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长大就越会思考许多问题,就像如果是之前的俞悦,她觉得自己也会埋怨为什么曾巩还要提价卖粮。
但他刚上任又没什么根基,地方的狗大户们如果一个安排不好,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倒逼他官都没得做。
曾巩如此,正是说明了他有多聪明,又有多适合官场,情商真的是一种很玄的东西,而他如鱼得水。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俞悦:“宋神宗熙宁五年,当时曾巩在齐州,也就是如今的山东济南任知州,他写了一首《咏柳》讽刺骤然得势的小人:
‘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也就是这一年,他辗转十七八个州,及时处理了许多涉及百姓切身利益的问题,深受群众的优待。
感觉曾巩就是那种只做不说的好官,他根据王安石的新法宗旨,结合实际情况加以实施。
他为政廉洁奉公,勤于政事,关心民生疾苦。他所到之处打击豪强,兴修水利,减负救灾,为老百姓做了很多实事。
曾巩的为官之道,是以儒家忠君爱民理念为出发点的,既纯粹,又执着。
直到晚年,曾巩才回到京城。
北宋元丰五年。曾巩母亲去世,他罢职回到故乡南丰,在这一时期他创作了很多优秀的作品:
比如《西楼》,‘海浪如云去却回,北风吹起数声雷。朱楼四面钩疏箔,卧看千山急雨来。’
北宋元丰六年,曾巩在江宁府,也就是如今的江苏南京去世,终年65岁,后葬于南丰源头崇觉寺。”
二凤正边听俞悦说话边闭目养神呢,听到这里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什么情况,这就没了?
judy也是一愣,他刚处理完公务正准备拿俞悦的视频当电子榨菜就着吃饭呢,怎么就到此为止了。
还有许多人同样觉得突然,这位曾子固先生,他们知道他的一生很短,可这也太短了点。
连曾巩自己都是一愣,这样就结束了吗,那怪不得他会变成唐宋八大家里的小透明和背景板。
俞悦:“相比起我们之前介绍过的与他同时期的苏轼、王安石等人,好像用在曾巩身上的篇幅确实太短。
大家可能会觉得,凭着他的实力和运气,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应该不算难事,但为什么他的存在感还是这么低呢。
但是听完他的这一生,我反而觉得,他早就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想为民请命,做个好官,他想通过科举实现的梦想,早就已经实现了不是吗。
所以说,尽人事,听天命。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可能在我们后人看来,他或许没什么存在感,但对当时的世人来说,他绝对能算得上成功人士。
所以其实通往成功的道路并不止一条。”
王安石听完,不禁想到自己如今正在为之奋斗的事业,也在思考什么才算得上成功。
他一再主张变法,想治好已经病入膏肓的大宋,在那些平行世界,他已经失败了,甚至可以用一败涂地来形容。
虽然如今的自己被更多人认可,他们知道自己是为大宋好,不再那么抗拒自己的新法,也愿意为之一起奋斗。
可是自己真的可以吗,就算许多人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可改革新法注定要动到更多人的蛋糕。
那么到最后,这些如今与他志同道合的战友又会剩多少人呢。他们又是否会一直都是自己的战友,一直和自己志同道合。
一切都是未知数。
可王安石毕竟是王安石,他只迷茫了短短一瞬,就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向着梦想迈步。
既然已经有了如此强大的外援,这和天上掉馅儿饼有什么区别,上天代他不薄,他又怎么能言退呢。
而且这次,他一定会做得比以前更好,不会再急于求成,起码给自己,也给大宋一些反应时间。
王安石信心十足。
倒是始皇大大对这个曾巩还挺感兴趣的,原因无它,曾巩能干实事啊!始皇发发都不敢想,曾巩要是在他大秦他得多开心。
始·觉得自己无人可用·皇头一次这么想魂穿赵宋,这么有钱还这么窝囊,始皇大大觉得难以理解。
唐宗/明祖/明宗点了个赞。
九州一色的霜:那这么看下来,其实曾巩大大真的很成功了,以一己之力改换门庭,这在当时真的无异于登天。
始皇大大的狗:他也确实登天了,这就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
草莓奶糖:确实。妥妥人生赢家。
秋以为期:就像悦悦说的,他已经做完了所有自己想做的事,要是我也能做完我自己想做的事,我就原地开摆了。
就要芋泥波波:还是那会儿好啊,投胎成男人,努力就能成功。
明月松间照:不过感觉现代人去了也没几个能吃读书的苦。
就要芋泥波波:倒也是。
俞悦:“名人之所以为名人嘛,还是这种正向名人,肯定多少会有忍常人之所不能忍的一面啦。
不过说实话,在今天之前我确实没有怎么了解过曾巩,甚至最早我一直把《增广贤文》空耳听成曾巩贤文。”
九州一色的霜:不瞒你说,俺也一样。
曾巩和增广贤文的作者都沉默了。
不过曾明心大,虽然作品和作者对不上让人伤心,但显然,更应该伤心的显然是真正的作者本人。
反而给他增加了不少曝光度。
俞悦:“问题不大,华夏历史长河这么多年,那么多璀璨的作品和耀眼的老祖宗,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张冠李戴了。”
明月松间照:理不直气也壮jpg
俞悦:“总之如果大大生活在如今,肯定也会是人格魅力拉满的那种人,感觉他当我领导我肯定过得很舒服。”
始皇大大的狗:你甚至不想说会过得很开心。
草莓奶糖:毕竟有领导还能开心这种事挺反人类的。
俞悦:“草莓老师说得好啊!
