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骅盯着雅间没来得及关紧的门,转眸再次触及桌上那片狼藉,眼底划过了一缕阴暗。
看来要让那小丫头讨厌司祈年,还得将这头畜生先处理啊。
他垂眸盯着那条被放在矮桌上的小锦帕,眸光微深,而至于他父亲要让他设计那小丫头与镇国将军府闹掰一事,似乎也还需得再认真策划一番了。
那小丫头可不太好糊弄……
彼时,宁朝与天顺的交界处,天顺边关主营帐内。
国师宗辛与天顺一众副将正商讨着近几次战事,其中一副将拧紧眉心,神色沉重。
“国师,再这么打下去,我军肯定抵不住宁朝的进攻,那个臭小子项霖根本就不怕死!”
他咬了咬牙,继续说着,“而且,他们那些木弩也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原本我军的木弩确实是可以碾压他们的,并且木弩不是我军的机密麽?”
有人亦感不解,赶忙应和道:“对啊对啊!此事我一直觉
得蹊跷得紧。”
“国师,这到底怎么回事?”
木弩是在他们打一半战时,二皇子才让人秘密送过来的,起初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几次小战都将宁朝那边给打得落花流水。
可在前不久,宁朝那边竟然做起了偷鸡摸狗之事,派人偷袭了其中一名木弩兵,盗了一把木弩。
为了防止宁朝破解木弩,他们一气之下,本想趁机带着木弩战队,直接攻破宁朝边关。
谁知,宁朝不仅骁勇应战,而且他们也拥有了木弩!
甚至,宁朝所持木弩比之他们的更厉害,数量上竟还碾压他们。
可距离那把木弩被盗,也不过就是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宁朝根本就不可能在瞬息之间制作出那么多比他们还要厉害的木弩出来。
这让他们想不通啊!除非……
又一名副将转眸看向板着脸的国师,声调微沉:“国师…该不会是有什么妖魔在帮宁朝吧,不然他们怎么可能
会突然拥有那么多木弩…”
场面微静,可营帐内多数人不外乎都挺赞同这个说法的。
国师宗辛抬眸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冷声道:“信那些牛鬼蛇神做什么?若是败几次小战便怕了,那你们也不配做天顺的战士。”
宁朝此番操作虽也是他未曾料到的,起初他亦感到惊讶狐疑,可极快的他便沉稳了下来。
怎么说他也是靠着自己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的,若是那么容易被打击到的话,那他也不配得到那一切。
宗辛扫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那些副将,见他们情绪都有些萎靡,不由得板着脸冷哼了声。
“老夫既跟二殿下自请带兵出征了,便定然有把握。”他语调中带着抹十足的笃定,让人不得不对他所说的话感到信服。
“而且,宁朝军营里头,可也有我们的眼线,所以怕什么呢。”宗辛从怀里掏出一张手指大小的纸条放到案上,“这是宁朝昌南王庶长
子,也就是如今宁朝边关副将花庆,前几日所递来的信息。”
周边的副将悉数朝那张纸条探头一看,眸中皆泛着喜色,不由得问道:“国师,宁朝此次所带军粮无几?”
宗辛抿唇嘴角向下,闭着眼睛微微颔首。
“所以你们根本无需担心什么,跟着老夫来便是,一切尽在老夫的掌握之中。”
说着,宗辛再给他们递了一枚定心丸,“老夫本有一计,既是宁朝的木弩打破了我军原有的计划,那老夫倒也不妨将那计策提前赶上行程。”
那些副将一听,心里更加的激动,果然他们国师不是一般人。
“国师有何妙计?”
宗辛一脸高深莫测,幽幽的说着,“瓮中捉鳖,手到拿来。”
这话虽直听得那些副将一脸懵逼,但个个都目露赞叹,拍手叫好。
同在天顺地界内的四皇子府,某处暗阁内,司祈年穿着一袭绣着金丝滚边花纹的玄色锦袍,负手立
于一扇小窗边,不知正想着些什么失神。
骤然,一缕微风忽而袭过,紧接着在他身旁不远处一抹黑影乍现。
“主子,醉香酒楼那边传来消息。”
司祈年眼帘微垂,半掩住眸底的幽芒,淡漠道:“说。”
“前几日,明启侯嫡长子司骅,单独邀约项小姐前往醉香酒楼吃饭…”
言罢,周围一片寂静,从川有些不争气的咽了一口口水,总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带着一股莫名的冷意……
“她去了?”
听着这幽冷的语调,从川脸色微僵,熟练的把头颅压低了几分。
“嗯…”他急忙补充着,“但两人还没聊些什么,追风便过去了。”
“醉香酒楼传来的消息称,追风直接将桌上的菜肴全给毁了,似乎还准备攻击世子骅,最终搅和了饭局。”
闻言,司祈年眸光微动,绯薄的唇仿佛掠起了抹微不可见的弯弧。
“倒也算没有白养。”他幽幽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