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这次就让婉婉和年哥哥来吧。”她又火速补了句。
司祈年唇畔轻勾,漾起了一缕极致的弯弧,将她放回了原地。
同时,原本正准备上前的项霖也缩回了已经攥紧的拳头,再度看了看墓碑,终究点头应下。
但仍旧意味十足的盯着司祈年说道,“我们就在这儿歇着,婉婉你累着就喊二哥。”
项天歌小鸡啄米般点着小脑阔,又抬眼看向大反派,声音软糯可爱,“年哥哥,婉婉先过去看一看侯爷夫人。”
方才转身,却见大反派跟在她身后一起走着,她也没多言。
一直到墓碑前,她弯下腰身拿起了三根香,在白烛上点燃后,瞌上眼帘,暗自在心中默念了几句什么,将手中的香插到了香炉上。
她低垂着眼帘,卷长浓密的睫羽轻轻颤了颤,在她的眼底落下了一小块暗影。
蓦然想起了大反派自出生起便失去了母亲的事,心中深沉,前
世她是个孤儿,自是能感同身受。
想着,她猝然仰着一张白软软的小肥脸望着司祈年,眉眼间笼着一抹认真的神色:“年哥哥莫伤心哦~侯爷夫人是去天上保护你了。”
司祈年听着她幼稚却又暖人心房的话,那双墨色的眼瞳中似有几分暗色在流转。
他看着跟前小团子,水平线逐渐下降,而项天歌正仰着头望着他。
本破例安慰着大反派的她忽而听到他说,“你怎么还没一块墓碑高?”
项天歌:???
过粪!她怎么会突然想好心的安慰大反派!?
她强行将心底堵着的一抹气生生咽了下去,转头寻找黑蛇的身影。
司祈年盯着那道朝着黑蛇小跑过去的身影,眸底掠过几丝意味不明的幽光。听到那话时,他明明心有异样,可说出来的话却莫名变了味。
他并不喜欢有人关心他,安慰他,那样会让他感到极为不自在,也觉得那其实是别人
在可怜他。
可在方才那一刻,他心底却又涌出了一股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来,这感觉极其陌生,并非他以前讨厌的那种。
倏然,一道奶呼呼的语调打破了他的思绪,将他拉回到现实中来。
“年哥哥你快来,鬼参在这里。”项天歌伸手指向距离坟墓两三米远的地方。
在她所指的地方,黑蛇正盘旋在上方,见司祈年走了过来,它方才爬行到一侧去。而后便懒懒的瘫在那,准备看他俩挖。
司祈年环抱双臂睨着跟前的奶娃娃,见其短胳膊短腿的,眸光闪烁着几分嫌弃的意味,绯唇微掀,“你真能挖?”
“婉婉当然可以!”
言罢,项天歌二话不说,径直抄起了旁边的工具就开始了她的“狗刨式”。
她撅着个屁股,一边刨得起劲,陡然好像卡到了一枚石块似的东西,竟是给刨不动了。她一恼,直接使劲一掰。
下一秒,便见底下阴湿
的泥土,猝不及防朝着正挖掘的司祈年飞去。所幸他避得及时,只砸了他一手。
项天歌手中动作一滞,满脸哭丧的看向眸色不甚好的司祈年,见其愣在原地,一张清隽如玉的脸略显僵硬。
好半晌,司祈年的太阳穴始终突突直跳着,眸色幽深如狼。他抬手轻轻一嗅,一股浓郁的腐臭味登时袭来。
他缓缓瞌上眼帘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这手,不要也罢。”
项天歌心虚得眼神飘忽不定,转身佯装看不见,掩耳盗铃继续挖掘着。
片刻过后,两人终于把底下的一株鬼参给挖了出来,鬼参之大,竟比项天歌整个人还要再大上一圈。
司祈年拍拍手,兀自走到一边去,满脸嫌弃的不断用手中的锦帕擦拭着手,直看得项天歌尴尬得有些手足无措,她那会真不是故意的。
刚才墨池已经告诉她,这是最后一处了,挖完便可出山林离开这儿。
她
讪讪的笑着看向大反派,眼底带着一缕真诚的歉意,声音软糯,“年哥哥…婉婉…婉婉请你吃叫花鸡和烤鱼好不好…”
……
司祈年在小溪边洗了手,总算没了要砍手的冲动,他睨着那枚小团子,却见她正站在一个像极了坟包的泥堆前不知忙活着些什么。
项天歌挥了挥小短手,示意那些亲兵快些把叫花鸡挖出来,这会她也饿了。
不多时,大家伙在费了好一番体力活后,终于吃上了一顿香喷喷的热食。就连黑蛇也毫无例外,它正盘绕着一只野兔。
项霖见司祈年只盯着眼前的叫花鸡看,根本没想动它分毫,眼底不由得有些不喜,心中却仍旧夹带着些许警惕。
“你不吃我可吃了!”
说着,他便想伸手去拿,不料,司祈年眉梢轻拢,径直将跟前分到的叫花鸡拿了起来。
瞧着那些人吃得满脸餍足,他倒也试探性的剥了一块肉放到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