好啦,曾巩大大结束了,接下来该辛弃疾大大了。除了照姐和李白大大以外,我最喜欢的一个文人。”
都说文人相轻,所以俞悦接下来终于要说辛弃疾了,不少人都垂死病中惊坐起,竖起了小耳朵。
始皇陛下想起后人对这位的评价是“词中之龙”,也饶有兴致地拖了个小板凳,准备给自己放个小假。
扶苏也有样学样,他觉得自己每天这么高压的工作强度,也有些想休息,不过他屁股刚挨着凳子,他爹就看过来了。
扶苏:
他和老父亲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就觉得可能要完,不过他想了想难受的工作和难受的休假,还是决定小小的反抗一下。
扶苏殿下的反抗就是,不看他爹,然后假装喝茶,反正让他挪窝是不可能的。
始皇大大挑了挑眉,面上倒也没说什么,孩子大了,学会反抗了,别说,他还挺欣慰的。
秦朝的小剧场完全没有影响俞悦的热情,她甚至从瘫着的沙发上坐了起来,然后开始准备讲故事。
俞悦:“其实每次说起辛弃疾的故事,心中总有种化不开的遗憾,这种遗憾绵延千年,风吹不散。
不知道提起稼轩词,大家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哪一阙呢,于我个人而言的话,肯定就是《青玉案·元夕》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始皇大大的狗:俞悦上来就开大啊,这首词真的是词中一绝。
九州一色的霜:这真是贴脸开大,上来就是天花板,我也好喜欢这首词,甚至超过了苏轼大大的《定风波》。
秋以为期:词真的是让宋朝人填出了花,头部词人每一首都是能让人回味无穷的。
就要芋泥波波:从上学的时候就一直觉得这些词绝美。
李白觉得,不怪现代观众们如此激动,他以一个文人挑剔的眼光来看,都能感受到辛弃疾文字里的美。
他对杜甫到:“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能跟李娘子齐名,这济南二安中的另一安果然实力不俗。”
杜甫点头:“尤其最后‘灯火阑珊’一句,简直是点睛之笔,仿佛这一夜的寻觅等待都值得了。”
另一边,白居易同样在和元稹讨论,元稹干脆直接把这阙词抄下来放在桌上,一直仰着头分析怪累的。
白居易:“果真是如诗如画,第一句就读来就像一幅画卷已经在眼前缓缓展开了,可见他的功底深厚。”
元稹:“是极,人声鼎沸的元夕大街,烟花绚烂的绽放,落下的烟花碎屑如星如雨,远处还有歌舞表演。”
李清照也同样t到了:“街上不时有私语之声,再一回头,有故人老友正站在星火寂寞之处笑盈盈地看着你。
说不定还会说声好久不见。
如今看来,这辛弃疾与我并称‘济南二安’,倒也不是浪得虚名,我姑且就认下这位辛弃疾先生的才华。”
被认可的辛弃疾这会儿正坐在农家小院里喝酒呢,看着自己的旧作,他会心一笑,其实应也挺满意的。
现代观众们还在讨论他们印象深刻的稼轩词,说不完,根本说不完。
草莓奶糖:我最喜欢的是高中学的那首《水调歌头》诶:“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
九州一色的霜:我满脑子都是“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一颗苹果:我是“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明月松间照:这就不得不提《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了:“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文人墨客们都惊呆了,他们知道辛稼轩会写,没想到他这么会写啊?好像每首词都是极致情绪的渲染。
陶渊明、李白、杜甫、苏轼几人已经疯了,这还是俞悦说人物第一次上来就把代表作都放在观众面前的。
本来多少有些不以为然的众人只想说:再来点,把稼轩词都给我端上来!
