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歌只觉脖子一勒,整个人直接腾空而起,剧烈的失重感猛的席卷而来,吓得她条件性的抱紧了身边的东西。
一股清冽好闻的熟悉冷香扑鼻而至,抚平了她一时的惊慌,待她再次回过神之际,已然避开了那把突如其来的药粉。
但还未等她来得及庆幸,耳畔边传来了一道幽幽的少年音,“这般喜欢惹麻烦,能活到现在真不容易。”
项天歌:???
她憋着一口气,正想回怼时,抬眸冷不丁对上了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眼底那抹流转着的黯色叫她心里没来由一慌。
“年哥哥啊…”
司祈年浑身好似带着一股若隐若现的冰凉之意,他自鼻息间轻嗤一声,意味不明的问道:“怎么?是本世子还失望了?”
“没…”项天歌眼皮跳了跳,有些违心的说着,“年哥哥最好了!”
“哼。”
他手一松,毫不怜香惜玉的直接将项天歌丢回到地上。
“哎哟!”
呜呜呜,她的屁股摔成四瓣了吧?
黑蛇迅速将身上的毒粉抖干净,紧而爬行到她身旁,将她整个人团团圈住,艳红色的信子嘶嘶的吞吐着,“小丫头你没事吧?”
项天歌皱巴着一张小脸,好看的黛眉揪成了一团,“没事儿…”
说罢,又想起莫名出现的大反派,垂着的眼帘遮住了眸底的几分狐疑。
她堪堪忍住屁屁的痛,昂起那张糯叽叽的小脸蛋,眨眨眼面带无辜的望着大反派,借着表象试图套话。
“年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司祈年垂下眸子淡淡的睨着她,神色始终波澜不惊,叫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眼底极快的掠过了一缕深黯,好笑的看着眼前仍旧坐在地上的小团子,“难道没人告诉你,知道得越多…嗤~”
他唇角噙着一丝几不可见的弯弧,声音有些轻,却又像是山涧清泉,清冽撩人。
闻言,项天歌嘴角微抽,霎时噤声。
司祈年看着她呆楞住的小模样,不知何时,眸中深处竟多出了一道笑痕。
他本是暗中跟着一个人,却未料到这小团子凑巧也在百草医馆内,更未料到她还带着那条毒蛇跑出来抓人。
适才为了救下这惹麻烦的小团子,倒也算是让那人跑了。
思及此,司祈年那双墨色的眼瞳里晦暗不明。
这三年来,或多或少足以让他查出了许多东西,譬如赫连宇良手底下那名炼药师,终于被他抓到了些蛛丝马迹。
不仅差不多锁定了他的所在,且已然证实了他便是晏乐山那个离家出走,消失已久的师弟杨杜衡!
先前,他和他皇兄还始终以为杨杜衡会跟在赫连宇良身边,却未曾想过杨杜衡竟是一直都待在宁朝,根本就极少会去天顺。
眼下,他之所以亲自出来,还因为一件事——晏乐山的前大弟子齐俊才,十有八九已经被杨杜衡收归到囊中了。
刚才他一直紧跟着的人,其实便是齐俊才。
正在司祈年轻垂鸦羽浅思之际,一道微不可见的危险气息陡然朝着他袭来,他半眯桃花眼,敏
捷的偏头避开。
“哼!”匆匆赶来的项遇,见甩出的银针被司祈年避开,警告了声,“离我家婉婉远点!”
司祈年敛去了眼底的深黯,绯薄的唇扬了扬,却并未出声。
项天歌见自家三哥居然寻了过来,赶忙快步跑到他身边去,声音乖软,“三哥哥莫误会,年哥哥没欺负婉婉哦。”
她并未将方才差点中毒的事提出来。
听着她这话,司祈年剑眉一挑,略感意外,暗道这小团子难不成是在维护他?
“三哥哥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呢?”项天歌一双透着股狡黠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她试图揭开话题,“医馆里那个病人怎么样了?”
项遇仍是警惕的扫了眼,站在前头不远处身着玄色锦袍的少年,又将自家妹子拉到身后。
他略显幼稚的朝司祈年昂起下巴,又哼了哼,才把视线挪回到项天歌身上。
下一瞬,倒是毫不忌讳的开口,“那人是中毒,若是我没猜错,定然是被人所害。那毒不是寻常
毒药,而是经过了特殊炼制过的。”
特殊炼制?
项天歌眉心微凝,蓦然想起了三年前,花姣姣和钱双双故意在奶粉里下的毒,以及周岳身上的那两种毒。
她只觉脑海里缠绕了好多乱七八糟的线,看着互相关联,但又好似毫无关系……
“那三哥哥,你能解吗?”
项遇环抱前臂,努着嘴,淡定道:“解药的调配问题不大,我心中有数,再不济,师父也在呢。”
话音刚落,一道淡笑响起,听在项遇耳内,倒显得有点像在嘲笑他的模样。
“世子祈是觉得小爷在夸大其词麽?”
司祈年睨向他,那张尽极清隽的面容上,挂着一缕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他笑的倒不是项遇这个脑回路清奇的,而是齐俊才,准备了三年,结果一朝出手自以为运筹帷幄,实则什么都不是,空有一股狠劲。
他也不回应项遇,差点气得项遇就要忍不住上去和他单挑,可碍于自家妹妹在,便也只能暗自在心底盘算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