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主双目欲眦,他是想宁寅升娶一位官家小姐,可从没想过他给公主做妾!
谁不知道给大公主做妾是最难堪的事情!
宁寅礼哂笑,“宁家主,给公主做妾多么荣幸的事,你该感恩才是。”
为首的公主府小厮也施加压力,“宁家主这是对这门亲事不满吗?”
说着,随行的人都拔出利剑。
宁家主气的发抖,但利益还是占据他的脑海。
被这么多人围观,他一直引以为傲的面子、荣誉,在此刻,全都化成灰烬。
全都是笑话!
“你们找错了,”他被人扶着咬牙切齿,“我已经与宁寅升彻底断绝父子关系!”
“宁寅升,不是我的儿子!”
“老爷!”
许氏大吼,“寅升是你亲儿子!”
“现在不是了!”
宁家主飞速从门房内拿出纸笔,唰唰几笔,便写下断亲书。
然后他划破手指按下手印,又划破宁寅升的手指,双方指引按下,断亲书生效。
公主府小厮轻笑,“宁家主真是果断,我会向公主如实禀报这一切的。”
小厮们又把宁寅升架回小轿,关键时刻,宁寅升醒了。
他看向许氏,“母亲。”
许氏激动抱着他,“寅升你怎么样?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宁寅升没有回答她,而是焦急问着,“母亲,我的孩子呢?给我看看我的孩子。”
他知道,他有个孩子出生了。
“母亲,把状元之位给我的孩子。”
“寅升?为……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许氏不敢相信。
“母亲,我坏了!”宁寅升嘴唇都在颤,“大公主她……”
为首的小厮冷冷看着宁寅升,似乎他说错一句,就能立刻杀了他。
宁寅升咽下想说的话,只是催促着许氏,“母亲,给我看看我的孩子。”
他的血脉,必须有延续才行啊!
许氏不敢正视他,眼神四处飘。
“寅升啊,你听我说……”
宁寅升见她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母亲,那是我的孩子啊!你的亲孙子!”
许氏颤抖,“寅升,我不知道……”
“母亲!”
宁寅升情绪激动,小厮直接将人打晕扔进软轿。
“既然升花小官与宁家已经断亲,那我们就不久留了。”
许氏拦不住小厮,当即昏厥。
宁寅礼冷冷看着这一幕,他也从怀中拿出断亲书。
上面有他早就按好的手印。
“宁家主,既然要断亲,也一并把我的断了吧。”
“寅礼,你在胡说什么!”
宁家主把手放在身后,但他怎么对宁寅升的,宁寅礼也怎么对待的他。
他抓着他的手,狠狠割了一刀。
血指印十分显眼,断亲书生效。
宁家主嘶吼着,“我不断!我不断!宁寅礼你永远是我儿子!”
“可怎么办呢?”宁寅礼向他展示断亲书,“你已经按手印了。”
“宁家主,希望你永远都达不成心愿。”
宁家主疯狂大笑,“宁寅礼,你别忘了,你是天阉,你考了状元又如何,你没有血脉延续!”
宁寅礼嗤笑,“那你呢?你都不怀疑二十年来,你宠幸过那么多婢女,为什么没一个怀上的吗?”
“许氏早给你下了药,宁远山,宁寅虎不是你的孩子。”
“宁寅升没了生育能力。”
“你唯一的两个孙子,被许氏亲手害死了。”
“怎么样?我这次来,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宁家主浑身颤抖,手指根本止不住血。
就在两人即将离开之时,年婳突然转身。
她扶着小腹对宁家主笑道,“宁家主,虽然已经断亲,但是,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一声。”
“我和寅礼,有孩子了,他很健康。”
“你……你你说什么?”
宁家主不可思议,“你在骗我对不对?宁寅礼他是天阉,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不管他如何大叫,宁寅礼和年婳都没再回头。
“阿婳,阿婳你你你……”
宁寅礼跪坐着,抚着年婳的小腹语无伦次。
“我真的……要做父亲了吗?”
“我们昨晚……昨晚那样,会不会对你有伤害?会不会对她不好?”宁寅礼很自责,“都怪我不好,我不该没搞清楚状况,我……”
年婳吻了下他的嘴角,娇俏道,“我是看他不够生气,帮公子加把火啦。”
“还好,还好……”
他没做出伤害阿婳的事情,也没有伤害自己的孩子,不然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过,”小人儿牵着他的手放到她小腹,“我们会有孩子的。”
“她们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宝宝,因为她们的父亲,很爱她们。”
宁寅礼埋在她怀中,静静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大公主府。
一盆盆血水从房中端出。
女子凄厉的喊声让人心神不宁。
大公主让宁寅礼他们赶时间回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驸马刺杀了大公主,导致她早产。
“年姑娘,公主喊您进去。”丫鬟浑身带血。
“我吗?”
年婳指着自己,宁寅礼摇头不让她进去。
但,听着里面的哭喊,年婳放开宁寅礼,“寅礼,我相信大公主。”
宁寅礼犹豫,但还是妥协,“一刻钟后你没出来,我就进去。”
“嗯。”
年婳进了产房,大公主左肩已经中了毒箭,整个人萎靡不振。
“年姑娘,你来了。”
高傲的朱连翘此时连说话都费劲,失血过多导致她很是苍白。
“若我死了,帮我…帮我照顾好我的孩子。”
“公主,你不会死的。”
朱连翘费力勾唇,“年姑娘,劳烦宁公子好生教导他,若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将他看做自己的孩子……”
“噗!”
黑血洒落,年婳抓住她的手。
“公主,我想看到属于您的盛世。”
朱连翘双眼放光,用力回握着她。
一颗洁白的丹药顺着朱连翘的喉咙滑入,“这是寅礼为我寻的止血丹,只有两颗,一颗我服了,一颗,赠予公主。”
“啊!”
宫缩阵阵,朱连翘痛苦嘶吼,空气中都弥漫着强烈的血腥味。
宁寅礼在屋外眸色不明。
他掌心溢出一层薄汗。
生孩子,原来这么艰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