人身边的怎么可能是单纯的侍女,这人恐怕不止是服侍她还是监视她吧,想到这里,清颜微微一笑,这个雷允尚果然不错,心思细腻,连这么细小的地方都不放过。
“带我们去。”凤眸中的坚定给人一股力量,让原本想要拒绝的小梅皱紧了
眉头,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马卓涛找来一辆马车,几个人都上了马车,他长鞭一挥,往偏僻的郊野驶去。
“夫人刚才说不是瘟疫,是什么意思?”上了马车,马哲宇皱着眉头,对清颜刚才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清颜习惯性地把玩着腰际的典玉,眉宇沉静,细细解释,“这个世上,并非只有瘟疫才能传染,有些草药误食之后也会出现这样的症状,一开始会有些类似中毒的症状,一定时间之后,就会像瘟疫一样地传染给旁人。”
“就像是迷迭香那种?”马哲宇偏头想了想,举了一个例子。
“差不多。”清颜点点头。
虽然和迷迭香的性质不同,但是同样是通过不同的方式传染。
瘟疫发生的诱因有很多种,腐烂的尸体、旱涝、霜雪、蝗灾等等都可能会发生大规模的瘟疫,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得了瘟疫,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朝廷通常都会将类似症状的人隔离开来,让他们自身自灭,最后一把火烧干净,虽然这样的方式是最彻底的,却给百姓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所以,他们可能只是中毒了?”小梅似乎明白了清颜的意思,双眸发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些隔离的百姓就有救了吧。
“我不确定,需要去看看。”清颜眨了眨眼睛,其实她不确定的还有自己是不是有必要亲自去隔离区,她没有义务去那些危险的地方,即使她是墨北晟的夫人,也不必亲自冒险。
可是,她的心底有一团火,不知名的火,让她生出了一种冲动,很想去解救那群被关起来的百姓。他们自以为得了瘟疫,朝廷遗弃了他们,甚至把他们关了起来,他们的心里,该是多绝望呢?
当初的她,被软禁在后宫,明明知道自己也躲不过最后的结局,却在心里暗暗藏着一丝希望,盼望着会出现奇迹,盼望着会有人来告诉她一切都是一场戏,她的家人都在,谁都没有出事。
“小姐?”见清颜出神,落霞轻唤了一声,靠近她说道,“夫人还是不要进隔离区吧,万一不是中毒而是真正的瘟疫呢?”
小梅也跟着皱起了眉头,这也是她担心的,万一是真的瘟疫,夫人出了事,该怎么办?
“看看再说。”清颜并不回答,只是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马车沿着山路前行,越来越偏僻,远处的山头还冒着浓烟,像是在焚
烧什么,她猛地心头一紧,难道真的是瘟疫?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隔离区,不允许任何人出入。”两个官兵拦下了他们的马车,不让他们进入,为了避免旁人被传染,隔离区外围着高高的栅栏,每隔一段距离还有官兵把守。
“这是将军夫人。”小梅立刻上前,她和这些官兵大多相熟,她的父亲从前是宜城官兵其中一队的队长,所以大家都认识小梅。
“原来是小梅姑娘。”其中一人果然认识小梅,面上一阵为难,“雷大人有指示,除了他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就在他们争执间,雷允尚和墨北晟匆匆赶来,看来两人是得到了小梅的通风报信,才从其他地方赶来的。
“颜儿,你怎么来这里了?”墨北晟上前一步,小心地扶住她,眉头深锁,透着不悦,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落霞和马哲宇,似有责怪之意。
“雷大人,妾身怀疑这不是瘟疫,可能是中毒。”清颜朝着墨北晟微微福身,随后便对雷允尚说道,“从前妾身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很多人发热,大家都以为是瘟疫,但是其实不是,只是中了一种会传染的毒。”
墨北晟和雷
允尚两人相视一眼,墨北晟却不想让清颜插手这些事,他一直知道清颜并非寻常女子,但是他不想让她有丝毫危险,更何况他只想保护她才会带她来宜城,若是让她插手这些事,到时候被人知道了,那她就再也不得安宁了。
“雷大人,刚才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孩子也被官兵抓来了这里,夫人为他把脉说可能是中毒。”马卓宇不顾哥哥的警告,一个箭步走到雷允尚面前,双手抱拳说得有理有据,“雷大人是宜城的父母官,夫人知道这是毒说不定就能找到解毒的办法,那么那些被隔离的百姓们也许就有救了。”
这一番话,说到了雷允尚的心里,他瞥了一眼墨北晟,见他抿紧了唇,就知道他一定不愿意夫人抛头露面插手这些事,但是从他的角度来说,他很希望颜夫人能为他解决瘟疫的事,毕竟瘟疫的传播是最能动摇人心的事。
“将军…”清颜微微抬眼,望向墨北晟,见他眉宇间略有挣扎,心底微微一暖,旋即一笑,“妾身保证,不会有危险。”
这个心中只有天下和百姓的男子,这一次先考虑的却是她的安危,这个认知,竟让她没来由地一阵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