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从川眉心微微蹙起,转眸看向自家主子,见他那张尽极清隽的面容,正笼罩在一片夜色底下,叫人看不真切他此刻的神情。
“主子…”从川有些担忧,“寡妇山,不是一座被世人遗弃孤立的荒山麽?”
“那儿满山丛林里,可皆长满了毒蜘蛛黑寡妇啊!近百年来无人敢去,也不知早变成什么怎样一副景象…”
他唠唠叨叨的说着,“此番,锦鲤郡主去,岂不是…”自投蛛网?
可神奇的是,不管他怎么说,自家小主子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就好像,先前始终关心
担忧爱护着锦鲤郡主的人,不是他家小主子一般……
哪知,下一瞬,却听到他家小主子,意味不明的轻嗤了一声。
“主子?”
您这是何意啊?
从川面带不解,登时意识到,自己哪怕陪伴在自家小主子身边二十年了,可终究是没能猜透他的心思。
司祈年并未转眸看他,仍旧负手而立,面上神情一片寡淡无波。
他只淡然出声,语调冷冽却又透着丝丝慵懒之意,“我信她,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做冒险。”
他虽不知那小团子,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功夫,亲自去一趟寡妇山。
但那日在百草医馆的后院,粉团子和黑蛇说的话,却叫他隐约有一种猜测。
所以,只要京城里,她所在乎的人还在,她便必定会安然而归!
……
“阿啾~”项天歌揉了揉鼻子。
身侧的黑狼转眸看向她,耸动着略带湿意的大鼻子,问道:“奶豆你咋啦?”
项天歌抬眼看着跟前密密麻麻的蛛网,眉心止不住揪到了一起,有些失神的回了句。
“大概有人骂了我吧…”
“哦~”黑狼甩了甩蓬松低垂的大尾巴,傲娇道,“要是奶豆知道是谁,等咱出去了,我就去咬他屁
股给你报仇!”
“好~”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喷嚏罢了,项天歌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此刻,她的心思和注意力,全然灌注在眼前这座寡妇山里。
“说来也奇怪…”项天歌谨慎的走着,一边凝眉发出疑问。
黑狼紧随在她身旁,忍不住问了声,“奶豆,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它摇了摇尾巴,又扫了眼布满大大小小蛛丝的四下。
“不过,我们都进山足有一个时辰了,为什么愣是看不见一只蜘蛛的?”
项天歌忽而停下了脚步,有些难言的看向它
,“我说的奇怪,指的就是这里。”
自打他们进山,便只能看到山林里布满了杂乱密麻的蛛丝。
可奇怪的是,山中安静得厉害,便是连一只蜘蛛腿都没瞧见。
思及此,她抬头望了眼天,如今天色已经暗下,正值蜘蛛狩猎时刻,可这山中哪儿有蜘蛛?
骤然,冷风四起,吹得山林里的杂草簌簌作响,周围那些胡乱缠绕在枯枝上的蛛丝,更是随风乱荡,看得黑狼心里一激灵,仿佛浑身的毛都倒竖了起来。
它倒也不是害怕,只是那双银灰色的眼瞳中忽闪着一缕嫌弃,又似带着丝丝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