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就说明你没有买够v章哦⊙3⊙!再去多买一点吧 佐治亚州的阳光总是明媚到热烈, 好在现在太阳已经西斜,要不了多久凉爽的夜晚就要降临。
百合花在众人同情的目光和安慰中泫然欲泣, 又强自平静, 像是一束真正历经风雨的粉百合。
案件已经落下帷幕, 黑奴毫无疑问地绞刑不管他们本身是否无辜,下等白人医生被判二十年监:禁, 也许他以后可以跟随西进运动的浪潮去美国西部碰碰运气。
至于贝克尔夫妇?联邦法律没有给予他们处刑, 但是人心中的道德已判处他们死刑。从今天起再也没有上等人家的客厅愿意招待他们, 不会有绅士会和他们做生意, 这对汲汲营营的夫妇只能用虚幻的稀少的财产保留一点体面,对于他们而言失去地位比死亡更可怕。
威尔克斯家不会收回女儿的嫁妆, 但经此一事约翰也不会给予妹妹任何帮助,等玛利亚小姐逝世, 那位贝克尔先生就只能回归他下等人的原型, 不过也许是贝克尔先生先走呢?
作为所有人同情对象的百合花也许不会因此得到一门好亲事,但就结果而言她还是满意的。
“弗瑞拉是侍奉你多年的女侍,多拉也足够强壮忠诚, 我现在将他们的合约给你,从今天起你就是他们唯一的主人了。”
约翰拒绝去和算计自己儿子的妹妹说话,连带着百合花也上了他的黑名单,只留下阿什利招待对方。
“你一个人去亚特兰大要注意安全,我拜托了彼得姑妈照顾你, 她会作为你的引导人带你进入亚特兰大的社交圈。”
“我知道的表哥。”百合花悉心收起银行汇票、奴隶契约以及房契地契, 这笔收入抵得上贝克尔庄园十年的出息, 便是以贝克尔小姐的身份出嫁她的嫁妆恐怕也不到这笔钱的十分之一。
“我会待在亚特兰大,再过阵子去欧洲旅行,你不必担心我。”
对于这个表妹,阿什利的心情很复杂。他不想她遭遇艰险,但又没法诚心祝福,只能一言不发地点点头,决定给她找个靠谱的船队,当然不能是雷特的。
百合花也知道自己在十二橡树不受欢迎,她识相地告辞,“我订了今天晚上的火车,就在这里道别吧,阿什利表哥。”
阿什利也清楚少女现在无法回到贝克尔庄园了,他有些同情,但更多的是释然,她算不上这场闹剧的加害者但帮凶的身份无可辩驳,现在被迫离开家乡,同血脉至亲交恶,也算是一种惩罚了。
“我让管家送你去亚特兰大。”
百合花没有拒绝。威尔克斯的大管家代表着威尔克斯的脸面和态度,有他在就等于向全克莱顿城人传达出一个意向——她依旧是威尔克斯的家人。
十二橡树在凄惶的夜色中送走一位表亲,很快又在清晨熹微的朝阳中告别它真正的小主人。
“哥哥,你真的不再考虑佐治亚大学了吗?新泽西州那么远,又都是野蛮的北佬……”霍尼还是有些担心,她想让哥哥在离家近点的地方。“布朗校长已经亲自来道歉了。”
“我也已经亲口拒绝了入学邀请。”阿什利爱怜地将妹妹弯曲的刘海拨到耳后,笑意温柔多情,“布朗先生反复的行为令人痛心,然而托马斯·科尔老师在我身陷丑闻时依旧欢迎我去求学。如今我已然恢复名誉,自当信守诺言。”
“哥哥,你放假记得回来看望我们。”因迪向来温柔懂事,她在对待阿什利求学的问题上也理智很多,哪怕不舍也能收拾好心情来道别。
“当然小天使。”阿什利承诺道,“我会给你们写信,假期也会回家。”
“爸爸……”和妹妹们道别后,阿什利给父亲一个紧密的拥抱,“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阿什利清楚在这场阴谋里父亲受到的伤害远比自己要大,自小疼爱的妹妹变得面目全非,自己也亲手策划并埋葬一段亲情,会是何等痛苦?
