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就说明你不够爱我哦, 哭唧唧。再去多买一点吧
“乔?”阿什利唯一认识的洛克菲尔只有乔纳德。
“出面的是乔纳德先生的父亲,不过我想你感谢的人选并没有错。”
“是的, 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他。”阿什利连忙表态,“老师我还不知道洛克菲勒先生的喜好……”
“你的朋友你应当比我更了解。”科尔并不觉得在这上面要费什么心思, “不过一次登门拜访总是少不了的。”
“我明白,这是应当的。”阿什利真不知道要怎样感谢乔, 他对他的生活习惯兴趣爱好几乎一无所知,那有限的一晚他们谈了很多, 但距离了解还是相差甚远。想起言谈中他曾对自己的手工艺表现过兴趣,不然就亲手制作一份感谢礼?
看见学生若有所思的样子, 科尔就知道对方已经有思路了, 于是他换了个话题。
“对于学院的考验你有什么想法?”
听到考验阿什利很快拉回思绪,他沉吟片刻说出自己的想法,“克莱顿城很少有狼,我除了在艺术作品中,也几乎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近距离接触过这种动物。所以我想首先要找个地方观察。”
“我还没有想好要绘制独狼还是群狼, 但我渴望展现出一种原始的、野性的美, 最好还能有与之呼应的情景,我需要观察野生狼群。”
科尔满意地听着学生娓娓道来,点了点头说, “你的确很有天赋, 思路相当明晰。要知道对于一个画家来说知道自己想画什么, 能表达什么是成功的第一步。艺术是一座宏伟的殿堂, 而你已经站在门槛上了。”
“我即将去阿尔伯塔进行一项教学研究, 那里生活着著名的森林狼。”
“阿尔伯塔?”博伊德惊讶极了,晚餐进行到现在他除了开始说点欢迎词就一直一言不发,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我还从未去过北方殖民地,这听起来很不错。”阿什利连忙打断好友失礼的惊呼,以免引得老师不快。“我非常乐意同您一起去,想来森林美景和神奇的狼群能给我不同的灵感。”
“哈哈,阿什利,你的小伙伴很担心你。放心吧小个子,我们去的可不是一毛不拔的荒野。虽然独立的火苗已经燃起,但还没有那么快,阿尔伯塔依旧是维多利亚女王皇冠上的宝石。”科尔完全了解豆芽菜的担忧,或者说他自以为了解,“我们会和医学院的团队一块去,他们做援助,我们干我们自己的。放心吧,路途上会有军队护送。”
博伊德想说什么,但阿什利的脚轻轻磕碰他的,组织了少年未尽的话。
等到科尔导师离去,小楼里就只剩下两位主人。阿什利在博伊德质问前一把抱住他,狡猾地令所有指责之语堵在喉咙里。
“听着博伊德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与你分别,但这次我想去阿尔伯塔。能够去未知的地方采风,是我一直喜欢的。灵感就像火苗需要不停添加柴火才能保持明亮。”
“那我就和你一起去。”博伊德嘟囔道,“你去画画,我就在旁边陪着你。”
“别说蠢话,数学系可没有逃课的空隙。”
“我就说我身体不要,要休学……”
“你也知道自己身体不好?”阿什利严肃道,“我这次去虽然也不到两个月,但阿尔伯塔可是比新泽西还冷的地方。别说教授,就说我也不会同意你去的。”
“你乖乖待在学院里,等放冬假我就回来了,我们一起回克莱顿城过圣诞节。”
“明明说好我们要在一起的!两个月太久了!美国就没有狼吗?为什么非要去殖民地。”博伊德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因为他阿什利才不得不受罚,可是他就是不想和他分开。
“科尔老师也说了他是要去做研究的。亲爱的,我需要老师的指导。若是我随便找个狼群画画,成品不如人意怎么办?艺术家都需要灵感。”阿什利耐心地哄人,“亲爱的,我会给你拍电报的。两个月很快,当冬季的第一片雪飘下来,我就回来了。”
这戳中博伊德的死穴,他本来就自责,现在更是怕自己害得阿什利退学。阻碍阿什利变得更好,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噩梦。
“那你要早点回来呐。我们一起去过圣诞节。”博伊德回抱住阿什利,细细的胳膊将高大的好友搂地紧紧的,“我等你。”
“当然,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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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默里堡今天迎来一批新客人,他们皆衣着体面谈吐不凡,来自美国的名校,引得好奇的村民们纷纷围观。