俞悦:“真的每一首都是经典。全是中高考必背古诗文,足见辛弃疾在华夏文坛的举足轻重了。
除了《青玉案》,刚刚草莓老师说的《水调歌头》我也印象深刻,因为它真的太美太美了:
客子久不到,好景为君留。西楼着意吟赏,何必问更筹。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野光浮。天宇迥,物华幽。中州遗恨,不知今夜几人愁。谁念英雄老矣,不道功名蕞尔,决策尚悠悠。此事费分说,来日且扶头。
辛弃疾的豪气,是把明月风雪装了个满怀,而他的锐意,似百川东流不回头,又似剑气杀了好一个清秋。
但纵观辛弃疾的一生,我总觉得豪气只是他的表象,遗憾才是他的人生底色,是一腔翻腾、激荡的意难平。
就像这首上阙豪情万丈的《水调歌头》,任你辛弃疾剑气横秋又如何,把栏杆拍遍又如何?
还不是把剑甲换了纸笔,写了个‘天凉好个秋!‘”
九州一色的霜:来了,每日乳宋虽迟但到。
始皇大大的狗:大送值得。
草莓奶糖:我都骂累了,不知道这些混账皇帝干混账事有没有干累。
秋以为期:估计现在宋朝几位还想做事的皇帝脑子里都是“咯噔”一声了,辛弃疾到底是被大怂如何对待的呢。
被猜中心事的赵匡胤、赵祯、赵煦等人倒是没有太过尴尬,毕竟这么久了,脸皮也多多少少练出来了。
就是还没死成被父兄捏在手里的赵光义、赵佶、赵恒、赵构等人恐怕接下来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俞悦轻笑:“大家不着急啊,咱们一个一个说,反正他们干的烂事一个都别想跑,毕竟稼轩大大的一生充满了意难平。
大家说他是‘文人里最能打的,武将里最会写词的’,算得上是文武双全了。
但我觉得比起文人,他大概更想做一个武将,做一个收复失地的武将,舞文弄墨对她来说更像发牢骚的手段。”
俞悦这么一说,几位以赵匡胤为主的赵宋皇帝也想起来了,以前俞悦就有只言片语提到过辛弃疾。
合着这又是一个臣子能打但君王毫不理会的故事啊,再想想之前的陆游,俞悦说他和辛弃疾是同时期的人。
赵匡胤:拳头硬了。
当然,每一个拳头硬了的赵匡胤背后,都有一个瑟瑟发抖的赵光义。让我们祝福这位今天又要挨大比斗的幸运观众。
俞悦:“说起来,我有段时间特别迷辛弃疾,就翻了好多他的传记,觉得梁衡先生在《把栏杆拍遍》里,对辛弃疾的评价最恰如其分:
辛弃疾的成名,要有时代的运动,像地球大板块的冲撞那样,他时而被夹其间好受折磨,时而又被甩在一边,被迫冷静思考。
所以积三百年北宋南宋之动荡,才产生了一个辛弃疾。
历史的风,飒飒的吹了千年,书页上的南宋已是一片昏黄时光,而辛弃疾在清风明月下,灯火阑珊处,却越来越清晰。
那么,人群太吵,这一次,我们去见一见青山,顺着辛弃疾的路。再走一遍十二世纪的山河。”
九州一色的霜:救命,莫名其妙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西汉—霍去病: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位辛稼轩到底有多能打。
草莓奶糖:呀,小霍将军出现了,你俩的名字真的好像。
霍去病一愣,对哦,后人们以前也说过弃疾似去病的,就是不知道辛弃疾的这个宋皇到底有多不如他这个汉武了。
辛弃疾苦笑一声。
俞悦:“公元1122年我,也就是北宋宣和四年,女真族卷着大兴安岭的疾风骤雪,如同猛虎出林。
在北宋的助攻下,将日暮西山的辽国吃得血肉不存。
