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侍奉佟家二小姐的丫头们说过,那位幸儿姑娘打从昨天早晨开始精神便很是萎靡不振,所以才会把自己关在房间内休息。
结合之前的经验来看佟二小姐之所以会突然精神状态不佳极有可能是被人在饮食上做过手脚,所以莫淮生才会在昨天临走之时提醒张守科调查饮食方面的问题。
可现在已经证明饮食方面没被人动过手脚,如此看来就须得从其他方面入手。
张守科挥挥手让那几个负责带队的衙役退下去继续追踪排查,等人都退下后满脸的愁容再也遮不住。
佘启山见他脸色实在不太好看,便搬过一旁凳子扶着他坐下:“张府尹也不必太过着急,您部署这般周密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有佟二小姐的消息。”
“唉,下官也是一直在这样安慰自己,但眼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下官当真是担心…”
“张府尹,事到如今我想听你说句实话。”莫冬雪挪着脚步凑过去:“您失踪的这个外甥女可否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也不怪她多想,是这位幸儿姑娘在外人看来实在太过完美!这世上就没有十
全十美的那种人存在,莫冬雪一直就觉得她听到的关于佟二小姐的所有评价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不为人知的秘密…”张守科抬起眼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少年,眸光有些闪烁:“不知您指的是哪方面?”
莫冬雪和站在自己身边的太子殿下互换眼神:看来还真有秘密。
“我指的是所有方面,但凡是张府尹您知道的都可以告诉我们,说不定这其中就隐藏着重要线索。”看张守科面露难色似还有顾虑,莫冬雪再接再厉给他吃个定心丸:“您也不用顾虑我们这些人口风不严,我们可以保证就算真知道了什么也绝对不会出去乱说。”
莫向天紧跟着道:“没错,我们这帮人嘴都非常严实,就没有一个会乱嚼舌头根子的人!”
宋睿瞟了瞟大汉,抬头望天。
王丞相则是嘴角儿往下撇。
莫大将军那嘴松的就跟棉裤腰似的还好意思说自己嘴严实,当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张守科耷拉着眼睛又思索了片刻,最后长长叹了口气:“诸位言之有理,目前找到幸儿是最重要的事儿…下官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是
姐姐姐夫乃至整个佟府的人都不知情,若非事态紧急本官只会让这件事最后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接下来说的话希望诸位千万不要外传,下官在此谢谢拜托诸位大人了。”
青年站起身,对着众人弯腰行了个大礼。
莫冬雪又是一阵拍胸脯保证,让他不必有顾虑。
张守科一天一宿没睡精神已经有些熬不住,行完礼后便又颤颤巍巍的坐了回去:“其实就像姐夫说的,幸儿这孩子打小就乖巧听话最是让人省心,下官也一直很喜欢这个外甥女。若是没有那次偶然下官也不相信这个老实孩子竟然会如此大胆…”
话说到这里张守科又停住了,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皱眉的最后还感叹上了。
正竖着耳朵等下文儿的众人皆是一阵无语,心说这位父母官哪里都挺好就是说起话来磨磨唧唧的,这点儿实在招人烦。
又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摇头叹气莫冬雪实在忍不住接了一句:“张府尹,这么多人等着呢您倒是继续往下说呀。”
“对不住对不住,下官就是有些走神了。”张守科歉然的抱抱拳,拍了拍大腿继续
道:“两个月之前的傍晚下官从难民营视察回来的路上突然下起瓢泼大雨,下官想着佟府距离颇近便打算过去那里避避雨再走。就在马车快到佟府后门的时候下官发现一道身影从佟府后门闪出,径直上了一辆早就等候在那里的马车。下官一眼便认出上了马车的是幸儿,而那赶马车的则是个颇为英俊帅气的年轻小伙儿。下官当时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就让车夫远远跟在后面。那马车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处民房前,下官亲眼看见那小伙儿抱着幸儿走了进去…”
“你那外甥女腿脚不利索吗?做甚还要人抱来抱去的?”一道稚嫩童声突兀响起。
竟是在菜地里玩儿土的珍月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刚好听到最后几句就稀里糊涂的插了一嘴。
张守科面露窘色,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小娃娃解释。
“你给我过来。”莫冬雪老实不客气的一把将小丫头拽到自己身边,晃了晃拳头龇牙咧嘴的威胁:“要不然你就继续回去翻你的土,要不然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听着,再多嘴多舌就家法伺候!”
珍月不服气的梗起脖子,看了看眼前握紧的拳头
又认怂的垮下肩膀:算了算了,好女不跟泼妇斗!
虽说被珍月打断但大家伙儿听到这里也算明白,原来那位佟二小姐是私会情郎去了…怪不得张守科之前说的吭吭哧哧,自家外甥女不光彩的事儿他怎么好意思开口。
见众人都不吱声张守科有些难堪的低下头,叹了口气继续道:“幸儿当时已经被选为新一任圣女,她做下这等糊涂事若是被旁人知晓非但整个佟府得跟着丢人现眼、对我们城中的“圣女节”更是会产生巨大影响!而幸儿作为圣女犯下“不贞”之罪以后恐难在松江城立足!权衡利弊之后下官并未将此事告知任何人,而是旁敲侧击对幸儿做了一番告诫,再之后又亲自找到那个年轻人、告诉他一旦东窗事发对幸儿来说就是灭顶之灾!那青年对幸儿也是用情至深,为了幸儿的未来他同意离开松江城和幸儿永不相见…下官当时还觉得挺对不起俩孩子,心中愧疚了许久。但昨日听那车夫描述在城外接应幸儿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青年!”
所以他才这么着急。
众人听罢心中一阵了然:也就是说佟二小姐有可能是真的和人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