他不能再要求父亲为自己付出更多,只是一个亲密的拥抱无声传达父子间脉脉温情。
“爸爸我走了。”
“去吧。”
马车渐渐驶离,道路尽头是等待着另一辆结实漂亮的马车,上面纹着塔尔顿家的徽章。
“阿什利!”博伊德探出头来,秀气的脸上带着暖融融的笑意,“我包下了一节车厢,我们可以坐一起。”
阿什利着实吃了一惊,塔尔顿家是佐治亚州首屈一指的富豪,比威尔克斯家更盛,但要单独包下火车的一节车厢还是太超过了。又一次地,他见识到塔尔顿太太对长子的宠爱。
“那我的票就可以扔掉了。”阿什利笑着坐到对方的马车上,让自己的马车跟在后面,两个好朋友亲亲热热地凑在一起,“我还在担心你的身体受不受地了,现在看来塔尔顿太太比我周到多了。”
博伊德想起阿什利为了自己拒绝雷特乘船去北方的建议,心里就非常愉快,但他怎么舍得阿什利因为他吃苦呢?陆路舟车劳顿比不上海船享受,他要尽力给好友更好的才行。
专门的车厢应该能勉强弥补了。
阿什利不知道豆芽菜的心思,还以为是塔尔顿太太疼惜长子体弱,给安排的特殊照料。
“阿什利,等到了学校,我想和你一起租房子住。”博伊德脸红红的,映着逐渐升起的朝阳,显得格外水嫩。他和他几个过于白皙的弟妹们不同,火红的头发没有吸走他全部的养分,而是将水粉的好颜色留在他的脸上。“我让在弗吉尼亚的舅舅帮忙,在学校外面租了个房子,你可以和我一起。”
“真是巧了,我已经拜托堂叔给我租了房子,本想和你一起特意租了个带花园的。如果你已经有房子,那我就……”
“不!住你的!”不仅是脸,连脖子都红了,博伊德连忙打断阿什利,意识到自己吼出了什么后,他已经成了一只美味的口味虾。
阿什利有些好笑,博伊德总是像个孩子,不只身材还有心智,笨手笨脚地别有一种可爱。这时马车不知是轧到什么什么东西,突然一阵颠簸,小豆芽就顺着这股力道颠进身材高大的好友怀里。
阿什利也坐的不太稳,他下意识接住扑进自己怀里的某只,本能地护住。这就造成他也不得不屈从于地心引力,仰倒在马车柔软的地毯上。
“博伊德你还好吗?”阿什利被豆芽菜细瘦的胳臂硌住小腹,有点疼。当然他顾不上微不足道的疼痛,首先担心体弱多病的友人,即使已经将对方牢牢护在怀里。
“我没事,你怎么样?轧到哪里了吗?”博伊德知道自己压住阿什利了,他想起来又莫名舍不得,最后只是退而求其次将手抵住好友胸口,撑起上身坐到对方的大腿上。隔着薄薄的衬衣感受到手掌下坚硬饱满的肌肉,大腿也能感觉到……
博伊德彻底熟了。
“我……对不起!”豆芽菜眼睛红红的,委屈地像是要哭了。
阿什利:别的都好说,你能不能不要一边道歉一边乱蹭?
高大的白马穿过林荫小道,它的骑手是一名俊逸的绅士,太阳光透过层层树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金色的头发仿佛要与光辉融为一体。若是此刻有人看向这里,他第一眼注意的一定不是绅士挺拔的身姿或优雅的仪态,甚至不是上帝亲吻过的五官,而是那双灰色的眸子。
那眸子太美,仿佛可以透过它们望见主人美轮美奂的内心。可惜的是那双眼睛总是倦怠的,只有当阿什利沉浸在比佐治亚州的红土地复杂的多的思维世界中,才会熠熠生辉。
从火车下来后阿什利就让亨利带着自己的行礼先回十二橡树,他想独自骑马回去。历时三年重归故土男人没有想象中的归心似箭,他似乎随遇而安,灰头土脸的赶路绝不是威尔克斯的作风。
下午四点左右正是最适宜户外运动的时候,此时佐治亚州的太阳不会太毒,林地里传来飒飒清风,开垦的大片田地里棉桃欣欣向荣。天空是一种奇妙的蓝,又透出点绿色来,是通常文学故事里最能激发艺术家灵感的样子。
阿什利懒洋洋地单手持缰,后仰身体,放任马匹缓步前行,偶尔偏离了大路也不去管。只有当走得过远时才随意地拽下缰绳,大腿巧妙地施力,将想要前进的方向传达给马。他沉浸在故土乡村风情的景色中,内心充盈而平静。
约么半刻钟后,他忽然双眸一亮,敏捷地从灰色呢绒外套里掏出一枚口琴。这新奇的小玩意儿来自他的德国朋友——布希曼先生慷慨赠与,愿上帝保佑布希曼,他真是位卓越的音乐家。阿什利又闭上眼睛深深呼吸混着泥土和林木气息的空气,那是艺术之神在拨动一点灵光,轻快悠扬的小调从他口中溢出,即兴创作的曲子宛若清新的森林冷香,又仿佛是暖融融的阳光。
活泼又不失高雅的乐声回荡在田野间,那是真正的好音乐,最有修养的绅士会赞叹,最粗鄙的黑奴也能随之起舞。
快乐的音乐家被他的马驮着,穿过长长的林荫道。道路尽头是一位身着苹果绿裙子,眨着翡翠色双眸的明艳少女。
“阿什利!”斯卡丽特发出快活的呼声,她没想到只是寻常地散步便能撞见归乡的朋友。少女小跑着离开塔拉赋有法国特色的长回廊,她不甚娇美的脸上带着快活的笑容,充盈着青春和健康的魅力。
阿什利用一个悠扬的长调结束音乐,不慌不忙地收起口琴,利落地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一个塔拉庄园的黑孩子。
他一手掀起帽子漫不经心地行礼,像所有绅士面对上等人家的小姐那样,露出谦逊又不失殷切的笑容,“斯卡丽特,你长大了!”
“哦!阿什利我十四岁了。”斯卡丽特的绿眼睛闪闪发光,笑靥娇嫩地像是初绽的苹果花。哪怕已经三年未见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青年比她记忆中更加英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人?他怎么能举止优雅又为人风趣,还偏偏长了一头金发?便是希腊神话中的阿波罗也不会比他更俊美了。
“我离开时你还是个小女孩呢。”阿什利比了下胸口的高度又将手升到斯卡丽特头顶,示意当初只到他胸部的女孩三年来已经长到他肩膀了。想到这里,他程序化的笑容才添了真实的愉快,总是流露倦色的灰眼睛也发出光芒,“我走的那天你还偷偷藏了我的船票。”
“那是你要离开太久,足足有三年!”对于十一岁的少女来说,三年几乎就是一辈子,便是已经十四岁的少女也觉得三年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