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醒转孙伯急忙上前将人一把抱住:“岭儿岭儿你怎么样?”
“爹…”孙少爷第一眼便看见熟悉的脸顿时激动起来,只是刚有动作便感觉胸口处一阵难以忍受的钝痛传来:“啊…我这里好疼啊爹…真的好疼啊…我是不是快死了…”
现在四周已经聚满人,众人听着孙少爷那鬼哭狼嚎的刺耳声音同时一阵皱眉:好歹也是已经二十多岁的世家子弟,这么大的小伙子连一点疼都忍不了看来还真是如传言一般被他爹惯坏了!
再看那耷拉着手腕儿的孙伯早就心疼的直掉眼泪,那只没受伤的手哆哆嗦嗦的不知该摸儿子哪里:“好孩子好孩子爹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先忍忍你先忍忍,一会儿爹就带着你去看最好的郎中…”
宋楚烨见状直摇头:看来这青年会变成如今模样也是有原因的,有这样的父亲惯着他能学得上什么好儿…其实这对父子的状况并非个例,当今天下那些官僚以及富家子弟已经有太多被惯的嚣张跋扈蛮横不讲理,若不加以改变任由发展下去国家未来前景实在堪忧。
莫冬雪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声道:“殿下所想之事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得到有效改善,但我相信只要有心便一定能想出好办法!待这趟出巡回宫后
您可以就此事和父皇好好商谈商谈。”
宋楚烨点点头,悄悄攥紧了小娘子的手。
“我说你们父子哭叽尿嚎的给谁看,再嚎下去信不信老子把这小子另外几根肋骨踹断!”莫大将军被这二人吵得不行,抬起一只大脚板做势真要往下踹。
“不不不不,求好汉脚下留情。”孙伯可算彻底见识了这大汉的厉害,生怕他再次伤害儿子急忙挡在其身前。
“爹,您求他做甚!方才就是这人对我动的手!”因为孙少爷过早的晕死过去所以并不清楚之后发生的事情,眼见父亲向仇人求情顿时气的连身上的疼都忘了:“爹您赶快杀了他,让他知道知道咱们孙家人不是能得罪的!本公子要亲眼看着您挑断他的手脚筋、挖出他的眼珠子、再掏出他的心肝肚肺…本公子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岭儿你快住口别再说了!”眼见着对面大汉脸色越来越难看孙伯又急又疼之下已经出了一脑袋冷汗:“我不管你之前是怎么鲁莽得罪了这位好汉,现在赶紧向他赔不是请求他的原谅,如若不然爹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爹您在说什么呀?”孙少爷瞪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强忍疼痛撑起身子急吼吼道:“您为什么要让我给这个莽夫认错
?刚才可是他差点要了您唯一儿子的性命啊!你是傻了还是老糊涂了?自己儿子不帮怎么反倒是帮着外人说话!”
“你这孩子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你要相信爹就照爹说的办。”孙伯转身看向自家傻儿子,眼睛滴溜乱转着一阵示意:“爹这样做才是真正为了保全你!”
这会儿孙少爷再傻也能看出事情的不对劲,他顺着父亲眼神方向望过去正好看见口鼻流血躺满地的一众大汉…那统一的着装打扮可不正是他孙家武馆的门生!
孙少爷后知后觉的脑袋一阵发凉:“爹,这些人都是…”
孙伯郑重的点点头。
孙少爷脸蛋子连同着嘴唇子一阵哆嗦,吓得根本不敢再看向对面大汉。
“哟呵孙少爷转变的可是够快的。”莫向天讥讽道:“您倒是赶紧起来呀,我还等着您挑断我的手脚筋、挖出我的眼珠子、再掏出我的心肝肚肺呢!待您掏出来正好趁着热乎老子也能亲眼瞧瞧跟着老子几十年的心肝肚肺到底长个什么屌德行。”
孙少爷吓的惨白着脸直摇晃脑袋哪里敢接话。
“没话说是吧? 既然这样老子就来说几句。”大汉伸出粗手指头遥遥一指被搀扶着站在外围的白头发老头儿:“请孙少爷先来解释
解释为何要暗箭伤人?就算那老家伙确实长的不好看但也没到该死的程度!”
长的不好看的王丞相一阵磨后槽牙。
“我、我没有要杀他…”孙少爷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对面老头儿便吓的急忙缩回脖子:“我真没有要杀他…”
“人证物证俱在,这个时候你怎么还狡辩!”一直搀扶着王丞相的佘启山见眼前青年如此顽固不灵心中更是一阵来气:“在场这么多人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你当大家都是瞎的不成!我老师与你素未谋面竟遭如此横祸,现在你若不给个交代天理难容!”
莫向天配合着将手中弓弩和箭矢一股脑扔到父子二人眼前。
孙伯一瞅这武器便明白人家说的并非假话,饶是他平时再偏心儿子这会儿也是气得不行:“岭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日若不将事情讲清楚为父也帮不了你!”
“爹…”孙少爷一瞅眼下情况也知道再糊弄不得,只好颤颤巍巍道:“儿子、儿子并非要真杀那老头儿… 那会我见树上站着几只稀奇小鸟儿本想射下来玩玩,可关键时刻不知是谁在背后推了我一把箭矢这才失了准头…我本来也不想跑可这大汉凶神恶煞的像要吃人似的,儿子这才慌不择路…爹您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就像方才那位公子说的我跟这个丑八怪老头儿根本就不认识做甚要害他!”
王丞相又开始磨另一边的后槽牙。
孙少爷说话之时莫向天一行人都在细细观察他的神情,他们个个都人精一般自然能看出这人说的确实不是谎话。
难不成这真是一场乌龙?
莫向天皱眉:“照你所说此事就怪不得你, 你也是个受害者?”
“在下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实在不敢欺瞒好汉!”孙少爷又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父亲应该是最懂我的,我平时虽说确实仗着家中权势有些仗势欺人,但其实胆子甚小连杀鸡宰羊都不敢看更何况是杀人。”
“没错没错,孩子这话我可以作证。”孙伯急切道:“这孩子平常性格是顽劣了些但实则胆子小又性情懦弱,我们孙家是祖辈传下来的武学世家,但这孩子怕吃苦受累愣是一点功夫都不学…我可以用我们孙家祖上名誉作为担保,这孩子绝对不是有意伤人呐!”
看着眼前一切莫冬雪微微眯起眼:“殿下,此事您怎么看?”
宋楚烨眸光微闪:“本王倒是觉得这青年说的应当不是假话。”
“那您是认为此事确实是个意外喽?”
“非也,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