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几抹残阳透过窗纸,笼罩到他冷白的脸上,为他稍显稚嫩的眉宇间添上了几许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深沉。
冬末春至,窗外的树落了叶又发了芽,不过一晃眼的功夫,项天歌的生辰蛋糕上便添多了两根小蜡烛。
镇国将军睨了眼正在准备生辰蛋糕的王厨子,又看了看那精致的蛋糕,不由得满意的点着头。
而后又抬手轻拍下王厨子的肩膀,赞赏道:“老王啊,真是小瞧不得你啊,这技术活儿可真是越发的精湛了。”
王厨子浅笑了一声,脸上登时浮现出两坨红红的苹果肌,“将军谬赞了。”
顿了下,他又补了句,“不过将军,既是要为小馋…小姐准备惊喜,那您可得寻个由头叫她暂且别来这儿找我,否则可就都露陷了。”
镇国将军早便想到了这点,爽朗的笑了几声,“知女莫若父,放心吧,这会儿那个臭小子应该带着她出去了。”他眼底满是愉悦,“想必他们也都该提前准备好了。”
此刻的项天歌,一大清早就被项遇给翘了出去,说是要带她出去玩,本来她还准备让清水帮她打发走呢,她还好困!
结果倒好,她家三哥快了她一步,直接将清水坑到了主院去了……
项天歌揉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蹦跶下床,噘着嘴,满脸哀怨的望着她家项大捣蛋。
“三哥哥,这下可好了,没了清水帮我梳头发,我可以回床继续睡了。”
她这短胳膊短手指的,可搞不定那些繁琐的发式,嘿嘿嘿小屁孩还想跟她闹?
说着,她已经转身掀开小被子就要往里钻,谁料,后脖领立马便被揪住了。
“不慌,三哥这就另外给你找来几个梳得一手好头的丫鬟来。”
项天歌当即满眸郁闷,不是,她家三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执着了,他到底要带她去玩儿什么?
终于,项天歌还是招架不住她家三哥的那股劲儿,在被强行打扮得漂漂亮亮后,就被拉出去陪他玩去了。
项遇如今已12岁,脸上的婴儿肥也褪去了不少,昔日小正太已快长成一个俊郎的小少年。
一双瑞凤眼中狡黠的精光忽闪,嘴角又噙着一抹肆意的弯弧,将他整个人衬得格外的贵气,却又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他将双手放置于后脑勺,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漫步于街上,俨然心情格外的美好。
不过项天歌此时可就不大妙了,她困啊!
平日里没事,她都是直接睡到太阳晒屁股
的,好不容易这辈子可以吃香喝辣的,她可不得把上辈子没睡够的觉全给补回来?
项遇瞅了眼她哈欠满天飞的小模样,眼底掠起了丝丝笑意,略有些沙哑的嗓音传过项天歌的耳畔。
“小瞌睡虫,口水流下来了,再忍忍,就快到了。”
闻言,项天歌立即鼓起粉腮,掐着腰身气鼓鼓的看向她家三哥,“谁流口水了?!”
不过,如今听着她家三哥稍显沙哑的声音,她还是有些不习惯,更是抑制不住想起了前几日的事。
项大捣蛋前几日终于步入了变声期,可那突如其来的一瞬间却把他给吓蒙了,还以为是他捣鼓那些药粉,把自己整哑了呢。
后来,还别扭了两三天……
正想着,走快她一步的三哥忽然停下了脚步,项天歌猝不及防的,险些撞到他身上去。
她有些茫然的抬头,声音娇娇软软的问着,“三哥哥,你怎么不走了?”
言罢,她瞅了眼前头,顿时愣住了,学堂?
她家三哥主动来学堂?这不对劲!
难道是还在郁闷变声的事?准备问问夫子?
项天歌在这一刹那,脑海里滑过了无数个问题……
可这也不对啊,问就问,拉上她做什么?
正疑惑着,她家三哥蓦然感慨的说道:“以前三哥也在这里被折磨…不是…学习了好些日子啊。只不过现今得跟着师父学习,便也直接不用来了。”
他揉了揉项天歌毛茸茸的脑袋,而后便将她拉了进去,稍稍沙哑的声音顺着微风拂过她的耳尖。
“咳,再过些时日,婉婉便也得来这儿学习了。”
项天歌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她怎么听出了一股幸灾乐祸的感觉?
早在她三岁那会,便有在府里做一些相关的基础启蒙,这会儿她也五岁了,开始步入学堂也没什么不足为奇的。
这里可是京城里除却皇家学院最有名的学堂——德汇学堂。
除却皇族子女待在皇家学院学习之外,其他的官家贵族都争相将他们的孩子送过来这边学习。不仅师资什么的都是上乘的,还有很多王公贵女可以结识!
项遇带着她在德汇学堂里兜了一大圈,给她介绍了好些东西,譬如哪个角落最适合摸鱼,哪个地方最有趣。
“三哥哥,你今天该不会就是带我来看学堂的吧?”她昂着一张瓷白如玉的小肥脸看着他。
这会,项遇才回过神来,眼神有些飘忽,艾玛,把大事给忘了!
他轻咳了一
声,拉着项天歌就往外走,一边开始叭叭叭的说着:“学堂的事婉婉莫怕,大哥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哦对!大哥还在府里为你修建了一处藏书阁,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去查阅,当然婉婉也可以来问我们,只是大哥他希望你能好好学习。”
项天歌听得一头雾水,她家三哥今日不一般的异常啊!
不一会儿,项天歌又被带到了一处武器行,她眼波微动,稚嫩的小脸上拢着一丝不解。
项遇仍是满脸兴奋,“嘿嘿,婉婉,这武器行可是二哥他一手打造的。”
说着,他似是谨慎的瞥了一眼周围,压着声音悄咪咪开口,“这明面上是武器行,实则大有乾坤啊,二哥他挺行的,在里头还培训了好些打手。”
项天歌:打手???
“二哥说这武器行他为你经营着,但盈利归你,武器归你,打手也通通归你!”
项天歌揪住了项遇的衣袖,满眸凝重,“三哥哥你便直说吧,你今日这是想作甚?该不会你们要去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