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歌转头对上了黑狼黑乎乎的大脑阔,它瞧上去似乎状态不大好,认识它这两年来,项天歌还是第一次瞧见它这般,不免有些担心。
“你咋啦项上,饿了?”
黑狼有气无力的挥了挥低垂的尾巴,“奶豆…我想先回去了,你待会可要乖乖的跟那些侍卫回家哈!”
它在项天歌的腿上蹭了蹭,便转身兀自跑开了。
项天歌有些奇怪的挠了挠头,却也并未再多想,只当它是想大反派了,毕竟人家不仅救了它,还将它从小养到大。
彼时黑狼有些恹恹的迈着大爪子走了出去,转头看了一眼那座小山,它记得,在它被主子救了带走那会,便有路过这座小山。
今日一瞧,却叫它回忆起了小时候独自一狼时的那些事,它敏捷的跃上了一块巨石,猝然仰天长啸一声,而后朝着京城的方向跑去。
在即将回到明启侯府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唧唧喳喳的传进了它竖起的耳朵里,紧接着头顶便停下了一只
浑身羽毛金灿灿的黄鹂鸟。
它歪着黑乎乎的小脑袋,疑惑问道:“咦~项上你不是跟着婉婉出去了麽?怎么自己一狼回来了?”
“我想回府找主人了。”
“哦~”小憨批项厚看并未多想,“那你可以带我一起去瞅瞅你家麽?”
黑狼动了动耳朵,转动着灰色的眼瞳想要看向脑袋上那只黄鹂鸟,“走啊!”
它状若清风似的在屋檐上奔跑着,项厚看挥舞着丝绸般齐整而光艳的羽毛,紧紧的跟在它身后飞着。
彼时的明启侯府,司祈年正一派漫不经心的坐在风景亭里喝茶,墨色的眼瞳中就跟他眼前的池水一般无甚波澜。
蓦地,亭外一阵步履急促的脚步声匆匆滑过他的耳畔,他缓缓垂下眼帘,遮住了眸底大片的幽光,仍旧满脸淡然的轻轻啜着他杯盏里的茶。
“你这个孽障!”明启侯满腔的怒火,都快将他给烧得失去了理智。
他伸出被气得颤抖的手,指向亭中那抹腰杆挺直的背
影,“你到底跟侯府有什么仇?!本侯是做了什么孽才会生了你这个孽障!”
司祈年根本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斟茶。
身后仍旧传来明启侯愤怒的声音,“为何将保护你兄长的贴身暗卫杀了?”
明启侯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此时恨不得将他这个无法无天的嫡幼子,绑起来狠狠的来一顿家法!
可是他知道,他根本就奈何不了他这个儿子!
自打这个儿子出生的那一日起,他便怀恨于心,狠他克死了他心爱的妻子,便一直对他疏忽不管,却也造成了今日这般局面。
他这个儿子,却也不知何时起,竟已狼子野心般的发展起了自己的势力!
司祈年唇角微漾,漫不经心的说着:“他碍了本世子的眼。”
他轻嗤了一声,“难道不该杀麽?你不也一直这样动辄打杀?本世子还是跟你学的呢。”
若不是前几日意外查出,那暗卫早在两年前便和仙灵阁有着一些有趣的交联,他还懒得去动
那个手呢。
明启侯当即被他这话气得险些失了理智,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着,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他还是得叫他这个儿子瞧瞧,谁才是老子!
否则再这般放肆下去,改日岂不是就要弑父了?!
“来人啊,给本侯押住这逆子,家法处置!”
司祈年拿着茶盏的手一顿,一张清隽的脸庞拢上了一抹深黯的幽光,继而绯薄的唇轻启,“追风。”
下一刻,便见一抹巨大的黑影猛地扑到了风景亭的跟前,一双银灰色的眼瞳中泛着丝丝冷寒。
明启侯盯着那头乍然出现的黑狼,眼底掠过了几分忌惮,他冷哼了一声,“你这个逆子,是真的打算不将本侯放到眼里了?”
闻言,司祈年意味不明的轻嗤了一声,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满是淡漠。
“追风,咬死他。”他淡淡的下着命令。
明启侯眼瞳紧缩,未等他来得及反应,便见那匹强壮的黑狼朝着他猛地扑来。
不过一刹,一
道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侯府。
吓得风景亭上停落的一只脑袋黑乎乎的黄鹂鸟,抖着飞羽迅速逃离,遗留了几根金灿灿的羽毛缓缓的随着微风落到地上。
明启侯被惊得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似乎也不自觉的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将视线落到身旁那个被黑狼扑倒并咬死的侍卫,总觉得刚才自己好似也跟着死了一遍般,侍卫脖子的血液汩汩的流淌了出来,已然快要流到了他的脚边。
耳边传来了司祈年幽幽的语调,叫人听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你也见着了,他刚才要给对本世子不敬,所以本世子杀了他,却也不为过吧?”
能跟在他这好父亲身边的,几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人可没少帮着干些丧尽天良的事,今儿个正好凑巧赶上了,怎么着也得先处理了。
明启侯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他这个儿子似乎早已脱离了他的掌控,他……他需得另想个法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