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托着手中的黄鹂鸟,轻抚了下它黑乎乎的小脑袋,语调压抑着担忧。
“如果你能听懂我的话,请你务必飞过眼前被封住的山路,去到前头的关山县告知大公子,小姐被山匪掳走了。”
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刺耳的鸟叫声,“什么?婉婉被抓走了?”
项厚看被清水这话吓得直接起飞,急得它在半空中乱扑棱着,有些分不着北。
清水愣了下,也不知它到底能不能听懂,可眼下能赌一把便算是一个机会。
她伸手指向关山县的位置,朝项厚看提醒道:“顺着这方向飞,找到大公子!”
在空中一阵乱飞的黄鹂鸟,倒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怎么了,终于还是顺着她所指的方向飞去。
“希望大公子能听到昨夜那声巨响吧。”清水抿了抿唇,“也希望小姐能好好的,这鸟儿也能带来好消息。”
周围寻人挖路所带来的吵闹声响,将半山腰上的一个身穿豹纹的年轻男人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皱着眉坐起身来。
“嘶~”
他稍显柔弱的抬手摁住了发痛的太阳穴,转眸打量着四下,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半山腰的一棵树底。
忽而,他冷不丁打了个酒嗝,视线落到山脚下,那条原本通畅无阻的山路,此刻竟是被山石给堵得严严实实。
他脸色变了又变,垂眸盯着自己的手,心中酝酿着的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个字。
“淦!”
……
项天歌睁开惺忪的眼睛,又抬手打了个哈欠,眼角带着点点生理性的泪花。
“清水。”她条件性的呢喃着,“我这是一觉睡到天黑了?”
话音刚落,她便被自己吓了一跳,好家伙,她不是还要赶路的吗?
不对劲啊!她纵使再累,亦没理由会睡得这么死的啊!
“我靠…”
不知磕到了什么,她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好半响,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
这是一个柴房?
项天歌心里虽有万千疑惑,却也知晓自己肯定是中招了,不然她不可能会睡得那么沉。
她迅速摸了一把腰
间,发现自己不仅没有被捆绑住,匕首也还在。
“这路边客栈,该不会是个黑店吧?”
项天歌暗自嘟囔了句,迅速摸黑站起身来。
她眉眼间萦绕着丝丝沉凝,若是她都能被关在这儿,想必清水和那些侍卫也都中招了。
这会得趁着那些人只当她是个小孩子,而松了警惕的空挡,跑出去想法子把清水他们救下先。
思及此,项天歌也不浪费时间,当即利落的起身,轻手轻脚的摸黑寻找出口。
“喀哒”一声细微的声响,她将门给撬开了,缓过门缝透进来的刺眼光线,同时也给呆愣住了。
这哪儿是路边客栈啊!眼前这一个一个寨子的,喵喵喵的,这忒喵是山寨!
一眼望去,群山叠影,这环境简直不要太好。
极快的,项天歌又收敛了心思,借着身形小巧,在草木以及遮挡物中穿行。
她巧妙的避开了一些巡逻的山匪,正准备去找清水等人呢,结果迎面走来了好几个山匪。
为了不暴露自己,她不
得不暂且闪身躲到一个杂物间后面,正巧周遭生着些足有三尺高的杂草,将她严严实实的遮挡住。
可那几个山匪好似就在跟她作对似的,竟是直接走进了杂物间里,不知在翻找些什么东西。
门口还留着两个人站着,叫她一时也不好直接出去,只能先留在原地猫着。
彼时她几乎将全部注意力,都聚集到那几个山匪身上,唯恐自己被发现。
“啪!”
“吓!”
肩膀上不声不响被人猛地拍了一下,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周身猝然释放出一股凌厉的气场。
手腕翻飞间,她急速抽出腰间的匕首,抵在身后人的脖颈上,警告道:“想活命便闭嘴!”
话音方落,她看着身后一生得柔弱的男子,眉心微拢,暗道这山寨里怎么还有这么个,长得零里零气的男子?
莫非对方也是被山匪掳上来的?只不过是抢来当压寨夫人?
一时,项天歌脑海里蹦出了许多种可能,就是没一种是对的而已……
被匕首抵住咽喉
的男子微滞,他咽了一口唾沫,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半大小女孩。
对方冷凝的语调,熟练利落的动作,以及这尖刃逼人的锋芒,无一不让他感到讶然。
可山寨里怎么会有小孩?难不成在他离开的这些年里,谁偷偷摸摸的生了一个?
“内个…”他扯了扯嘴角,“能不能把匕首挪开?”
下一刻,他垂眸发现领口竟然被眼前的黑色匕首划破了,瞬间叫他心疼的要命。
“嘶~你划烂人家的衣裳了!讨厌!”
他一开口,便毁了许多温柔……
项天歌猛地回过神来,几乎是一脸错愕的看着他不顾喉咙的匕首,直接揪起衣领查看被不小心划破的地方。
蓦地,前头杂物间传来一声疑惑,“后面好像有人说话!”
“听错了吧你?”
“没吧,我过去看看。”
“行。”
项天歌脸色有些难看,转眸看着仍旧紧张着自己衣裳的男子,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拽着他跑。
“还愣着什么,快跑啊!”她压低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