在遥远的未来,这座位于阿尔伯塔省东北部的小镇会成为整个北美的室友工业重镇,但在加拿大都还没独立,石油资源也没有得到广泛利用的十九世纪初,这里不过就是个遍布森林的偏僻小镇而已。
阿什利跟随导师的团队来到这里,在向导的带领下入住一间只能称得上宽敞的民宿,等收拾好一切他终于可以松松快被马车颠散架的筋骨了。
阿什利本性称不上挑剔,但搞艺术的总有点龟毛,加上身家富裕,总能在条件允许情况下享受最好的。是以哪怕现在住着他有生以来条件最简陋的房子里,大少爷也能让女仆去给他烧满足够泡澡的热水。
麦克默里堡比想象中更冷些,深秋的寒霜已经悄悄降落森林,高大的冷松沉默地守护这座小镇,将它与逐渐蔓延在这片土地上的自由战火隔开。不过,也不会持续太久了,不出十年这里的人民也将脱离殖民地的枷锁。
阿什利浸泡在温度偏高的热水里,美丽的灰眸微闭,皎白的月光为他淡金的中长发披上朦胧轻纱,他的脸蛋也被蒸腾的热气染上无边艳色。
忽然,他似乎听见什么声响。
青年从水中起身,笔直光·裸的长腿跨出浴盆,随手披上一件外袍便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他没有穿鞋,赤脚踩在粗略打扫过的木质地板上,悄无声息。
但显然他的目标并不需要他发出声音,当阿什利穿过走廊和起居室,来到位于房子最里层的厨房时,那名不请自来的客人已经不见踪影。
“我听错了吗?”他疑惑道。
地板很冷,踩在上面一股寒气直冲脊柱,阿什利有点后悔就这样出来,万一只是只老鼠呢?
正想转身离开,眼角瞥见的景象阻止了他的脚步。村民们的食物大都储存在地窖里,为了给他做饭女仆专门去取了蔬菜和肉食。用餐时女仆还说自己留下了些没用完的堆在料理台上。
而现在……
阿什利走过去,食指在台面上一擦,指尖便沾上一层透明的油脂。说明这里在几分钟前至少还放了块肉。
再仔细观察下,料理台的隔层里,空了一块地方。用手摸下空出的台面,有细细的颗粒残留。拿到唇边一舔,是盐的味道。
有人!
一股比深秋地板更深的寒气顺着脊椎往上蹿,直直冲到脑门!
阿什利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一个比他要强大很多的危险存在盯上他!
青年不知因寒冷还是紧张微微发抖,白色的外衫被沾湿紧贴在身上,这个年代特有的款式,堪堪能遮住翘臀的上半部分。他漂亮的长腿裸·露,线条优美的背部若隐若现,湿漉漉的金发甚至还滴着水。
“你想要什么东西吗?食物或者盐?”阿什利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尽量想找回点主动权,再说这越来越紧绷的气氛实在令人难受。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拿去。我不会回头看你,地窖的钥匙在左边的橱柜里。”
“我是为了一笔重要的海外投资受邀而来。”和你们这种不请自来家伙可不一样。
贝克尔夫妇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气得涨红脸。然而雷特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他说话的语气犹如一首咏叹调,意思平平又仿佛饱含深意。
“我的船队已经准备就绪,在里昂合作的工厂也安排妥当,现在就等着十二橡树的棉花。威尔克斯先生,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哥哥,有什么生意比得上阿什利的终生幸福?”玛利亚夫人从受惊的状态中恢复,好像刚才昏倒的不是她一样,“我以为任何事情都应该排在阿什利之后。”
“阿什利的幸福当然重要,但正因为如此才需要慎重考虑,不急于一时。”雷特赖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做足无赖样,黑色的眼睛里满是傲慢,“我从查尔斯顿赶来可不是为了等待,我的工厂耽误的每一分钟都是金币。”
“玛利亚,我和巴特勒先生有重要的生意要谈。”约翰摆出无奈的姿态,实际上心里非常高兴可以送客。贝克尔夫妻自然不想就这样离开,但雷特没有给他们啰嗦的机会,“我来的路上经过克莱顿湖边,贝克尔小姐正与一位先生相携漫步,当然作为一名绅士我并未上前打扰。”
贝克尔夫人心中一惊,但仍然记得保持镇定,“我可怜的百合花自从赛马节后心情一直低落,只能去湖边散步排解忧郁,想来是遇见哪位好心的先生愿意陪伴她。”
边说还边用手绢擦拭眼泪。
但心中存了事情就会焦急,玛利亚生怕女儿趁她和丈夫不在干出傻事,只再磨了几句便和贝克尔先生离开了。
碍眼的人走了,雷特恢复风度翩翩又绝对能气死人的样子,“现在威尔克斯先生,我们可以谈一谈这笔大生意了。”
阿什利回来时正好撞见匆匆离开的贝克夫妇,他看着贝克尔家马车的背影,心里有些滋味莫名,曾经玛利亚姑妈也有真诚关爱他过,如今美好时光皆去而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