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她径直跪到了地上去,朝安永帝轿撵的方向伏身磕头。
“皇上仁慈!”一顶高帽精准无误的扣到了安永帝头上。
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闪烁着算计的幽芒。
书中所说,安永帝是位明君,遂她也不用担心安永帝会不会因此咔擦了她。
坐在轿撵上的安永帝将视线转移到跪拜在地上的乞儿,想起刚才她险些冲撞了马匹,星眸微眯,却也没过多注意,暗道不过是个无知的乞儿罢了。
但镇国将军却不这么想了,他有些后怕的握了握自家闺女圆圆的小肩膀,暗中在心里松了口气。
若不是他家婉婉向来聪慧,若不是她适时拉了缰绳,真让那乞儿冲上来惊了马,虽然他绝对不会让他家婉婉摔下去,但难免还是会吓着她啊!
“丞毅啊。”安永帝的声音忽而传来,“给他们发粮,莫误了时辰。”
镇国将军板着脸应了声,倒也没墨迹,迅速吩咐人发粮。
见有人开始发粮,那些乞
丐也不再堵路,纷纷搀扶着朝发粮的士兵跑去。
国寺便在前头不远处,眼看队伍即将继续前行,甄甜心中微慌,眼珠子急急转动着。
她可不能让他们走了啊,倘若走了,她上哪儿再找机会接近镇国将军府的人?
“谢皇上,甜甜谢皇上!”她连忙朝安永帝再拜了几下。
项天歌低垂着眼帘,眼角余光自始至终都留意着甄甜的一举一动,转瞬,便见甄甜猝然转身跪向她这边过来。
“甜甜恳求将军能收留甜甜,甜甜不是废物,即便当粗使丫鬟都成,甜甜不想要再露宿街头受冻挨饿了!”
她抹泪,啜泣个不停,让人瞧了好不心疼。
项天歌眸光幽幽的看着她,咂咂嘴,童言童语的说着,“既然不是废物,有手有脚的,那为什么还当乞丐,而不选择自力更生?”
乍一听,这话让人无法反驳,同时也让甄甜噤了声。
她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几句,这小作精怎么这么毒舌?
不行,她得再
使使劲,对方再作也不过就是个8岁的小屁孩罢了。
甄甜悄然狠掐了自己一把,眼泪瞬间就流过了那张灰扑扑的脸,就连声音都带着丝丝可怜兮兮的哭腔。
“甜甜还小,他们嫌弃甜甜是个乞丐,非但不招我,还欺负甜甜。”她抬头看向镇国将军,施展了一番茶艺,“大将军不会也和他们一样嫌弃甜甜吧?”
项天歌:???
妙啊妙,这甄甜可以啊,果真让她开眼了。
而镇国将军只冷冷的扫了甄甜一眼,并未多言,对于方才险些吓着他闺女的人,他怎会不嫌弃?
甄甜不动声色的瞟了眼马匹上的小作精,见她没再开口,心中暗暗窃喜。
哼,小屁孩竟还想着和她斗?
正当她准备乘胜追击之时,一道含着顽劣的少年音伴随着马蹄声幽幽袭来。
“哎呀呀,真是不巧了。”项遇一副纨绔的模样,半歪着脑袋,“将军府已经养了只猫,养了条蛇,哦,小爷我还养了只小白鼠,都太能吃了
。”
他一脸难色,嘴角挂着抹玩味,“将军府实在贫穷,养不起再多一个人了。”
哼,前头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会不过来凑热闹呢。
一过来却又瞧着这小乞丐死缠烂打,傻了才会看不出她目的不纯。
甄甜:???
意思是她还不如一只猫,一条蛇,一只鼠?
项天歌眨巴着星星眼,笑靥如花的看着她骑马而来的三个哥哥,她嘻嘻笑着打招呼,“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
馋死穿书女!
项家三子同时调动马匹来到他们家爹旁边,二哥项霖那张硬朗的俊脸上无甚表情,仿佛对于甄甜的卖惨一丁点都不感兴趣,只低声询问项天歌方才可有受惊。
将军府需要守着的机密可太多了,府里就如铜墙铁壁般,里头的奴仆几乎都是家生子,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混进去?
大哥项裴眉眼清冷,他半垂眸子淡淡的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甄甜,眼底掠过一抹了然,心里
亦是宛若明镜似的。
他掀开薄唇,声音泠然,语调稳重,“将军府属实养不起再多一个人,你既只是要找个归宿,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在场可有人能收留你。”
甄甜脸色一白,被吓得心里怦怦直跳,脑海里更是有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
为什么?如今这情况会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甚至是这些书中人物,怎么一个比一个大相径庭?
原本准备充足的项天歌,此刻倒成了看戏的那一个,真是好家伙,她三个哥哥给力啊!
她一双犹如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忽闪着,一缕狡黠的精光从中滑过。
嘿嘿,想必甄甜这会也苦恼极了吧,瞧着她这模样,显然已经陷入了沉思。
镇国将军收回了视线,既然他家宝贝闺女和他那三个崽子都帮他开口了,那他也就没必要再说什么了,免得惹了些没必要的是非。
但人群中,还是有人不想他好过的,譬如在朝堂上始终和他不对付的风丞相,掀开车帘冷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