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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什利知道父亲的愤怒, 他已经不再叫玛利亚的名字, 但阿什利更清楚当怒气散去, 父亲更多的一定是伤心。疼爱多年的妹妹欺骗自己,算计自己的儿子, 还有什么比这更能令一个哥哥心碎的?
但他除了稍作安慰, 更多的却是暗松口气——这样一来父亲说什么都不会同意贝克尔家的婚约请求。
取得最关键的支持后, 阿什利开口,“陪审团不会相信黑鬼,光是塔尔顿太太的证词是不够的,亨利留下来的草药可以当做物证但想要有一击即中还差得远。我们需要更有力的、无可指摘的强大证据, 起码要再有一位白人的证词。”
“我派人调查了贝克尔家近两个月的交际圈,他们曾和一位查尔斯顿的兽医接触, 我怀疑他是草药来源。但我的人去寻找时,那位兽医已经举家搬迁,邻居们说是去波士顿, 很大可能是托词。”
“只能先派人去查查兽医的亲属或朋友,他既然搬走留下的地址一定是掩人耳目。”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情况一时间似乎陷入僵局。书房里短暂的沉默后, 一阵敲门声打断父子二人的思绪。
“进来。”约翰·威尔克斯说到。
“老爷, 是布朗先生的来信。”黑人管家捧着银托盘走进来,呈上一封蜜蜡封口的信件, 再悄无声息地退出, 就像他从未来过一般。
约翰看着纸张精美的花纹, 内心涌出不祥的预感。他利落地拆开信件阅读, 两分钟后……
砰!
“岂有此理!”老约翰脸色铁青,嘴角抽搐两下,灰色的眼睛迸发出犀利的光,似乎要戳穿薄薄的纸张,又像是透过信纸瞪视那个寄信人。
“父亲,给我看看。”父子连心,阿什利一下就猜出父亲的愤怒和自己有关,他也不给拒绝的机会,直接站起身抽出信纸,表情纹丝未变地从称呼读到落款。
半晌……
男人煽动手上的纸,飒然一笑,“爸爸何必生气,将我退学是佐治亚大学的损失。”
“阿什利……”约翰不知如何安慰儿子,当初上佐治亚大学是他一力促成,如今布朗背弃信誉将儿子退学,仿佛是在嘲弄他所信非人。
“爸爸,你曾经教导我一切都是神的安排。如今我身陷丑闻,连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布朗先生也不愿伸出援手,这不正是神的考验吗?况且趁此机会看清谁是真正朋友难道不好吗?”被退学阿什利遗憾,但不痛苦,“这所学校不能接受我今天的不完美,那也不配拥有我将来的荣耀。它今天让我离开,总好过以后再生事端。美利坚的大学很多,我总能找到地方继续学业。”
“我的儿子不应该为莫须有的污名连累!你是威尔克斯家的上等人!”
约翰真的是气坏了,如果说刚得知妹妹一家的阴谋时还只是伤心气愤,现在儿子被大学退学却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心平气和一辈子的老绅士第一次涌起仇恨,本来只想不结缔婚约便罢,现在他一定要让贝克尔家付出代价!至于老布朗先生,看来他的这位好朋友忘了是谁当初对他的仕途鼎力相助!
“我当然是上等人,但有些事情不能光用上等人的方法解决。”阿什利装作没听出父亲的潜台词,积极止损,“我即将入学佐治亚大学的事情人尽皆知,现在他们将我退学,为了避免影响一定会大肆宣扬我的丑闻,以显示他们的选择合乎情理。”
“所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告诉所有人我要去北方念大学,免得布朗先生在某个公开场合一不小心吐露“真相”。”
“可是阿什利,北方大学的招生时间已经过去……”
“新泽西学院的托马斯·科尔先生曾向我提出邀请,出于种种原因我拒绝了。现在希望他不会拒绝我的入学申请。”阿什利非常喜欢科尔先生磅礴大气的绘画风格,只是比起风景他个人更偏向人物绘画,再加上有布朗先生的因素才拒绝对方。
“不过在此之前,最重要的是恢复名誉。”
老约翰也不是迂腐的人,不过是心中的道德标尺限制了他的行动,现在危机逼近眼前,非常时行非常事。
“虽然我并不喜欢一个人,但你得承认恶棍的办法有时候很有效。”老约翰抽出钢笔开始写信。
“爸爸,你说的是谁?”阿什利有些好奇,他隐隐有个人选……
“雷特·巴特勒。”一个有办法的恶棍,上流社会的毒瘤。
好的,猜测证实。
科普:新泽西学院就是后来的普林斯顿大学,托马斯·科尔先生是美国十九世纪初的著名画家,哈德逊河画派的创始人。在历史上他生存年代是1801 - 1848,蠢作者延长了他的寿命。本文中故事发生的年代是1856年。
闪电
暗沉的天空
海燕戾叫着穿梭在黑压压的云层里,与雷雨暴风搏击,再猛然俯冲而下消失在礁石之间。
远处,浓黑的翻卷的海水上驶来一艘船。那是一艘三桅帆船,平底尖头,船帆被风吹成鼓胀的模样,高高的桅杆随着船身摇晃,让人担心它随时会断裂。
船头一位身着大红外套的壮年男子单手持舵,另一只手高高扬起不时打出手势提醒他的水手们调整船帆。他鼓鼓囊囊的肌肉塞满整件衬衫,墨色的眼睛时不时闪现锐利的光,脸上的表情却轻·佻又傲慢。
“哦!看啊阿什利,这情景多么有趣!真是微风拂面!”
