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砚拉着年婳躲开，所以啤酒肚老板只是机械地重复他的台词。
“对不起呀婳婳，叔不是故意撞到你的，下次你缺钱找叔，叔……嗷！”
年婳眼中闪过困惑，但她只是疑惑，并没有给出反应。
江砚停下脚步和她解释，“年婳，他没有撞到你，不需要和你道歉。”
年婳眼中乱码更厉害了，她的四肢开始虚化。
江砚有些紧张，毅然决定带她走下去。
再往前就是奶茶店，年婳进去照例买了一杯珍珠奶茶，并打包一份少糖温热的布丁奶茶。
她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珍珠奶茶，圆鼓鼓的脸颊像只小仓鼠，“奶茶还是要喝珍珠哒！”
“这杯是给我的吗？”江砚故意伸手要接过布丁奶茶。
年婳看着他的手没有动作，脸部开始虚化，连声音都开始卡壳，“这…杯……是给…奶奶的。”
江砚没有再问下去，而是揉了两把她的橘黄色卷毛，“其实芋泥波波也很好喝，下次可以尝试下。”
这句话没有技术含量，年婳很容易接受。
她甜甜露出标准的8颗牙齿微笑，“好的！”
江砚领着她继续向前走着，少女的头发有些长了，风一吹有些盖她的眼睛。
在屏幕中看不出来，但站在她旁边之后，能明显地感觉到她晶亮的眸子被头发遮住。
江砚停下脚步，年婳撞到他背上。
他不说话，年婳就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直直看向他，似乎是在等他发出指令。
江砚手指轻点，手腕上出现两个纯黑色素发圈。
“转身。”
年婳双手捧着珍珠奶茶听话地转过去。
江砚茶眸弯起弧度，生疏地给她绑了两个低马尾。
“左侧高，右边有点低……”
他板着少女的肩膀仔细观察，程序猿的强迫症让他无法直视高低不一的低马尾。
“右边调高点，左边调低点，两边要一样才好看。”
“啧！”
现在右边高，左边低了。
他脖子扭得咔咔响也没绑好两个马尾。
屏幕前，江砚透过屏幕反光瞥了一眼胖子，纠结地喝着气泡水。
“咳。”
胖子捧着红烧牛肉面转身，“砚哥有何指示？”
他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有什么方法能确保两侧的物品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嗯……”胖子吸溜一大口面，打了个响指，“这样！”
“……”
一顿操作猛如虎，胖子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砚哥，写程序你是爷，但是修bug我胖子才是大哥！”
江砚没有反驳，又恢复之前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模样。
正在打着领带的瘦猴露出怪异的微笑，他就知道，没有bug能逃出胖子的手心。
胖子给了瘦猴一脚，“你丫傻笑啥呢？”
“又要去见甲方啊？”胖子咕嘟咕嘟一口喝完500l的水，“着啥急，砚哥还没出结果呢。”
瘦猴罕见地没有和胖子斗嘴，他拍了拍洗得褪色的西装裤，食指推了下镜框。
他想……他已经知道结果了。
“我今晚和甲方吃饭，不用等我回来。”
“放心，不会等你的。”胖子喝完水继续修复bug。
江砚手指一顿敲打，游戏中年婳的双马尾连发丝翘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好了，可以转过来了。”江砚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他打开手机照相机，在她转身的瞬间拍下照片，少女歪头开心地笑着，橘黄色调很像阳光。
江砚把照片举到她眼前，“好看吗？”
每个女孩子在爱她的人眼里都是最完美的女神。
年婳笑的弧度大了些，微微能看到第九颗牙齿的形状，脸上还隐约显出浅浅的梨涡，“好看！”
旁边的小巷子里。
“今天的红条呢？嗯？你不交等着小爷我主动给你要啊？”
红毛小混混带着三四个弟兄围堵着瘦弱的男生，他们把他的头发剃成凹字形状，烟雾缭绕间，男生圆圆的镜框下露出一双暗藏风暴的黑眸。
江砚眼中，年婳头上是红色的圆圈，是没有被玩家选中体验的角色，那个男生头上是绿色的圆圈，代表有玩家正在体验。
他有些奇怪，怎么还有人体验受欺负的角色？
当初他注意到这个角色还是因为年婳，他发现年婳每次经过这里都会有个停顿的动作，这是她的设定。
活泼向阳、善良勇敢。
但至今，她还没有去过那个巷子，因为她要保护奶奶。
这也是她的设定。
“你放开我奶奶！”
就在江砚发愣的这一会儿，年婳就已经朝大金牙扑了过去，她如同一条橘黄色的蛇，一口咬在大金牙胳膊上。
江砚眼疾手快地接住两杯奶茶，幸好没洒。
他把两杯奶茶放到远离战场的角落，扭头后忍俊不禁。
看来小橘黄的记性不错，还记得他说的对称好看。
——大金牙左胳膊被年婳咬上两排牙印后，她又嗷呜一口咬上他的右胳膊。
两个牙印左右位置十分、极其对称。
大金牙没有这个程序设定，年婳咬着他的右胳膊，他却拽着她的衣领走剧情。
“赚钱的回来了。”
“今天发工资了吧？”
年婳松口后死死拽着小包，眼看大金牙的手就要伸进去掏钱，江砚直接拎着年婳的后脖颈把她拎走。
接着他一个后旋踢，大金牙倒飞出去，手机屏幕持续亮着，程序翻新。
警笛声在黄墙小院儿外异常清晰，身穿制服的警察下车走进黄墙小院。
群像世界拉响红色警报，有的npc出现卡顿，有的停在原地动不了，有的直接乱码卡成马赛克。
我们可以通过五个人结识到你想认识的任意一人。
世界是个庞大的关系网，就像多米诺骨牌，一个倒下，所有的都会倒下。
年婳在身体乱码虚化的最后一秒看向小院儿内的警察。
她抱着小包梨涡浅浅，眼睛弯起柔和的弧度，长长的睫毛也微微颤动。
滴——
“我靠！”
胖子的电脑被红色警报霸屏，一个接一个bug弹窗飞出，他泡面一扔，粗粗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砚哥你在里面干什么呢？是出卖色相勾引了十万群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