北宋送走了年迈的孤狼,却引来了刚尝过血肉,吃得半饱的,正值壮年的猛虎。
与虎谋皮的结果可想而知。
公元1126年冬,也就是靖康元年,消化完辽国土地的金国一路狂飙南下,中原大地硝烟四起,哀鸿遍野。
北宋都城东京汴梁沦陷,徽钦二帝成了阶下囚。北宋亡于靖康二年,史称‘靖康之难’。
一年后,赵构带着新组成的小朝廷往东南逃跑,这也表明,他将黄河以北的土地和人民拱手让给了金国。
再两年后,金军马踏扬州,赵构又渡江逃亡到杭州,所以到了1129年,宋金两国事实上已经划淮为界了。
权贵地主纷纷南逃,可故土难离,被舍弃的中原百姓,却成千上万的组成一支支忠义民兵,没有枪杖,没有甲胄,甚至衣不蔽体,可他们打得比谁都有勇气。
整个中原有一座座孤城军民正在抵抗,哪怕南宋朝廷甚至不愿北望一眼。
当金军围攻澶州,也就是如今的河南濮阳之时,城中居民不曾有一人投降。
城破后,金军将城中居民悉数屠杀,连一个婴儿都没有留下。
十几年后,有人从外乡回到澶州,在全城之中,竟找不到一户旧有的居民。
很讽刺对吧,南宋君臣但凡有一丝丝抗争的勇气,随时能跟金国打一场旷日持久的人民的战争。
可中原那些孤城的烽火,最终被一座座熄灭,他们终究是没有援军的废土弃民罢了。
山东济南府,也成为了金国占领区。”
耻辱就是耻辱,无论提起多少次,美化多少遍,依旧掩盖不了它最深处的肮脏。
历朝历代的人们听着俞悦说着一座座孤城的顽强抵抗,最开始是心疼,可听到最后,只剩深深的愤怒。
愤怒于南宋的不作为,愤怒于世道不公,但他们好像除了愤怒,又什么都做不了,于是这愤怒最终只能化成深深的无力。
他们明白,辛弃疾就出生在这样的时代背景,那么他的一生,又何止是简简单单意难平三个字能概括的呢。
徽钦高三帝已经都被后人骂烂了,对这三个垃圾,雄主们心中已经不再能掀起波澜。
他们现在就想问问,到底什么时候有活动,能把他们投放到这些时代,好让他们给异族一些小小的明君震撼。
皇帝们在皇帝群里疯狂cue522,还在其他星系的同事那边摸鱼的522垂死病中惊坐起,火速赶回蓝星。
回来后的522傻眼了,不是我说啊几位陛下,你们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那是我能穿越时空就穿越时空的吗!
我又不是主系统!
陛下们:哦?主系统?有门!
522:
明白自己说错话了,522现在觉得自己整个统都不好了,要不自己进回收站好了。有时候真的挺想报警的。
陛下们也知道不能把小统子逼得太急,万一它真撂挑子不干了他们还真不知道上哪哭去。
于是只能循循善诱,让522跟着流程一步一步走,他们不着急——主要是着急也不好使。
反正已经摸到门路了,早晚的事。
现在几位陛下已经在群里争论开了,主要围绕到底谁到哪里比较合适,不过大家更倾向于先收拾自家的烂摊子。
二凤已经在想运气好点穿到安史之乱前自己要怎么防微杜渐;朱家父子决定一个去弄死明堡宗一个去救救槐宗。
赵匡胤在想到底要怎么才能挽救徽钦二帝之时已经危如累卵的大宋,已经快把头发薅秃了。
至于嬴政和刘彻,俩人有点懵逼,嬴政觉得穿到胡亥身上不如现在就努努力搞搞建设,大秦还能更长久一些。
刘彻一想到东汉幼儿园头都大了,最后汉武大帝觉得,要搞就搞波大的,果断季汉走起,三兴炎汉。
东汉幼儿园实在要说也不是不行,但是一想到要给人做小伏低装孙子,刘彻就浑身不得劲,狗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