“你管这叫微风?”说话的是一位白人男子,与黑发黑眼体格健壮的同伴不同,他有一头漂亮的金发哪怕被雨水打湿依旧呈现美好的光泽。他灰色的眼睛温和柔软,身材修长到近乎文雅,可以一眼看出是位高尚的绅士。此时绅士先生也不得不屈服于大自然的威力,在暴风雨中显出几分狼狈。
“我从没见过这样大的雨!”
随着他的话音,帆船猛地向左·倾斜,阿什利一时没有扶住栏杆,踉跄着跟随船身倾倒。
“站稳扶好我的朋友。如果你不想掉下去喂鲨鱼的话。”掌舵人口吻依旧是轻·佻的,眼睛中却多了两分郑重,他灵活地摆动舵首,操纵船只在礁石中穿行宛如操纵自己的手脚。
阿什利没机会‘站好抚稳’了,他在刚才的颠簸中倾倒在地,只能勉强寻找个角落稳定身体,“雷特,我觉得自己需要祷告。”
“你可以自己划十字,我这儿的牧师上个月刚刚喂鱼,愿上帝保佑他的灵魂。”雷特·巴特勒——守望者号的主人——吹了声响亮的口号,“嘿阿什利,男人就应该与大海较较劲!你可是一位上等人。”
阿什利发誓他从这句‘上等人’中听出了嘲讽。海上的雨很大,砸在身上钝钝的疼。
俊秀的金发男人艰难保持稳定,他用力眨落睫毛上的水珠,灰色的眼睛因刺激而微微泛红。完全湿透的衬衫紧贴美好的肉·体,勾勒出流畅的线条。从阿什利的角度可以看见船长先生游刃有余的英姿,也能目睹木质船身与黑色礁石擦肩而过的惊险时刻。
上帝知道他那颗艺术家的心脏经不起这种刺激啊!
他缺乏航海经验,但绝对不傻,雷特要有他表现出的轻松就见鬼了!暴风雨、黑夜、暗礁,哪个都是死亡天使,偏偏他们全都遇上了。明明马上就要到美国了,难道他会交代在这里吗?!
“咔嚓。”屁股下传来细微的震动,阿什利心头一跳,用有限的知识判断这一定不是好消息。
果不其然,没两分钟一位船员就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叫到,“巴特勒船长!船身进水了!”
“进水就堵上,这种事还要我教你吗蠢货?”雷特粗鲁地骂道。
“不,我们已经堵上了。但是……”船员在领头人凶狠的眼神下不敢耽搁,语速极快地交代了。阿什利听来是进水的部位正好位于锅炉附近,海水淹了锅炉,守望者号暂时要熄火了。
“fuck!”雷特骂道,“这个锅炉先别管,把剩下的两个开到最大,我们要加快速度。”
“需要我替你祷告吗?”阿什利大声问。
“谢谢,连着我母亲的那份一起!”雷特骂骂咧咧地开船,打出手势示意船员们放下右侧船帆。不知道是不是厄运一旦开始就会如影随形,紧要关头控帆索被挂住了,碗口粗的麻绳被风吹着缠绕在主杆上,解地人心烦意乱。
阿什利离不合作的控帆索距离最近,他左右看看没时间再犹豫了!只能扶着栏杆,努力在摇晃的船中保持平衡,待稍稍稳住便踉跄着朝前。冷不防船身一颠,绅士先生差点一头撞到桅杆上。
摸索着拔出腰间短剑,朝着绳结狠狠一劈!
没断。
狠狠擦把脸,再劈!
再劈!
再劈劈劈!
断了!
碗口粗的麻绳切面并不均匀,随风吹着差点抽到阿什利的俊脸。
帆布没了束缚被狂风迅速吹胀,帆船一方猛然受力船上倾侧,雷特抓住时机,船舵像风车一般转动,船身霍然倾斜与海平面几乎平行。看似小巧的礁石露出海面不过冰山一角,巨大的体积沉寂在咆哮的海面下。守望者号以风骚的走位从两丛相对的礁石间荡过,狂风迎面吹来,海浪呼啸着拍打船身和礁石,雷特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他浑身湿透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